但陈三给了她滋润吗?她虽然穿着难看的仆妇的衣裳,一直低着头却有着很好的气色,甚至在她认为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时候还会微笑,那个笑容是如此的让他无法言说的甜美象一朵昙花瞬间开放一样。
他恨这个笑容,恨这个女人恨那个丑陋的男人恨他们无意识间的亲密……
心里的恨叠加起来了,她瞎了眼吗?
居然不选择他一个相貌堂堂、有财有势有能力的的人,偏要选择他给她的这样一个歪瓜斜枣都说不上的玩艺,在那一段时间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一个女人,原来不光是女人被人低估了魅力想杀人,男人也一样,尤其是一向让人宠上了天的男人。
想着自己奇异的心事,张玉昊听着琳夫人有些得意地在解释:“哦,那个女人啊,王爷您莫不是真的动心了吧?!”琳夫人调笑也似的紧瞅着他。
动心了吗?琳夫人的这句话莫明的让他心里一紧,他是真的动心了吗?嘴里却不动声色地回说:“哪能呢,有你和婉儿、蝶儿这样的女人在,别的女人还能入得了我的眼?你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一点了吧。”
脸上一派风光雯然的样子,也许是有些动心吧,也许是不可能,可能的话他不会将她赏给陈三吧,但那些天他越看越觉得陈三不顺眼,虽然此人当真的丑陋难看的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但好象那些天他看不顺眼他多多少少的也有一点关于她的原因吧。
或者是因为美女和野兽相配让人觉得不舒服吧。
前几天,有人潜入府里他的书房偷走了西北军队中效忠于他的中下级军官的名单,这些人是他安排了好些年才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安插----进去或者收买而来的,进入的人应该对王府很熟悉,对王府的巡防也十分的了解。
一定有内贼,府里的下人多半是家生子或者是他专门培育的护卫之流,这个人这个暗桩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当时他就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个人是易容进来的,那么陈三就是最好的人选。
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人,就算是他的易容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容易发现……
张玉昊于是当时立即地赶到陈三的院落,然而陈三死了,那个姓凌的女人表现出来得似乎她与陈三之间的夫妻情义深厚得紧啊,可能吗,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而已,虽然那个男人着实的宠她得紧。
她是个美女,就张玉昊的认为他身边的美女都会利用姿色为自己谋最大的利益,象蝶夫人,象婉夫人,象目前眼前这一个,还有皇宫里的上上下下无一例外。
她偏偏会甘于这样的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他想羞辱她给她选的,这个女人很让人矛盾,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也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确实很吸引人。
而眼前这位就现实得让人想吐唾沬上她的脸,看吧琳夫人扭着水蛇样的细腰揽着他的头,故意吐气如兰的样子,凑近他的耳根说:“父亲今天有带信入京,说他等你的信号,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这就是琳夫人的伎俩,不过目前来自她父亲的支持也是攸关重要,她也清楚正尽情的利用着这一点在他这里讨便宜,而他还得敷衍她:“真是乖,今儿我就留宿在这里了。”
女人脸上春情荡漾,与他携手入纱帐内,不一会女人白腻腻的身躯就呈现了出来,“叭”的一口亲在他的脸上撒着娇:“以后起码您得封我个贵妃……”
现在就想着封赏了?!张玉昊冷笑,这就是女人,总以为她们可以将男人玩弄在手掌心上,实际上是不是那么回事只有天知道了。
昊王府的浣衣房引的是活水源,并不象很多那个时候的府邸一样洗衣必需费力地从井里搅上水用捅拎来使用,因此的洗衣的地位积了个大大的水塘,不过由于是活水源,自然那水是很清亮的。
而这活水的上源是一座山,桃花山,春天的时候,水里经常缀有鲜艳的花瓣,一河芬芳,即便是现在流下来的水也有一种草的清香……就这而言,在那个时候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工程了。
凌夭夭在浣衣房里已经呆了五天了,这五天里她就从来没有吃饱过,不过朱婶的板子打在她身上的时候还算少只有两次,倒也不是特别的黑,毕竟明眼人都看到了她是努了力的,只不过这工作确实太多了。
而且她也从来不与人争辩,给多少就接多少,比之最先这些人估计的凌夭夭还是要做得更多些,朱婶也算是老当差的了,面上看去憨恶,实际上心上也是个有算计的人。
看到凌夭夭这么样个美人,而府里的流言现在也正传得嚣张,也就不打算做得太绝,山不转水转,不定那天凌夭夭就翻身了呢。反正她已经被贬到这里来了,琳夫人似乎也不怎么关注这件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天黄昏别的人都收拾走人的时候,她自然属于那种未完成者需要加班的那种,不过那天的晚霞真是好看,朵朵荡漾泛着金边绯红了全身,咦是火烧云吔,它们在天空中那么自由那样的美丽,而且它们也不吝于展示它们的美丽。
这让她有些黯然欲泪,她呢,她的美丽和才艺呢就这样的一直葬身在这里,做一个洗先妇,蓬头垢面,踯躅掉她最美好的年华……似水流年啊。
柳长青仿佛已经走了有一个世纪了,那些美好的纯真在现实面前已经有些黯淡了模样,甚至象一张张老旧照片泛了黄失了真,有很多时候她都要想一想,这个人到底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她因为需要臆想出来的。
真的会来接她吗?真的会有人来接她吗?还有多久?她还能支撑多久?望着天边的那勾弯月凌夭夭无语。
无意识间,她听得自己在轻轻的唱: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在夜里 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到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歌声哀怨悠长,在静夜里越发清亮让人伤怀,凌夭夭一边搓洗着手中的衣物一边用茫然的目光看着浣衣房的四周,在这里她已经呆了有好几个夜晚了,不再如最初一样的忙着这黑暗和清冷了。
仔细想来,反而是这样的黑暗和清冷可以让她觉得安全,这个时候没有人来打扰她的思索,仔细看来,夜晚这漆黑在各处是大不同的房屋树木山石的轮廓黑漆漆的如蹲伏在夜幕下的怪物,而天空,却只是稀释了黑色成为了一种惨白的蓝灰。
星星在这种蓝灰里一闪一闪的,象一颗颗流泪的眼睛,而她的泪却只有流入心底,不过眼泪一向不过是软弱的表现,没有那个疼惜你的人在身边,流下来不过是咸咸的水而已,凌夭夭眨巴着眼睛让那酸涩的液体从眼眶又流回心里。
这时眼睛出现幻视一样,她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形的黑影向着这里而来,本能地揉揉眼睛,那个黑影是越来越近了,完全没有消逝的迹象,她立马地站起身来,近边四处看看没有什么可以作为防务武器这样的东西在。
但什么都没有,凌夭夭捏紧了自己小小的拳头,暗想着她还有不平的指甲和尖利的牙齿,她站在那里戒备着警惕着看着那个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人影。
那是个年青男人的身影,不过却绝不是柳长青,凌夭夭身上的肌肤都崩紧了,因为寒冷因为紧张连鸡皮疙瘩也是一大片一大片地汹涌地生成出来了,但她冷冷的如刀锋一般的眼眸在暗夜里闪着幽光,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不要想轻易的能占到她的便宜……
来的是个这府里的护卫好象姓位,跟着张玉昊进出过好多次,凌夭夭能够记得他这要归功于他那特殊的姓。
“哦,原来是凌姑娘啊,我姓位是王爷的护卫,我是听到这里的声音过来的,”看到凌夭夭用那种紧张的目光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恶意的。”
很奇怪他居然不象这府里现在的大多数人一样的叫她陈三娘子、或者是什么菜花嫂子这一类的名称,他居然如凌夭夭最初到这里来时候这里的人一样的称呼,凌姑娘,这个称呼比较得凌夭夭的心。
不过此人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的,脸上还有些未来得及消褪的稚气,两只大眼睛也清明澄澈得紧,脸上还带着和善的笑容,不过那笑容看上去让人觉得不过是掩饰他心底的不安与紧张的工具。
凌夭夭有些放下心来了,不过却也不怎么想理他,自顾自的又开始搓洗起衣裳来,洗了这几天了,今天好象掌握了些洗衣裳的诀窍洗得要快些了,现在也就还有一盆多的量了,要是今天她在快些,应该能回屋子里好好的睡一觉了。春节要跟着老公回老家,一周夭夭四嫁记与我的诺言很重都不更,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