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夭夭她们却更松了一口气,原来外面的人他认识。
“需要我开门吗?”在大丫有些愣神的空隙,凌夭夭冷静下来问了一句,不管这两人有无恶意,开不开门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何况当此情景不开门都已经不行了,由此何不做得大方些。
龙傲侯望着她点了点头,凌夭夭觉得他似乎比昨日看上去来得更威严一些,奇了怪了,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男人,是不是因为他的人来了,有人就有底气了。
不过在以前的那个时空这样年纪的男人有许多还只能称作是男孩呢,少不更事的让家长头痛,偏偏这个男人就给了自己一种心胸中自有丘壑,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就因为时代不同所以差异就有这么大,可能吗?
这也应该有些出错了吧,这男人也应该说过他是商人吧。
以前对于别的男人这种鄙视其年纪小,完全还是个孩子这样的优越感在龙傲侯面前是完全的不起作用,不敢拿出来现了,只能挺阿Q地自我安慰,其实他龙行云也还就是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而已,不过架子拿得更足一些罢了,虚有其表罢了,不过真的是如此吗?
心里一边乱想着,凌夭夭一边走到外间屋去开了门,大丫摸摸索索地做了半个无意义的阻拦的动作,就是稍稍的伸出了一只手,最后还是又悄悄地缩回去了,看来大丫心里也不是不害怕的。
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即使是凌夭夭已经披上了厚厚的绵衣,刚从被窝里钻出来,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想打喷嚏,草原上的夜晚是十分寒冷的,即使是在夏天的夜晚。
她完全没有看清楚,门外一共有五人,其中领头的一个人就龙旋风也似的从她身边卷了进屋,对对直直地冲进龙傲侯现在居住的那间屋子,然后“澎”的一声大响,是什么东西嗑了一下吗?
可不要打碎她的东西呢,破家可是值万贯的呢。
凌夭夭目注其余的四个人,那四个人站在黑夜的黑暗里,不声不响的直与这黑暗融入了一体,他们应该也是一身的黑衣紧束的装束吧,还真的是黑夜黑人黑影,只是那几双精光灼灼的眼睛让人在黑夜里望来莫名的有些心悸。
这些人身上有杀气,以凌夭夭阅历早就看出这些人是极端漠视生命与存活的权利的。
因看着这些黑人,而让凌夭夭更觉寒冷,她打了个寒噤然后尽量平和着说:“进屋吧,看外面这冷的。”
虽然一下子让这么多人进屋心里毕竟是有些没有底气的,但当此情景不让人进还真的是说不过去,是不是,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形势比人强。
但那四人对望一眼后,却没有一个人回凌夭夭的话,各向着这幢房屋的四个方向向外走出去,这让凌夭夭都看傻了,这四人直走了几百米远才面向各自不同的方向站立。
虽然凌夭夭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但她的直觉让她认为那四个人站得是笔直笔直的,将站如松这几个字彻底地诠释了一番。
现在也不知道是关门还是让门开着好,偏偏还没有人可以告诉她,想了一下,凌夭夭耸耸肩,然后还是选择关上了门,冷得紧啊,毕竟自己是尽了心说了话让他们进来的,他们自己不进来这可怪不着自己。
关在门外的还有这几个人骑来的马,凌夭夭也懒得去牵了,反正也没有人说要把马送给她,那既然不是她的,关在门外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关上门后,眼睛突然感觉到外面的天似乎突然地亮了一亮,如流星一样洒落还有鞭炮一样的声音呼啸着响了一长声,哦,原来还有同伙要通知,这姓龙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个普通的商人会有这么大的谱,还是她凌夭夭穿越过来的世界本身就是疯狂的。
难得多想,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应该与她的人生不会有太大的关联吧,凌夭夭如是想,几年过去后,她才知道她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离谱。
且说现在,她回到那屋看,原来刚才听到的“澎”的一声响却是那人跪到地下所发出的声音,还真的是不怕疼,也不知道轻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膝盖是铁的呢。
那人直到现在都还跪在龙傲侯面前,满眼含泪,话不成句:“公子爷,属下,属下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就差没膝行几步了。
不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怎么这家伙手下就是个好哭狗,凌夭夭疑惑,这场景多少有些象琼瑶阿姨的苦情戏,这不应该是硬派汉子的作派啊。
“还来了谁?”
“易陆、师义、伍器、百林发。”也许是这样的名字吧,听在凌夭夭的耳朵里,也好象全是些数字,好象是一六、四一、五七,百零捌,直到过去了很久之后,凌夭夭才知道自己最初的数字听觉是对的。
“嗯。”龙傲侯只是回答了个闭口音,表明他已经知道了,就向后靠了靠,闭了闭眼睛,地上的人当真的就膝行了两步,凑上去关心地看龙傲侯的伤。
当此时刻,他们主仆别后重逢应该有不少的话要说,凌夭夭尽量无声地站在当地,当自己是这场戏的一个背景好了,大丫也在那里傻怔着不知道应该干啥,目前她与凌夭夭的功用相同。
一个人跪着一个人躺着,也不嫌说话难受,凌夭夭经过的世界是不会有人跪人的,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始终有些塞塞的不舒服。
“起来说话吧,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不注意地点方式就乱说话来了。”这个人有乱说话吗?凌夭夭疑惑。
不过龙傲侯说有就有吧,他是这人的主子,他是老大,被冤枉的人都没有反驳,她凌夭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平好打。
不过听了龙傲侯的语气,看了他脸上的表情,目前龙傲侯的心情应该是不豫的,细想想他说话的语气就更是坐实了这一点,这人还真是喜怒不常。
不过这个半夜里蹦进来的家伙赶紧的象被火烧了他的屁股一样跳了起来,看来龙傲侯的心情好坏很能影响他的心景,不过只是这么语气淡淡的不豫也让他惊跳起来了泪痕还没有干呢,一张脸立即恢复成了应该是他原本摆得十分熟练的木板脸,大概这是他的主子最喜欢看的样子。
乘着这空当,凌夭夭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龙傲侯的男下属,这家伙也与龙傲侯差不多大,也是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也许两人还是从小光屁股时开始一块儿混到大的。别的不说了,这家伙可够高的,比这个什么龙傲侯,以凌夭夭的目测来看,应该还要高半个头的样子,搁现代应该足有195的身高吧,身材也壮硕,站在那里就象一座铁塔似的,可惜的是那张脸,看上去却仍有青涩的痕迹,圆圆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实在是有些不谐调。
“这是这里的屋主聆聆姑娘和她的贵仆大丫,你先见过吧。”龙傲侯淡淡的吩咐,活象眼前的这个大高个,从身到心完完全全的都是属于他似的。
也许应该是的吧,那个时代许多的人尤其是作为奴仆的人,多是没有什么自有意识和自我的权利的,他们从一生下来直到死亡,他们的身体、心灵都从属于自己的主人,甚至他们的子子孙孙,他们的婚配权利都是由主人决定的,这个表情冷肃的如秦俑一样的家伙也是这样的情况吧,凌夭夭心里有些无奈地摇头起来。
傻大个白长这么大个了,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时空一定在很多方面是野蛮的,这一点她是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了,她只是穿越过来就被人囚禁着的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罢了,未必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因此心里只是微微地不舒服地被冲击了一下,也就无奈地接受了。
“在下龙廷方,见过聆聆小姐和大丫娘姨。”娘姨?怎么这么怪的称呼,以后过了很久,凌夭夭才知道娘姨多半是对那些陪嫁的年纪到老不嫩的乳母、丫头之类人物带着些尊敬的称呼,对于大丫倒是很适合。
“龙大哥吗?你好,这么一大夜的你一定是又冷又饿吧,看,你的马还在门外吔,你与龙行云慢慢聊聊吧,我让大丫去热点汤饭这些,我去给你们牵马吧。”
开玩笑,这两人一定有些什么准备着避开凌夭夭与大丫想说的,他们需要就给他们机会,只要不是想着来对付她们,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活了二十六年,这些男人心里有些什么念头还看不出来吗。
凌夭夭着重地说了你们,尤其是那个们字,意思就是还有些人呢,提醒着这个家伙门外还有几个雕塑呢,不应该把那些人也叫进来吗?还是以为那些人不知道冷明儿想看几座冰塑在阳光下闪光。
“不用麻烦聆聆姑娘了。”
“没关系,我喜欢马。”赶紧着的向外走,这两人之间的相处可真够闷的,当真是宁可出门牵马也不想留下看这样闷的戏。
大丫早就唯唯地答应着到厨房烧火弄饭去了,她们是被鸦占鹊巢了吧,凌夭夭准备出门去牵马时,看到龙傲侯有些倦然地往后靠了靠,也许是对着这个龙廷方作了个什么示意吧,龙廷方连声地说还是不敢有劳姑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