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柳长青再没有以前的藏头藏尾,也没有呈现出陈三的怪样,而且张玉昊那个阎王也没在一旁碍她的眼,吃着可心的饭菜,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她正觉得很适意的欢快呢,所以小小的撒个娇啊,嗲着嗓子说两句话啊,都是不刻意的行为。
不过就算是她知道王娇娇的不顺眼,也不过一笑而过,本就是我行我素的人,那里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下午,柳长青守着水井在院子里去洗那风吕,里里外外洗干净了,还用粗布细细擦拭,他是警防风吕里有细小的木刺会刺伤凌夭夭的皮肤,他是个专心的人擦拭得很认真。
因着下午阳光还好,凌夭夭也觉得自己睡得头痛了,柳长青便找了把躺椅,垫得厚厚的把她抱出来放在椅上躺着,腋下到腿还盖了床簿被,两人隔得不远一搭一搭的说话,王娇娇也在院子里坐着洗被单。
院子里的小炭炉上煨着凌夭夭的药,一股子涩香回甘的药味道在院子里萦绕。
不久,药好了,柳长青用&17193;纱布撇去药渣拿小碗盛了,轻轻吹凉,见温度适宜了走近递到凌夭夭手上。
见着一碗乌漆马黑的药水,又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冲鼻而来,还未喝凌夭夭就先受不了,端着药碗眼珠子左右乱晃,“你先忙你的去,我再凉凉喝,还有一点烫呢。”她笑。
她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余下的药喝了也不过是好得快两三天,她现在也不着急慢慢养也没什么,只想着柳长青如不注意就将药往个不让人注意的地方泼了。
柳长青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站在一边动也不动,“你喝了我就走。”认死理的样子,她不喝他就真不预备走。
凌夭夭也不好作出小儿女态,喝个药还要人哄骗,或者拉拉扯扯什么的,只好一副慷慨就义英勇赴死的模样,把碗放在嘴边,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一气鲸吞完,泪都出来了,从口腔一直苦到腹腔。
实在是太苦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柳长青,“你找的是什么大夫啊?这药里全是黄连吧?”
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呀呀呀地往外吐口沫,脸皱成一个包子。
“张嘴。”柳长青从怀里摸出个纸包,从纸包里他拈出个黑红黑红的梅脯塞进凌夭夭听话张开的嘴里面。
酸甜酸甜的果脯味道立即弥散在口腔里中和掉了苦涩的药味,让凌夭夭好受多了,柳长青笑吟吟的将手里的纸包递给凌夭夭。
她故作凶恶地抢过来,“怎么不早说有果脯呢。”顺手也扔个在他的嘴里,“去,快把大木桶洗干净去。”
柳长青含着果脯,兴兴头头的洗风吕去了,院子里王娇娇拧了被单到另一边去晾晒,心里觉得此两人好肉麻,喝个药嘛,哼。
晚饭王娇娇就没有在继续在他们家里吃了,虽然凌夭夭留了,当然留的人不是太诚心而走的人也没有非常要留下的心思。
柳长青和凌夭夭换下的破衣裳扔在院子的角落里,凌夭夭见破损得厉害,也没让王娇娇洗只是让她顺便带出去扔掉了。
“补补还能穿呢,这衣裳料子不错,扔了多可惜啊。”王娇娇发表出不同意见,抖着衣裳对着凌夭夭说,眼睛则看了看柳长青。
“不用了。”凌夭夭摆手她以前所在的世界那有人穿补丁衣裳的啊,不适应嘛,何况她有钱,不说手里现下有的,就是京城里龙傲侯还给她留了黄金呢,三千两啊,她与柳长青这辈子都用不完,还在意这个?!
柳长青自然是听凌夭夭的,笑笑并不发表别的意见。
“那,给我成吗?”
“随便你。”
王娇娇拿着走了,凌夭夭还以为她小门小户的惜物,在她的认识里也不过是拿回家垫巴垫巴做个鞋垫或用做以后什么衣裳缝补着的布料罢哟,很快她就忘了这事。
身子一日好似一日,不过她就是好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做的,现下所有的事不过是一日三餐,洗洗衣裳清扫清扫屋子,实在的说王娇娇确实很勤快,眼里也很出活。
再加上柳长青对她是满心怜惜爱护,不管她做什么事都先拦下自己做,就连做饭炒菜这类活,在瞧了王娇娇如何收拾的两天后,便自己上手试做了做,当当天晚上的夜宵,虽是初次献艺倒没丢脸,除炸的年糕稍稍咸了些外,别的都说得过去。
柳长青做出了兴趣,近两天就没让王娇娇做饭,倒是自己听着凌夭夭描述的美食自己动手,有些新鲜的吃食,譬如烤饼干呢,爆炒肥肠这类的,有时也让王娇娇留顿饭或是让她带些家去。
这原本不过是他显摆一下自己手艺吧,但在王娇娇心里就是柳长青未必心里就是没有她,所以她是越来越的看凌夭夭不顺眼了。
凌夭夭原本也不是个勤快人,以前世界里女主外男主内的现象虽不普遍但到底也不是稀罕事,所以柳长青掌厨在她看来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不过心里还是很欣喜的,哗,柳长青同志的优点还是越发掘越多呢。
自己眼光真好,当然她也不是完全白吃饭的,也有在旁边剥个蒜,择个菜,打打下手,烧烧火,烧火的功夫她是越来越好,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她这么爱抢着烧火不过是因为天渐次的凉了,盹在大灶边,一边烧火,一边看火光映着的柳长青英武的脸实在是她一天里很不错的消遣,而且他还很卖力很认真的在做饭炒菜。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现在她算是看到实际中的人和事了,况且这男人还是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简单幸福的时间很好过,一晃日子就过了七八天,这几日来柳长青与凌夭夭还生怕因着张玉昊的原因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特意减少出外的时候,
不过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扎眼的人经过,柳长青偷偷打听了一下也没什么讯息。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活着还是死了,凌夭夭有时候会闲闲的这样想,没特别什么情绪。
这一天,王娇娇进门来上工时拎了个包袱,当时柳长青不在,好象是去买附近的一种油果子,凌夭夭吃过一次,觉得蛮爽口的,所以那天他一早就出去买。
放下包袱,王娇娇如往常一样开始做事,不过凌夭夭能感觉出了她是特别的兴奋似的,心神不安地打扫着房舍,眼神一直都望着门口。
这让凌夭夭很有些不快,觊觎别人的男人居然还敢做得这样明目张胆。
其实现在柳长青与凌夭夭两个人过活,什么事柳长青都能很好的接手了,所以他们也就决定让王娇娇做过这个月后,就不再雇佣她了,还准备再休整一个月半个月后两人就离了这地。
柳长青想回京城扫墓,拜祭父母,然后就与凌夭夭成亲,两人都觉得有这么一个形式在身份的转变才能让人更易接受。
就象以前人成亲总要大摆宴席大吃一顿一样。
在这个世间,他们两个都没有亲人了,扫扫墓,拜祭拜祭已逝的亲人,告诉他们自己有伴了,是个很慎重的仪式。
而王娇娇除了想拜祭一下大丫外,最主要的却是想去拿黄金,两人目前虽然不缺钱,但凌夭夭总担心她的宝贝会被什么人意外发现,只有放在自己身边,也许枕头下压着,床铺下藏着才安心。
柳长青捧着油果子高高兴兴地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快来吃,这东西要热的才好吃。”现在的他比之以前沉默寡言的他开朗多了。
“好,你也别老捧着,装两大碗放桌子上,别老看我啊,你也吃,王娇娇你也别做了,来吃一些吧。”凌夭夭招呼着两人。
“对,王姑娘你也来吃。”柳长青给凌夭夭倒了一大碗豆浆,又给王娇娇倒了一碗。
“谢谢啊,我吃过早饭了,你们吃。”王娇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