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夏天本就是羊要脱毛的时候,凌夭夭梳起的白色羊毛有些随风吹到了他的身上沾着了,不过龙傲侯却咧着嘴唇看她,笑着龙廷方与一个女孩子斗气,他明白也眼前这个小女孩看来也有话要与他讲。
她又要与他说些什么呢?这件事摒除它可能藏有的危害性之外,倒是越来越好玩了,也许这两个女人还真的不是别人安排来的棋,龙傲侯细想他的对手,一个个理了个遍,应该没有人会笨到派这两个一眼看去就满身不对劲的女人来对付他吧。
“喂,龙行云啊,我们这也算是救了你吧,对不对?”凌夭夭开口了,龙傲侯第一次听人叫自己的字叫得如此的嚣张,这让他隐隐的后悔,不该将自己的字与这个女人言说,这个女人对他不管说什么话,龙傲侯都觉得她调侃的意思比尊重的意思要浓得多。
龙廷方暗暗地挑了一下眉毛,爷怎么将自己的字与这个小女孩说了,她值得爷这样重视吗?这让他不由得有些侧头看凌夭夭。
“对。”龙傲侯回答,饶有趣味地看着凌夭夭,因为自己身上有伤不能继续赶路和做事,这样无所事事地在这样的四周空旷的地方坐了这么久了,实在是无趣得紧,倒是要见她有些什么惊人之语要出来,反正心知道她与她的乳母都暂时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心里到是有些期待。
“那,那,被人救了的人,总得给救他命的人送点子什么吧,不是吗,你们古人有句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报相报吗,这应该是真的吧。”向人讨恩情还债,凌夭夭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们古人?”有人拈到了她一时顺口语言里的错误。
“那里什么古人,你听差了,我说的是你们这些人。”龙傲侯一点出错误,凌夭夭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过这个时代又没有录音机,大家凭口说,红口白牙齿只要心不乱,嘴再硬些,他能奈她何。
而要让这个思虑可怕的人不再揪住这句话不放,就是说更多的话,让他无暇想下去,因此凌夭夭就赶紧继续地说:“那你是不是个知道恩义必要报,欠债要还钱的讲理的人?”
“当然,那你是要金子呢还是要银子,或者要些什么别的东西,当然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的。”虽然是有些调侃凌夭夭的意思在,不过想到她那让人捉摸不定的冷漠和眼神,还有昨儿那过份快捷的反应,龙傲侯还是有些警觉地划定区域地定了个额度。
这小女孩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呢,别让她抓到了什么把柄才好,龙傲侯并没有意识到实际上他这样想的时候,就不是将凌夭夭定义为小女孩了,而是将她当作了成人或者对手来看的。
凌夭夭自是不知道龙傲侯心里有了这样的计较,听了龙傲侯的回答后就喜气洋洋的起来了,“那就好,我们不要金子也不要银子,你只要把我与大丫从这里带出去,就行了,你看你可赚到了是不是,根本用不着破费些什么。”
凌夭夭向着龙傲侯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说,然后转了转眼珠又想了想说:“带到哪里去好呢?杭洲,不不不,要不就是苏洲,自古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算了也不知道苏杭好不好找工作,还是京城好吧,就京城,行不行?”
京城怎么着都是首都,就算竞争大些但同时机会也会多些,凌夭夭如是想。
看着凌夭夭的满脸喜色,龙廷方在旁边不由得问了:“什么叫找工作?”这也是龙傲侯的疑问,因此他也紧紧地盯着凌夭夭,看她怎么解释,心里疑惑这女孩嘴里怎么尽冒些他们不明白的话啊。
现在不解释解释都不行了,眼前两个人紧紧地盯着自己,活象是生怕自己跑了似的,还得求着他们呢,凌夭夭牵扯着脸上的肉皮动了一下,也算是笑了一下下的意思。
“就是找事情做,有酬劳的那种,可以好养活自己和身边的人啊,就这意思,不过龙老爷行还是不行,您老到底还是给句话啊。”看到龙傲侯摸着自己的下巴老不说话,凌夭夭不禁有些心急。
四年了,就这么一个机会啊,天老爷您还是让他答应了吧,最多我以后见死扶伤,多做善事,凌夭夭心里暗暗地祈祷。
龙傲侯倒是没想过离了这里后,这两个女人,他瞟一眼凌夭夭再看看大丫的所在,会离了他龙府自己出去找事做养活自己,他龙府怎么着也养得活两个闲人吧,再多些也不在乎,何况这两个人不是想趁机巴着他,不是求富贵,就是为别人所派另有所图吗?
但这个女孩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到让他有些愕然了,难道自己先前的猜想不对,还是这两个人是高手里的高手,使个瞕眼法,却原来是欲擒故纵?!
聪明的人往往失于思虑过多。
因为猜测不透这两个本来看上去也不怎么聪明的女人的想法,因为惊愕,龙傲侯直接地就问了出来:“你能做些什么?你会做些什么?还要能养活得了你们?”那语气中的轻蔑意思是完全掩饰不住的,何况龙傲侯还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掩饰的意思在。
这是凌夭夭先前就想到的。
这个时候的男人都这样,凌夭夭更加轻蔑地想,意思有点不屑地看了看眼前这两个大男孩,不屑的意思从她咧开的嘴角,眼梢、挑起了的眉毛和有些歙张的鼻翼都可以看得出来,凌夭夭也是故意表现得如此明显的。
还真是个落后的世界,这两个男人也就还真的如预料中所想的一样,是男性沙文主义猪呢,毛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二十世纪的社会里还有些什么专属于男性的圈子而女性是进不去的?!妇女能做的事是多了去了。
看到凌夭夭如此模样,龙傲侯差点笑出声来,放柔了语调,有些逗弄的意思说:“那你告诉我,你拿手的是做什么?你想怎样做?”
“我会唱歌跳舞,唱得不错,跳得不错,我想找一份能教授别人歌舞的事情做。”凌夭夭理直气壮,气势上毫没输人半点的说。
以她的在歌舞上的造诣而言,岂是不错,某市歌舞台的台柱子,最年青的青年艺术家,各大艺校以能请到她来讲课为荣,现在她居然愿意纡尊降贵来开课,教授别的人,但现场别的人听在耳里却是自然会觉得这个小小的女孩口气过大,她才多大?!
实在有些癞蛤蟆打呵欠的意思在,还真的是夜郎自大,居然敢说自己唱歌跳舞不错,语气底下活象用不错来形容都是自谦了的,还想着去教授别人,可能吗。
“你,可能吗?不要胡吹大气了。“龙廷方的圆眼睛睁大了倒是很漂亮,眼睫毛长长密密的象两排小扇子,不过他的语气就让人听着不爽了,当然不信的结果就带来了语气上的轻慢,这个凌夭夭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来的。
看当下的龙傲侯他也扬了扬眉头,装作很有些相信自己的样子,说:“你说你唱歌跳舞不错,到底是怎么样个不错法,还是给我们表演表演吧。”那话语中就有抺不去的善意的戏谑,不过确然还是轻慢。
说得好听,这家伙比龙廷方的城府深多了,在凌夭夭的心里就一大尾巴狼,还假装着好心呢。
看来是得露一手了,凌夭夭也听大丫哼唱过这个时代的一些小调,多是些语调悠扬,词意柔和的曲牌词牌这类的东西,讲究个含蓄美、词曲美、声音清亮娇柔为上,以收放自如为尊,与现代人喜欢的东西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凌夭夭所在过的时代虽然还后去了几百年,但谁能说后来的东西以前的人就会喜欢,虽说艺术是没有时间国界什么的,但还是得考虑考虑这些人的接受度是不是,因此的凌夭夭还是有些生怕现代的这些过于直白的歌曲不能入得了龙傲侯的法眼。
何况现代歌曲中吟唱男女之间情怀的东西也太多太滥太粗糙,有时候凌夭夭自己都这样的觉得,以她现在的年纪和现处的情景似乎也不会应该唱这些来应景,唱什么呢?无意识地抚了抚怀里温顺地偎在自己怀里的小白羊“菊花。”
心里不由得一动,也许这首民歌还可以,前世也算是出去巡演时的经常性曲目了。
于是凌夭夭仰头向天,似乎天的那边她能看到的还是她曾经熟悉的舞台,黑鸦鸦地坐着满满的观众,一个个满怀期待的看着台上的她,于是她开口,深情地唱起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留恋
回头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
好象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
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流浪在草原
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
跟在她身旁
我愿每在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凌夭夭这一世的嗓声条件也不错,老实地说比之现代时还要好,或许是这一世既没有烟也没有酒也没有咖啡这些影响嗓子的刺激性物品,且到这里之后饮食才真正做到了清淡养身兼养嗓(主要是对于坐牢的人而言有得吃就不错了还会由得她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