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夭夭也不矫情,“好。”
立即的就跃扑上了他的背,顺手还在他背上抚了抚,上去后一只手揽着柳长青脖颈,另一只手摸着他脑袋,凌夭夭突然发现他的脑袋长圆顺滑长得十分周正,就一下又一下地从上而下摸着,象手下捏着个心爱之物似的反复摩索摩索。
柳长青那经过这个,堂堂武林高手,当场就向前扑跌了两步,好在桩子稳,倒没有出大丑,不过脸上已经是火烧云不停止了。
也好在脸黑,倒是不太显,只是自已手足无措自己知道,背着凌夭夭走在山间林地里,心里甜甜密密,脚下飘飘浮浮,如在云端上漫步一般。
两人走在丛林里,凌夭夭浑无当初一个人时的害怕窘迫,当真觉得花是香的,草是绿的,风是软的,人是世上最顺眼顺心的,连深山密林子里也冒属于粉色泡泡的罗曼蒂克的。
她在柳长青的背上,看到一朵花开得黄黄的妖艳还特别的大,便赞扬两句,拍柳长青的头:“哎,看那朵花好不好看?”
柳长青便提纵几下去为她采来,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拿了回来递到她手上。
“看,那边有果子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听得她这样说,柳长青就在树下放她下来,然后跳上树拈红透了的给摘下来,当然得是能吃的,要是不能吃的会告诉她,很凝重的说:“不能吃。”驮着她离去心里很是内疚仿佛那果子不能吃是他的错似的。
后面一路上就会极目远眺,远远近近的果子树都会去看看,好不容易发现有能吃的,就会赶紧的给她去摘了来,献宝似的递到她手上。
……
不赶时间,完全自由,身边的男人不管什么都为她熨帖打理,幸福象花儿一样在此刻绽放,凌夭夭高高兴兴的放开兴致唱起歌来,想起什么唱什么。
从山路十八弯弯到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从菊花台可以一下子飙高音到青藏高原,从城里的白月光唱到莫斯科效外的晚上……
老的远的近的,全无逻辑可推,混乱不堪,而柳长青一直都兴致勃勃地听着,不用他说出赞美的语言来,只要看到他时不时的在歌声间歇中回过头来面容就是最好的赞扬了。
一路洒歌一路欢笑。
但福兮祸之所倚,这样走了不过两天凌夭夭就病了,还不轻。
算是个总爆发吧,这几年她都过得十分的不如意,再加上前不久才落水大病一场后,凌夭夭的身体素质也大不如前了,还一直的心里淤塞,思虑沉重,前两天遇狼与柳长青重逢大惊大悲大怒大喜这些都极伤身心。
与柳长青会合后,完全放松了心思,于是风邪入体就十分正常。
这天,柳长青背她在背上,先见她还是精神抖擞,一会儿花啊,一会儿果啊,一会儿又撮撮他的背指他看好大的蝴蝶啊,一会儿惊呼那边山上的石头好象一个年青姑娘样子,一会儿在他背上又唱首他没听过的曲调怪异的歌啊……
柳长青觉得很好,这样很好,以前做死士,训练时总叫他们不许出声,静静的静静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奇袭出现。现在这样闹腾反而是一生中幸福。
但她闹腾到后来就没声了,柳长青还以为昨夜她是不是没有睡好,现在放松心思在他背上好好的补眠呢,因此特意地放轻放缓了脚步。
走了一阵后觉得安静得不对,放下她来轻唤:“夭夭,夭夭。”
没有回应居然已经人事不醒了,人软软的,脸红红的,伸手摸她的额头已经发起烧来。
柳长青身上多带的是刀伤药、金疮药之类,这感冒风热的药还真没有,喂了她一些附近能找得到的比较对症的药后,他在这荒山野林里也没有好办法可想,只得用泉水浸湿了布给她降温,然后辩明方向向着山外急赶。
以柳长青的脚程,原本还应该有十来天的路,他日夜兼程,抄近道走峭壁两手两脚都是擦刮伤加血痂,居然只走了六天就走了出来。
好在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就是缺医少药的凌夭夭的病似乎也没有变坏,他唤她时,她也还知道嗯啊两声,有时候清醒的时候还会给他来个无力的笑容。
由于只顾着赶路,两人出得林子鸠衣鹄面直与野人相似,打听得路径,柳长青直向最近最大的医馆奔去。
到得医馆二话不说揪住个最老的坐堂大夫就让他赶紧的给凌夭夭看病。
大夫是个有三络长须六七十的爱装神医的“高人”,在这小镇也算是能数得上的神医了,看他凶神恶煞的,还以为病人快不行了呢,一看凌夭夭不过是风寒这样的小病,不由得掀掀眉头,颇有些怪柳长青大惊小怪的,这样的病也找他活象是杀鸡用了牛刀。
给开了两付药,柳长青拿钱洒下来,高人大夫有些不屑地嘱药铺里伙计煎好,自己走入内堂就不再出来,不与这般粗人言语。
柳长青自然是不会去理会他,毫不耽搁地让凌夭夭服下,柳长青才算是稍微的放了一点心喘口气觉得应该是安稳了。
她这样子自然是没办法继续赶路了,镇上的客栈少且脏乱,柳长青背着凌夭夭看过后都不满意,他知道凌夭夭是受过大苦的心下暗暗决定以后不再让她受半点苦楚,在附近问了,知道就在近外就有农家小院租赁,其中有房有院的,如果主家需要还可以再雇几个下人帮佣什么的。
他便打算租下个小院子让凌夭夭好好养病。
这边锤小地方居民租赁自家的小院,倒也不需要什么官府的路引、凭条什么的,不过要是要这样的东西柳长青倒也准备得有。
他找上出租这小院的,是一户寡居的女人出租的,这家院子有两棵月桂树,一大簇的萄葡滕和一大丛的绿竹,满庭苍翠混着开得正好的桂花,幽幽静静,柳长青直觉凌夭夭会喜欢。
所以在附近的人指点下看过院子后在给了带路的小孩两个铜子,那个小瘦猴一样的小孩子便带着他们找上了一户家人。
那家人姓王,男人已经病死了,剩下个寡妇带着个女儿,人都称那寡妇王刘氏,她女儿大名王娇娇,因是女户无男丁,两母女只有三亩瘦田不够耕作的,所以这母女俩把自家正经小院租赁着换几个活动钱使,母女俩自己住个小小偏院,离那正经院子倒不远。
王刘氏约有三十四五岁,大眼睛白皮肤一笑眼角都是皱纹,以前应该是个好模样,因着生活艰辛头发白的比黑的多得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个四五岁。
因这地方女人上了二十几岁不管是在别人心里还是自己认为都算是这辈子就这么样定形了,所以也就是梳好了头发,发上插了根木簪,上下深褐色的衣裳都有补丁。
王娇娇大概有个十八、九吧,本来少艾就无丑女,继承了母亲的好模样,脸上皮肤水当当润泽泽的,一双眼睛灵活得紧,穿着身滚青边的花布衣裳倒还是完好,她算得上是这镇上的一枝花。
开了门后,知是租客到,王刘氏就很欢喜。
见他二人年纪青青,形象狼狈,这里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也无甚出产,往来客商甚少,王刘氏不过就日常性的白问问两句,防官府来问的,而王娇娇上了一碗水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时不时地偷溜着瞟了过来。
柳长青本来与人这样正常事务的打交道就少,见人家大姑娘的眼睛时不时的溜过来在他身上来去。
不由得更是心慌,不想多留,没好意思说他与凌夭夭的关系(主是是嘴拙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说是兄妹二人来此寻亲的,亲没找着,妹妹却病重。
他很不想与这家人多话,连价钱都没讲,估摸着要住的时间给付了有三个月租钱再加上二两银子的押金,拿了钥匙就走了。
没想到就这样还让人家更是动了心思。
王娇娇看柳长青高高大大,平眉顺眼虽不是什么绝色人物,但到底在这些地方可说是人物周正,而且进门后目光清澈没有往她身上多看很规矩与日常所见人物相比,心里暗暗的就有几分喜欢。
王刘氏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不过她看柳长青年青一看就知道有一把子好力气,面相老实人老成,而且看穿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绝对是个招赘入户的理想对象,所以也是赞成多反对少。
因此的这边柳长青刚把凌夭夭放在床上安顿好,手忙脚乱地想烧水做饭,伸手一摸米缸无米,水缸无水,柴火倒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