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些传统女子应该会的我都不会。”
很干脆,刺绣是往自己的手上扎洞,裁衣裳别剪了自己的手指去,下厨房,在二十一世纪她倒是会吃会喝,不过都不是自己煮的,就她能拿出手的就两样,一样是西红柿鸡蛋汤,一样是鸡蛋炒饭,有汤有饭还是不错的。
以前她的男朋友林之宗最初吃着这两道饭菜那是感动啊感动到热泪盈眶,凌夭夭这双手可是在舞台上展现美的艺术的那双手啊,给他做吃的,那可算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可是在两年后还吃着这两样时林之宗那是食不下咽,不过也算是能下厨房了,这是凌夭夭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义,当然现在在这里她还是识时务的不想说出她所擅长的食品来。
那你会什么?那少年并没有问出来,他只是用如风如刀如电如霜一样的眼眸扫了凌夭夭一眼,活象凌夭夭平白地消耗了他的时间一样。
“我会说书。”原本想说跳舞唱歌的,可惜的是龙行云给她的打击太大,再加上这个少年一副跩得不得了的模样,说唱歌跳舞,他还不更方便说出些不好听的话来,还是讲故事好啊,好象是每个穿越人都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不管雅的俗的,能讲的可太多了,还没有人能蹦出来告你侵权剽窃什么的,真是无本万利,财源滚滚的好事,凌夭夭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好一条财路,自己一恍然间的闪念。
但眼前的人明显地质疑她的能力,一撇嘴说:“请问姑娘您能说些什么,本……我没有听过的呢,我还有些期待着您的这个说书呢。”
就差没有奸笑两声来表示他的怀疑了,反话正说,正话反说,反正他的腔调听着就让人想上火,凌夭夭勉力地压制住火气,不就是个十六、七的小青年嘛,小屁孩一个,自己已经可以当他的长辈了,犯不上多跟他计较,我们还是要用事实来说话的。
讲什么呢,主要是可讲的太多,凌夭夭平时的消遣就是上网看小说,闲书这些,言情小说是亦舒的、严泌的、席绢的、古灵的……武侠小说中古龙的、金庸的、温瑞安的、梁羽生的……还有众多的历史小说可以选择。
有了就讲“天龙八部”,这本金庸的名著,凌夭夭没有看一百遍也看了有七、八十遍,特喜欢里面那个古希腊似的悲情英雄乔峰,就因为乔峰,最初与林之宗接触时还特嫌他没有男子气概呢,当然自己也明白小说就是小说,与现实生活还是隔着老大的距离的,这一点她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是分得清楚的。
“这样吧,我的故事也不能白讲,如果你觉得可听,你就帮我从这里出去,如果你觉得不好听,当然任杀任剐了,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英雄气概还是要充一下的,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崇尚英雄的,自己能这么在自知安全(金庸先生的名著你可以说不喜欢,但谁敢说不精彩)的时候英雄一把,也算是过一过英雄的瘾头。
那少年自是不太相信,凌夭夭会讲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故事出来,但她那凛然的胸有成竹的气势却不是假的,未虑胜先虑败,本着这样的精神,他低了头想了一下就说:“我不能放你出去,但我可以不将你挖地洞的事说出去,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
什么都不用付出啊,就能听她费那么多的口舌这也太好赚一点了吧,这家伙以为世上就他一个奸商啊。
看到凌夭夭活象要杀人也似的目光,那少年继续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我也不白听你的,如果你说得好,自然我会有赏钱于你,不过你要是说得不好,就不能怪我了,本身你忤逆我就是重罪,还有如果你让这里的主人知道你曾经这样的外逃,我敢保证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哦,吔吔,呸,这家伙果然阴险。
“你与这里的主人有什么关系?”一定有的,听他言下之意,应该是蛮熟的,那个名义上娶了自己的人,怎么着也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吧,这样有怨有恨有气也知道找谁,古代中国恩仇录也不是兴个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嘛,凌夭夭伸长了脑袋,只要这少年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就想问问这个主使着囚禁了她的人是谁。
但他的脸色又变了,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现在虽是夏天却让凌夭夭猛然间有了冬夜的寒意。
被这寒意冻住了片刻,夭夭回神:不相干,不相干的,这么些年不知道对方是谁还不是过了,于是凌夭夭赶紧的自己落篷:“这关我什么事呢,我还是先保住我的小命好了,其实要能赚点钱也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凌夭夭这一世她未见过面的父母亲留给她的财物并不多,被这样强逼着嫁过来时,更是连那些都没有来得及带在身上。
现在所有的也就只有现在头上所带的几根簪花,身上所佩的一个比目鱼玉佩,还有就是疑是订情物的龙傲侯所赠的现在挂在颈中那颗狼牙了。
虽然说不上是身无长物,但要离开这里出去生活确然是很不够的,凌夭夭如此心高气傲之人,自然不想沦落到乞讨为生,如此说来给这个少年公子讲讲故事赚点钱先存着也好吧,就算是在囚禁中给自己找了个工作,顺便还可以看看古人对于现代武侠小说的接受度,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开讲:天龙八部第一章“青衫磊落险峰行。”
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指向装年汉子左肩,使剑少年不等招工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那汉子右颈。那中年汉子剑挡格,铮的一声呼,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三抬……
这一讲下来,就有些无法收拾的意味了,没什么可说的,不光是这少年公子听得津津有味,连他身边的人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向着凌夭夭围拢了一些,当然了古人的生活那比得上现代人这样的多姿多彩,光怪陆奇啊。
凌夭夭从第一章直讲到第五章,只讲得口干舌躁,脸红筋赤,更鼓都敲了四下,再等等那老妇就会来送早饭了,这一点凌夭夭倒是省得,一年多的时间天天的作息时间刻板得如同严苛的军营一般,随便换那个人也都能记得住这点啊。
这少年已经说明了是不会帮她的,自己倒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来获得自已所想的人,是就是,非就非,而且真要拖延过去出了个什么事,人家不伸手自己还真是没有可以说的,因此就说了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标准的说书人的结束语,听得津津有味的人被这句话敲打得猛然就回了神,一看天还真的是晚了,那少年公子微颌了颌头。
凌夭夭站起来左右拍了身上的尘土说:“我得回去了,看情形我算是保住了我的小命了,不过公子爷,你的赏钱呢,不会光说不给吧。”
正当的劳动所得,该索取的就要索取,她从来就没有白做工的意识。
“叮”的一响,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扔在了凌夭夭的脚边,凌夭夭一边在心里切齿痛骂,这丁点大的小屁孩的带有侮辱性的举动,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公子爷,好大方啊。”一边故作言笑盈盈地蹲下去,拾起来,心里念叨着:矮檐、低头,不然碰了头,自己疼。
这死小孩出手倒也大方,是一粒金扣子,真是个败家玩意,凌夭夭替他的父母鄙簿他。
所以凌夭夭的笑意并没有到达她的眼底,对于这样的扔钱动作,她是极反感再反感的,这完全不是将人置于同等的地位看待的,什么玩意。
“公子爷,这世上真有莽牯朱蛤这样的毒物吗?”那个公子爷身后给他添衣奉茶的一个小厮问,他妈的,凌夭夭心里腹诽,姑奶奶讲了这么久,连个奉茶递水的人都没有,这家伙只是在旁边听着就有人怕他冷了有人怕他饿了,有人怕他渴了,真是太不公平了,太没有天理了。
那少年也侧过脸来看着凌夭夭,有意相询的意思。
“小说家言,或者有或者无,却不是我辈能知道的。”凌夭夭诚恳地回答,当然得诚恳了,要不,这家伙要是发了疯,非要自己也给他来这么一只,她可不会变魔术,到时候那里哭去。
“这故事不是你编的?!”
“那当然,我哪有这么大的学问啊,是一个叫中国的地方的一个著名的小说家叫金庸的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