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直将他们逼到了沼泽地里陷下去了好几十个,然后是狼群来了(大概是血腥味引来的),前仆后继地上,没给人半点准备的时间,不知狼群这时候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狼群不分敌我地乱咬乱扑。
大多数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几个都散了,生死关头,谁也顾不上谁了,心里不是不悲凉的,忠心护着他的人,不是中箭死了就是被狼咬死了,即使他是个主子,却也只能一心的想冲出去逃跑。
先前还有贴身侍从龙廷方紧跟着他,在他奋力打死了十几头狼,身受重伤后,靠得追风的脚程快,逃出狼群的包围后,龙廷方也就不知去向了,看来不光是夫妻是人是动物都会大难来时各自飞。
龙傲侯不想死,没有任何人会想死,何况他还有偌大的家私和暗底下不为人知的身份权势,是谁想让他死,心里闪电一样的掠过十几张面孔,不过真够胆对付他并有这个能力的人却也不多。
看着那女孩原是无法松懈下来的,这女孩别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吧?可惜实在是伤得太重,实在是撑不住了,幸好还有个中年的女子,满脸热诚,,有这个女人在那个“假女孩”应该不会发飙吧,不然就是光是瞅着那个女孩的眼睛自己就不敢昏过去。
夜里那个女子给龙傲侯裹好了伤口,他自己本身就带有上好的金创药,也草草地给自己上了些,只是受的伤很重,再加上又饿了这几天,干粮什么的银两什么的都在龙廷方手里,看来以后这个问题要多注意了。
即使在睡梦里,龙傲侯仍在思考,这两个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们穿得毫不华丽,不过身上的服饰却绝不是这里的牧羊人的装束,反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大家闺秀的穿着,不过谁个闺秀会得来这样的地方?
何况她们的衣裳倒是干干净净,不过却明显地可以看出改过的痕迹,而且也敝旧得紧,是破落了的家族的妻女吗,不过那个破落户会得来这样的地方,繁华城镇的人即使落魄也不会愿意归隐到这样的鸟不拉糞的地方来的?
不过那些花纹即使敝旧却仍十分的精美,以前这里有什么大户人家败落了吗?那个大户人家的闺女会有得那样的眼神?!
思索着这两个女人的来历,龙傲侯慢慢地睁了眼,他知道凌夭夭先前在打量他,她告一段落了没有感受到了那刺人的目光了,现在轮也轮到自己将她细看一番了吧。
盛夏的太阳才清晨就已经显露出他的威力了,亮亮的金辉照射在窗前那个盘腿坐着的低着头看书的女孩的头项上,将她的发点缀上一抺的金黄,这个女孩极瘦不过却不矮,应该能高至他的胁下吧,对于同龄的女子,那就算高得紧了,细胳膊细腿的,不过那漆黑如丝的头发却异常的丰盈。
黑色上缀着七彩流金流转非常非常的美丽,在阳光下那头发象是活生生的一样,不过脸却瘦小腊黄,活像她的青春与活力张扬都被那头发吸收完了一般。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在打量她的目光,她的抬起头来,却有一双大大的点漆一样的眼睛,很美丽的一双眼睛,不过跟昨夜一样完全没有小女孩该有的天真与活力,木木地就与龙傲侯对视上了。
龙傲侯以为她要说点什么或者是问点什么,没想到的是,她看了他两眼一句话也没说,却放下了手里的书本,从椅子上移下身子去向着屋侧边那间厨房走去。
这实在不像个十来岁的女孩,龙傲侯心里暗暗的疑虑,她想怎样?自己却实在是乏力,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前几天射上身擦过肩膀而去的那箭上带毒,虽他已经服了解毒的药丸,然后用真气逼出了一部份的毒,现在不至要人的命,但这个女孩如果要想杀他应该可以极轻易。
只能求老天保佑,这个女孩不是与那些杀手们一伙的了,龙傲侯心里七上八下的思索着,心里有些气恨自己的无力,一边却也勉力地集聚着膻中的一丝丝真气,即使是垂死,他也绝不会让想杀他的人赢得如此轻易。
然后是白粥的香气传来,那女孩站到了他的床前,龙傲侯感到那个女孩有些厌恶地伸长了手将粥碗有些想递给他的意思,不过见他终究没有伸出手来相接,却是有些厌烦地说了句:“能自己吃吗?”
凌夭夭知道眼前这人绝不是伤得不能立即就要隔屁了,虽然昨晚上来的时候的样子蛮惨,不过现在以凌夭夭是许聆风时的二十几年的阅历和那家伙故意地状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想伪装实力的小强,死不了的,故示以弱,装要死不活的样子也需要力气和精力啊。
不过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普通的人断不会有这么大的疑心的,普通的人也不会想到别人一天到晚有些什么非得要谋了他的啊。
其实诚实一点的想,要他死还不容易,昨儿趁他虚弱时不伸手援助就行了,这家伙这样的脑袋都没有吗,这些古人就爱这样,简简单单的事情总会看得忒复杂,不过这也许就是这样人一辈子忙碌的原因了。
哼,凌夭夭咽下心里的一声冷笑,练家子就是练家子,就大丫认为这男人是虚弱的,在凌夭夭眼里他那伤根本的不用管,在此人屁股后踢两脚只怕他立即地跳起来蹦一下不发一言就骑马走了。
不过这样应该要还好些吧,毕竟那马的就不不用看得见,用不着只能干眼馋着这么惨了。
看起来此人的精力一大半好象是用在疑惑自己与大丫的来处上面了,有必要吗?那冷哼如水缸里的木瓢是按也按不下去了,凌夭夭觉得自己要是有透视能力的话,就能看到此人的脑部齿轮正艰辛地转动着,不过却不会将心里的问题摆明面上问,装酷装深沉吧,就玩吧,多大了,前世后世的,这样的人遇多了,打肚皮官司也是会上瘾的。
也不知除了这马还有些什么可以让人算计的了,装什么深沉和炫酷,切。
已经伤得七痨八伤的了,还这样的似乎满是压迫力地看着自己,活象自己是个他家里的下人一样,理所当然的应该侍候他,贵气霸气就是这样来的,他的眼睛里就有人上人的暗示,而自己也来得凑趣,居然不失时机地会去问上一句:“能自己吃吗?”
呸,太奴性了,这大概是以前与各级领导相处的时候多了,唯唯喏喏的也多了,着,后遗症带这儿来了。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他爱吃不吃,不过那马看样子是失之交臂了,太不幸了,多好的马啊。
总不能活抢他的,就算是出手活抢,也得抢得蠃啊,是不是,此消彼长,这家伙会随着伤势的好转一天比一天强的,就现在就凭他那块头自己想从他手里讨得好去,估计也不容易,何况大丫是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谋财害命的,何况自己就算有谋财害命的心也没这胆。
可惜手里没有以前看过的传说中的什么蒙汗药、迷魂药这些,这些东西看来就应该是广告词里说的居家旅行行走江湖必备之良药,最可惜的是落在现在这个境地要偷要抢要买都无处可得,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会寻摸上一些放在身上的,太有用了。
凌夭夭心里已忘了自己问人家的话了,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着蒙汗药,但她忘了人家可没忘,听得那人象是沉思了半晌后低低的有些哑的声音,活象以前凌夭夭迷的一个实力派歌手的声音,带着些金属的质感:“烦劳小妹子了。”
很不情愿的样子,老兄,我也不情愿啊,不过听在你声音蛮好听的份上就算了。
于是手里倒底还是伸出手去,拿被褥垫在那人身后,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地用小勺子给那人喂上白粥,粥下去半碗的时候,男人突然地停了嘴。
这时候听得一声马嘶,那匹马,那匹马居然从远远的地方一路疾跑而来,先前大丫不是带着那马出去吃草去了吗?
凌夭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阳光下马蹄翻飞,溅起草皮分飞,长长马鬃在阳光下随风飞舞,好一匹骏马,一路飒爽地英姿。
转眼间那马就近了土房,看见男人安安稳稳地坐着,那马欢喜得直是刨土喷鼻地出气,要是个人脸不得笑烂了,一人一马深情对望,那情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想来有变态就有多变态。
“追风,乖,躺下,等我好了,我们再一起疾驰。”男人的声音满是柔情,看来是把好马当老婆一样的待的变态男人了,与现代人爱车如老婆一个样。
看来想打这马的主意是完全不能了,即便是以救命之恩来要挟也怕是不能的了,凌夭夭的心更沉下去了。
因为心里有这么的不痛快,连带对于这人嘴角边的柔情和那马欣喜若狂的样子也就不大看得对眼了,刺目绝对的刺目,手下也就故意地开始使坏,只是这一愣神间停下的手又动了起来,没有任何预兆。
一勺子接一勺子,当那家伙是水袋一样的往下灌,男人原本注意力就不在于此,于是当下就是十分的好看,凌夭夭的勺子还没有完全伸进嘴就开始倒,男人从下巴到衣服前襟全沥沥溚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