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说得上大气的,只有这屋子外的那一条长长溜溜的跑马道,马道边种植着多多的青松、香樟、杨树、银杏、小叶榕之属。
有几种树木秋季也并不落叶,所以倒还是荫荫成片卫护着这长道。
那两个小丫头总算是与她说话了,虽然话不多,但凌夭夭知道了小圆脸的叫黛书,容长脸的叫墨言。据说都是主子的小丫头,她们这样说。
别的她俩不想告诉她的凌夭夭也问不出来,此二女与她通报名字不过是因为现在要让凌夭夭学骑马。
这倒是她所乐意的,因此也没问什么也不矫情推辞,很是勤奋倒让两女有些刮目相看。
因为女装骑马颇有不便,所以这些天黛书墨言给凌夭夭穿的都是小号的男装,还是紧身短袖的胡服,方便利落的太多,比以前穿的那些更接近与现代人的衣裳,这让她很感满意。
学会骑马大概以后逃跑也会便利得多吧。
现在凌夭夭有这疙瘩能看到有四人,黛书、墨言,一个叫萱叔的面瘫脸车把式,一个叫常婆的灶上厨娘。
到了这里后,黛书与墨言没有以前在王府里的警醒,不再时刻贴身跟着她了,凌夭夭现在装淑女装乖顺也装得很有些顺手顺心,四、五天后黛书与墨言不再与她睡一个屋子了。
逃跑心未绝的凌夭夭忍着迫切,再忍了有三天,巩固了一下融入这个地方人群的成果,这天晚上大概是子时三刻的模样,轻悄悄地爬起来身来,身上多穿了几层衣裳,提着鞋子拨开房门。
静悄悄地摸向马棚。
她怀里还揣着几块厚布条,准备绑在马脚上。
还没到马棚了呢,就看到那黛书、墨言甚至还有萱叔三个人坐在马棚前的石鼓上,石桌上摆着几个碗几大碟,甚至的不一会常婆还送上来些酒菜。
“天上的月亮好圆好圆。”墨言说。
“什么月亮,今晚那里来的月亮,你喝高了吧,现在是月黑风高,正好逃窜,日子选得不错啊。”黛书叽叽喳喳地说,望了望凌夭夭还风光在霁月明地笑笑。
面瘫低低的“嘿”了一声。
“天气凉了,来喝两口吧。”黛书颇有些看笑话地看着凌夭夭。
原来只是外松内紧嗬,凌夭夭苦笑一下穿上鞋,拍拍手,这一段时间的装乖装呆白瞎了。
“谢了,我有些喝不下,你们自便啊,不过夜里风来,别着凉了。”端起满面笑容,凌夭夭自动回屋,脱鞋上床拉被子调整好睡相……挺尸。
此时,京城里大队的人马已经过了十里长亭,向着西北进发。
出城时的仪仗已经收起,张玉昊骑一匹高大的白马,身穿朝服头戴黄金冠走在队伍靠前,嘴边凝固着一丝冷笑,张玉枫以为让他去西北就是送死了。
不过宫里的母后,前次虽然升为太后,但也就是坐着那个椅子的木头,现在张玉枫攥着她为质,倒是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张玉枫是个狠角色,以前为了陷害朝中不靠拢他的大将军,甚至与鞑靼勾结过,可怜伍大将军还当过他的马术师傅呢。
当年两人为了斗垮张玉玦不过是暂时结盟,那盟约比水月镜花还不牢靠些才是正常的。张玉昊有些后悔,谁知道张玉玦居然垮得这么快呢,太快了,完全打乱了他的步署,他这两个兄弟都不是弱者啊。
或者皇家的人就是这样斗啊斗啊斗啊的,现在外忧内患,没人上心,却端端的盯着那个位子红眼,也许抢到手了也到头了。
不过不抢也不行啊,不争不抢也会被此二人干净利落的抹去,现在还真是骑在的虎背上。
凌夭夭没想到很快的她就被送来与张玉昊会合了。
那天黛书,给她易了容,化妆成了一个瘦小干枯的中年人,脸黄黄的象生了黄疸病,穿了件玄色的紧身箭衣,腕口系带……
化装完毕对着镜子一看,凌夭夭私下觉得有些象水浒里的时迁。
面瘫赶马车送他们到一处驿馆头晚就候着,早晨穿戴好继续候。
也不久,就看到一行人过来,足有七八百人吧,都是黑衣快马,腰悬漆黑的佩刀或剑,有些人胸前还有亮晃晃的护心镜,彪悍得紧,中间张玉昊一身白衣还骑着匹高大的折马,象万绿丛中一点红一样的打眼,凌夭夭望了望,他却没有回头转眼丢给她一个眼风。
跩什么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你哭的日子,凌夭夭心下暗唾,心里鄙夷为什么装B的人都爱骑折马呢。
黛书和墨言退后,有两个一样穿着玄色箭衣的男子骑马过来,带凌夭夭进入队伍中,就这样无声的走远。
一路行来,只听得马蹄声响,队伍中不但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是咳嗽打喷嚏之声都没有,凌夭夭被裹胁其中,自是觉得有一种凛然的风范,只也得随了一言不发地策马赶路,好在这段时间学骑马算得上刻苦,身体本身的协调力也还强,勉强控马能跟在大部队。
不过这样的一言不发的长时间赶路也还是极辛苦,心里不由得怀念起现代的汽车、火车、飞机之类的运输工具起来,古人梦想的日行万里夜赶八千里也就可以实现了。
想到这里心理上自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起来,瞟了眼前面身姿笔挺的张玉昊恨恨的吐了口粗气,怎么是她穿到这里来受此人折磨,怎么不是张玉昊穿到现代,那时候要是让她遇上了一定会让他好看。
中午时分,眼巴巴的看着这些人是嚼了些干粮,连马都没下,又继续地赶路,一天下来,这临阵磨枪的技术自然是怎么也比不上那些老鸟人了。
凌夭夭大腿内侧怕是全磨破了,痛得马每动一下,她的牙就不由自主地咬一下,额上是冷汗直流,滚下马来时,下半身完全的痛麻木僵化了。
直接的就往地上摔,幸好身边还有个黑漆漆的满脸胡须的瘦长汉子拎住了她,那动作象拎个小鸡崽似的,她感激地笑笑,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透过易容能让人看懂几分。
领队的发下令来,他们这些人四人一间房,凌夭夭与那瘦长汉子和另两个瘦瘦小小的男子一屋,凌夭夭心头有些打鼓,毕竟自己是女儿身,与这些人混在一起,实在是知这张玉昊拉了她来这一趟是何居心。
现在根本的没有人告诉她一下情形也没有人要求她做些什么工作,只是跟着同行同宿,看当下张玉昊仍是跩跩的摔下马鞭进了客栈对直上楼入上房而去,老大的一群从簇拥着他,完全没有发生凌夭夭心里希望了千遍万遍的此人摔下马跌个半死,惊了马被马蹄踏成残废的阴暗心里。
他不倒霉就是她倒霉了,不过等来等去倒也不见有人来啰嗦。
大概他还是想让她再吃些苦头吧,凌夭夭只能如此的郁闷地想,其实她自觉得已经吃到了。
不是靠着两个瘦小男人的帮助,她大概还在马厩外趴着呢,还真的是多亏了此两人,虽然他们拎她的动作十分的不雅,不过总比趴着不能动弹强得太多,另外晚饭也是同屋的另一个瘦长条身的男人给她扔来的个冷馒头。
这几个人都颇有同屋爱。
不过那两个瘦瘦小小的男子也许只是伪男子吧,他们拎她时,凌夭夭就觉得此二人身上干净得过了份,甚至隐隐的有种女性的馨香,这是张玉昊的女卫士吗?
她们还管她的死活呢,凌夭夭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张玉昊为什么要带着她,因为不明白就越是会往阴暗的地方吓人的地方想。
也许她是他带上的一个礼物,送给一个有怪癖的什么人……
也许张玉昊前去的地方有什么可怕的地方,象什么煤窑子这类的地方,不是他说过她活罪难逃吗……
想起来自己吓得自己有些发抖。
其实张玉昊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带上凌夭夭,他不是不明白此行的危险,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而她只会是个拖累,况且她的心还不在自己的心上,她不会帮自己任何的忙,也许自己倒霉了她还会在他面前大笑吧。
不过王府里她不能留,府里的女人都不是吃素的要是放在府里,也许以后他能回去了,怕是连她的埋骨之所都找不到的。
悄悄的找一所小房子安置她,甚至这是目前对她最好的处置,但他凭什么要这样做,一定有个假陈三再伺机想救走她,他为什么要亲手将她送到别人手里去。
丫头已经回报她仍是处子,可见那个“陈三”对她是有感情的,他偏不遂他俩的意,想双宿双飞门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张玉昊就这么一个有感觉的女人,自然是要绑在一起生死与共,那管她甘不甘愿,他要她这就是他的道理,她就得听从。
女人嘛,性子倔些也有倔些的好处,慢慢用些水磨功夫还不能手到擒来。
------题外话------
有没有好看的书推荐一下,我书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