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还有必不可少的,在林天禄的示意下她们再给小鸡样被她们拎在手里的凌夭夭灌了碗软骨散,让凌夭夭想撒泼都没了力气,想叫嚷却没有声音(可恶又点了她的哑穴),就将凌夭夭塞进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一顶小轿上。
那样的一顶青布帘子的小轿,在轿杠处插了朵绢红花就是她的花轿了,即使是被人胁迫,即使是身不得自由说不出言语,但凌夭夭心里的愤怒却几可燃烧起来,这就是她的花轿?!林天禄还一副对方很好,凌上云对她很好,狗屁的很好。
这也太轻慢于她了,从小到大她可是骄傲的公主,总是有人捧着赞着追随着,那是受过这些?要是手指能够动,凌夭夭发誓她一定会亲手在林天禄的脸上抓出好几道血淋淋的痕迹。
大丫也被推进了后面的一顶轿子里,传出来“嘭“的一声碰响,也不知道是撞那里了。黑虎护主高跃着扑出来妄想逞凶咬人时,它瞅得很准,它想咬的就是林天禄,可惜的是人没咬着反被人踢打了好几脚,那些都是练武的人脚力有够沉的,当下它是连叫也叫不出来了,最后倒在地上只能“呜、呜”地低咆。
显示它的不甘心。
这黑虎还真是护主啊,可惜的是现在它的这个主人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是护不了它了。
凌夭夭闭了目,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切,没人看到就是没有发生,她竭力地催眠着自我: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梦罢了,一会儿她就会醒了,现在只是个梦魇魇住了她而已,等一下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可以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橱窗里漂亮的时装在向她招摇,热心的歌迷会在她不经意间将她认了出来……
闭眼再睁眼,睁眼再闭眼,什么都没有改变,梦想破灭得如她最初穿越过来时一样的快,啊黑虎,黑虎,她再也不嫌它的名字土气鄙俗了,再也不在不耐烦时踢它死一边去了,再也不呵斥它让它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睁一又无辜的眼睛看她了。
不管凌夭夭承不承认,这黑虎在她的眼里早就绝不仅仅只是一条看门的狗而已了,四年多的相伴,它是无言的伙伴是不会笑的朋友是只会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瞅着她保护着她的亲人。
相伴四年它给予她们的只有忠诚完全赤诚的忠诚,如山一样的可靠的忠诚,遭遇孤狼时它会让凌夭夭躲在它的背后,牧羊时它会驱赶着羊群不让它们跑得太远,凌夭夭孤寂时它会趴在她的脚下,听她的叨叨絮语,愁闷时它会与凌夭夭一起愁闷……
这些人,这些该死的人该下地狱的人,他们居然这样的对待它,凌夭夭看着黑虎的嘴角眼里慢慢地淌出了鲜血,然后鲜血再汇成一股小溪流。
眼睛刺痛,重重的刺痛,感到自己眼里慢慢的有热热的泪花集聚,这些泪花沉重地汇集成极沉重的一股麻绳在她的心上揉搓,她闭了眼,死死的紧紧的闭了眼,不再睁开,让那些泪水血花还有那些难言的苦涩统统地倒流进肚子里。
这是现实,这是尘世,而她此刻低贱如尘埃,没有力量没有权势在这个世界她什么也保护不了,这一点,她深深深深地知道。
对于她无力挣扎的事,她不想无济于事的挣扎和求恳,她知道如果她求恳和挣扎了这只能徒惹别人的笑话罢了,你的痛苦别人的欢笑,这是这个时空的规律,用烙铁烙在心上。
在轿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走了有大半天,路上有人换肩有人吃饭歇息不过却没有人送水和食物给她们,口干得不得了,就是牲口也应该给口水和吃食吧,她与大丫成了两件物品在被人在运送一样。
物品是无法开口的。
然后巅落了轿,透过帘缝看出去,凌夭夭看到另一批装束的人来换了林天禄和木板脸他们,这些人也只是身上随意地挂块红或者腰间束根红腰带这些意思意思了一下,表示他们办的是件喜事而已,也不与林天禄他们多言相互地拱一拱手,也就沉默着抬着花轿走了。
脚步比先前木板脸他们走得还要迅速,不会是赶什么吉时吉日吧,用得着吗?
凌夭夭暗想,她那没天良的什么叔叔别不是将她卖与哪家人做妾了吧,老头子应该有六、七、八十好几了吧,别她还没过门他就翘辫子了吧……或者就干脆的是将她嫁给山上的山贼这些吧,不过就她这形貌可以当得上压寨夫人吗?此路有些不通啊,自个儿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一路上胡思乱想,倒是没有太大的困意,直走到天黑尽了,才到得一处所在,古代的街道,路边是没有什么街灯这些照亮的,黑暗笼罩下只有轿前两盏灯笼连同天边的一钩新月,才微微地发出点光。
想不到黑暗居然不影响这些人行动的快速,凌夭夭感觉到他们走进了院子,院子里也到处都是黑的,只有点假山树木亭台楼阁的似的黑漆漆的影子。
一天的水米未进,哑穴被制加上软骨软威力无穷,昏头昏脑的凌夭夭即使是努力地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现在她处身的处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布局,只知道一群人如同演默剧的一样的走了好一阵,可见这地方很大。
那些人直直的将她与大丫所乘的小轿就抬进了第二重的院子,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结亲这些的喧嚣和吵闹,甚至凌夭夭昏昏沉沉间就能感觉到不对劲。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别不是要零卖她的器官吧?不过就这时代能有这技术?!凌夭夭再一次的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这院子内外两进的墙都很高,得有个四米多五米高吧,与前世凌夭夭曾经参观过的监狱相比,就差没牵电网了,真是太适合用来关禁人犯了。
这就是新房???
凌夭夭冏住了,再一次的出离愤怒了,然后又不得不蔫蔫地服从现实,服从强有力的组织“安排”,现实永远比你认为的更为强大。
不过先前的想法算是彻底地被推翻了,现在她与大丫是处在什么境地她算是完全的不明白了,头脑还真的是一团的浆糊在越搅越稠最后凝成一团越搅越理不明白了。
她与大丫被人象拎包裹一样的拎下来扔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屋子有一几一桌一椅一榻,均是粗木所制,糙糙的表面能看出木纹来,屋里的家具连上漆都免了,简单到极致就颇有些单间牢房的味道,甚至在床搨边的墙上还有两个粗粗的铁环,象是曾经用这铁环套着铁链锁过什么人或者是铐过什么兽的。
对付她和大丫用得着这个吗?好在这些人还没有意思将她们铐在铁环上。
凌夭夭稍稍放心地四处打量,可还没等她细看一番呢,拎她来的那些子壮汉就迅速地退了出去,当真的是来如浪花去如潮,人人谨守本份:无言无语眼睛端端正正地平视,没有一点点的好奇心或者别的什么打探的心理。
这是机器还是人啊。
这些人表现在从头至尾就没有人稍稍的细看过她的脸,不是凌夭夭自认为是个绝世的大美女,人人都应该看她,但她是新娘子啊,脸上桃红柳绿的一大片,身上裹着象包袱皮一样的嫁衣,鲜亮得就象是一个大大的刚刚摘下的西红杮似的,多打眼啊,难道正常的人类不会多看一眼吗?何况凌夭夭甚至觉得这些人是讨厌与她的身体部位有所接触的。
譬如:拎她的人的手上都是带着厚厚的类似手套这样的东西,拎她的人个个的脸上都围上了白色的布巾,那布巾与其说是用来遮脸的防人认出的,还不如说是用来隔绝与凌夭夭之间的气息接触的。
为什么呢?凌夭夭觉得一不小心,自己就活像成了致命的一个大病菌似的,自己是患艾滋了还是得非典了要不就是传染性肺结核吧,不对,自己从来是说不上什么一不小心,根本是什么都没做啊,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倒底是怎么的一回子事啊,可惜的是没有人告诉她。
那些人象屁股后有鬼在撵他们,身后有人要放火烧他们一样退得忒快,转眼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大丫两尾活鱼了。
有这么多的疑问原本她是想问问的,反正问问也不相亏,大家互相了解了解也好啊,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凭是她的动作再快,而她的哑穴也是刚刚的有些松动的迹象,她也是没有抓住人什么问出声来的。
所以这个问题也就只有一直的在她的被囚禁岁月日子的脑海里来回徘徊了。
不过就目前而言来看,她们被扔下的这个地方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适合关人,看着那些人退走后,桌上留下的唯一的一盏烛台,两人搀扶着坐下来,就这不到一个手掌大的光芒也代表了温暖,代表了她们可以暂时地喘口气了吧。
两人歇了好半晌,凌夭夭被点过穴和灌过软骨散的全身发软仍是不怎么的得劲,大丫先前碰了头,头上老大的一个青包,还越来越有壮大发展的趋势,但两人都顾不得了,这些人将她俩扔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迟钝如大丫也不敢再心存侥幸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会有人的洞房是这样的,被布置成一间单身牢房的模样,不会有这样的怪癖的人喜欢自己的新房象牢房吧,会用人有这样特殊的兴致吗?凌夭夭表示怀疑。何况人呢,连大丫也被拎来这一处,不可能有人希望自己洞房时还有人在一旁观看表演吧,事情很诡异。
那么现在,这究竟是嫁人还是转换个地方囚禁,嫁人?做妾?囚禁?零卖?凌夭夭真的是糊得越来越厉害了,脑子里象有个万花筒在转一般,不过就是万花筒最后那花纹也会变成零碎的彩色玻璃。
最大的可能是转换监狱吧,凌夭夭自己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