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还可以让这个男人带她与大丫离开这里呢,看这个男人的样子他是应该有这个能力的,何况对于救命恩人吔,听声辨事看脸色,或许是可能行呢,凌夭夭看了看龙傲侯的脸色打着主意。
“那你可得叫我凌凌,跟我乳母一样,啊。”故作亲密的,凌夭夭如是说,一丝狡黠的笑从她的眼梢角边带起,又悄悄地滑入腹中,可不能让他看到,此凌非彼聆啊,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该放低身段的时候还是应该放低了行动。
凌夭夭好歹在那个时代也是独当一面的女性,从某一个角度而言,她甚至可说是女强人,所以很多以前她的听话的男友季轮远只有让她来感受自己的男性温柔了,现在自然不是讨论凌夭夭以前与男友相处的模式的时候。
只说现在,于是我们的凌夭夭很快地换上副天真烂漫的表情,这表情比较符合她的年龄,譬如现在,她就打了干净的水拿来干净的布巾。
好好地给小心翼翼地龙傲侯擦拭得干净,避开了龙傲侯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类伤口,动作温和轻柔得可以媲美白衣天使,不过就是熟练程度稍差,不过与先前的习气跋扈比起来就天差地远了。
然后还借倒脏水之机给门外的躺在阳光下悠闲休憩着的追风搂了一大篷的草料,不但讨好了人还讨好了马,自己都觉得自己完全是马屁精转世,再自己洗了手,重新再给添了一碗粥来喂龙傲侯,因为心里知道毕竟还是讨好了人更实在。
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里的绝活,这让龙傲侯都有些不能适应。
他目灼灼地瞅着这个目前一脸是纯真的小女孩忙来忙去地打转着服侍自己,心里却总觉得她现在的这副应该符合凌夭夭身体年龄适合这个时空世界的表情有些怪怪的,远不如先前凌夭夭那或冰冷或淡漠或泼辣或撒泼的神态来得自然熨贴。
不过这可能吗,也许是受伤受得脑袋也有些问题了,或是这些天饿得过狠了出了些毛病?!
龙傲侯都有些疑惑自己的眼神眼力劲了,确实这怎么可能嘛。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目前这个站在自己身边又殷勤又天真又可爱笑得脸颊一边一个酒窝的小小女孩,心里居然想的是:太,太,太雷了,有没有搞错,是匹马就只知道叫什么追风逐月奔雷这一类的,可见也是个没审美观,没文化的人没创意的主……(后面省略几百字)。
可以一边承笑一边鄙簿这也算是凌夭夭的一大特色。
也幸好了一个人是不可能听到另一个人心里的声音的,不然的话,估计龙傲侯会忍不住喷血,一言不发先出一掌直接打死这个丫头的,念叨人也太有学问了一点(毕竟现代网络能教会人的实在太多)。
表面上,所以目前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
大丫半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比起平时回来可说是早得太多,这让凌夭夭心里自省YY,大丫不就是担心着自己冷心冷面。
怕这叫龙行云的家伙从没死让她整治得变成彻底的死得硬翘翘的罢了,或者让这家伙没得吃没得喝当口凌夭夭趁他病要了他的命,弄个什么手脚的让他伤势加重了,最后隔屁了,自己就名正言顺地可得到这叫什么追风的马了。
对于这马的垂涎,凌夭夭倒是从来没有对大丫有所掩藏欺瞒,不过这样的想却也是将凌夭夭想得过份了些,她还是有她的道德底限的,不过这点倒也用不着多与大丫分说了。
老实说依平时凌夭夭所说出来和作出来的那样的冷血样,让人以为她再狠点也是可能的,所以大丫做出这样的行为也就是可以原谅的了,自然现在也不怪乎大丫如此疑惧了。
现在大丫回来看到了一副她完全没有想的画面:她的小姐,冷口冷面冷心的小姐,凌夭夭就象个二十四孝里的孝子一样地乖乖巧巧地坐在床头,守着一脸恬然的明显是因为大丫的归来才醒过来的龙傲侯,凌夭夭甚至是在给龙傲侯轻轻地打着扇扇凉兼驱赶着蚊虫。
也许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小姐,如此温柔如此娴静如此心地善良,立即的大丫作出了反应,显出了个发自内心的欣慰的笑容,就象三伏天喝了一大碗的凉水,如同此刻享福的是她自己一样。
凌夭夭自是懂得大丫的欣慰的,也许这世上就是有大丫这样的美好的有良知的人才会这样的有这么多的真善美的故事传承下来的吧,古代神话老说中国人民勤劳勇敢善良,大概就是这样的来的。
现在大丫稍稍地还有些拘谨地问了问龙傲侯现下感觉怎样这一些的话后,就下去到厨房弄晚饭去了,让凌夭夭帮忙着捉了一头羊来杀了,准备今儿晚上炖上一大锅来给龙傲侯补补身体,让凌夭夭只能心里赞叹着她美丽的心灵,不是很怕着杀羊的吗?现下不怕了?变得还真是快。
然后还是大丫打主力忙着灶上的一切,洗洗、切切、剔骨片肉,剁剁这些什么的,而凌夭夭也就只有烧火这一前途不光明的工作可以是她能够胜任愉快的了。
见着火光一跳一跳映射下变得有些红润润的女孩脸庞颇有了几分少女模样的凌夭夭,大丫却突然板了脸说:“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随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的男人呢?还是大名小名的一起说。”
原来,大丫却是听了先前两人熟络的称呼,龙傲侯也跟着她叫“凌凌”,心里立即的不痛快起来了,当着龙傲侯的面不好说,现在私下里就对着凌夭夭发作了,不过也许就是杮子拈软的捏的实况转皤了。
这时候凌夭夭猛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好象原来那个古时代姑娘家的闺名,是深深下藏的,直到夫家下聘行问名之礼才可以告之,不过这也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行啊,象自己现在这样的坐牢还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的人还在意这些?!
但大丫很当回事的在念叨。
凌夭夭都有些无言了,这大丫大字也不见得能识得几个,但封建的规矩却是不少的,也是决不能忘的和坚决拥护的,而且凌夭夭在她眼里似乎还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巨商大富之家的大小姐。
不过现在的凌夭夭还真的能在深闺里温馨地绣一辈子的花吗,无父无兄谁能护她一辈子,以前的日子还回得去吗?有必要端那个无用的架子吗?
如果可能的话,凌夭夭很想问问大丫,不过据以前无数似的血泪教训,这个时候正是大丫说教兴致大发的时候,还是尽可能的不要与她理论了。
因此在大丫的眼睛里现在看到的就是:凌夭夭状若认罪一样的低头无语受教,手里只管机械地给灶里加柴烧水,脸上好象也是有些羞惭之意的。
她却不知道其实,凌夭夭心里正在哀叹自己与大丫讲理也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样的心音,大丫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也听不到的。
于是大丫开始继续地不断地碎嘴唠叨,“这龙爷也真是的,看样子也是知书达礼的人呢,还是高门贵户吧,居然也不知道要避避嫌,怎么想着要问你的名字呢,而你不会只说姓不说名吗?”
“让他称呼你凌小姐,岂不是又尊贵又方便贴切……。”
“你今天就这个一副平时的样子就出来了吗?现在家里有外人在,一定要多注意仪容,你是女孩子,这都不知道?”
“你房间的妆匣里不是还有些夫人留下的首饰吗?虽说贵重些的都被叔老爷他们的人抢走了,不过却也有些小东西,其中那只碧玉簪你不是说挺小巧好看的吗?一会儿去戴上,啊。”
…… …… ……
大丫不会以为这个什么龙行云是看上她凌夭夭了吧,凌夭夭差点呛咳出声来,这可能吗,虽然是王婆卖瓜该当自卖自夸,说起来自己的五官轮廓确然是十分端丽,以后如果营养充足也许就能长成个美女了。
不过就现在那五官还没有长开呢,她是十四岁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呢,或者大丫不过以为就自己现在这样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和面带菜色的脸可以戴两件首饰就能勾引得了龙傲侯吧。
天啊,天啊,天啊,天,只要不是恋童癖这种变态,正常的男人谁会看上自己啊,这龙行云再怎么要死不活的也貌似正常得紧啊,看上自己,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去吗,完全的异想天开。
但大丫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女人自以为是起来可怕得紧,凌夭夭再一次深深地领会到了这一点,不信的话,且看眼前活生生的范例。
大丫现在一会儿哀叹老爷夫人去得早,一会儿又说什么叔老爷太坏会有报应,然后再就说什么自己与凌夭夭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凌夭夭是上天还没有给过她机会),夫人以前就美得紧,凌夭夭一定会越长越美,以后凌夭夭会找到好姑爷生一堆儿子女儿,将叔老爷抢走的财产又夺回来等等、等等……
那思维跳跃之远,来去幅度之大,直可说是从地球可以晃悠到火星,再从火星飘然到冥王星,凌夭夭越听嘴巴张得越大,足够塞进去一个橙子还多。
天啦,天啦,第一次凌夭夭如此无力,喊了这么多个天,祈求着老天,赶紧的派出雷公打个大炸雷下来,让大丫住嘴吧。
老天爷这女人还不老吧,只比凌夭夭大十五岁,现在也才三十岁不到,怎么就这样的啰嗦了呢,更年期来得也太早了一点吧,她们这时代的人应该不知道大话西游里有多话症的唐僧连观音都想一把掐死他吧?!
谁来救救咱啊,可怜凌夭夭还只能乘大丫不注意看不到时,悄悄地咧咧嘴斜斜眼扬扬眉什么的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只能无声的腹诽大丫的唠叨病发作了,心里快发狂了,但还是牢记住了一点,坚决不能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