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花都”,并不是说临州城内繁花似锦,临州的景致,也并不是所谓的奇花异葩。
临州的特色,是她犹如百花齐放的“百花楼”!
可不是嘛,你看一路走来,什么“绮梦楼”,“万花楼”,“飞花苑”,“觅翠阁”,“怡红楼”,“花满楼”……各式各样的花楼参差林比琳琅满目举不胜举。真可谓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有了花楼,酒楼和赌场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有的地方甚至身兼青楼、酒楼、赌楼为一体,其奢靡程度更是不足道哉。
临州的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这里不像其他州府那么严肃,大街上漂亮妖娆的女子比比皆是,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环佩玲珑,大大方方地走在街道上,彼此以吸引男人的目光为耀。
临州的女子有如此风情,前往临州的男人们怎能不趋之若鹜。
因此,临州的大街上不仅有漂亮的女人,更有着数不胜数的男人。
这里,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天堂,是让人醉生梦死的风月宝地。
在这里,权贵富豪挥珠如土;在这里,倾城美人一笑千金。还有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雅士,靡词艳曲从他们的笔下写出,再从歌妓们的口里唱出,其中的一些词曲竟也是绝世之作,从此传唱花都。
永福兴致高昂,蹦蹦跳跳地穿梭在花都的条条大街上。
每座城都着她们自己的内涵和特点。在临州的繁华奢靡之下,永福看到了她的繁而不乱,奢而不骄。临州是享乐的圣地,来到这里的男人除了用银子说话外,没有人会关心你到底是皇帝还是乞丐,任你留恋花丛醉生梦死,这也正是花都魅力所在。
然而在永福看来,维持这一切的基础,是临州丝毫不弱于衮州的城防以及城内强悍的治安体系。
也正因如此,临州太守程凤栖,即使世人评价其骄奢淫逸嗜财如命,但永福却相信此人绝非易与之辈!
就当永福在临州街头流连往返的时候,一座造型别致的楼阁让她停下了脚步。
揽月阁。
永福高兴地一跳,就是她了!
不要忘了,晔墩当年可是以经商起家的,以晔龙曦的英明怎么可能不为以后设下伏笔。因此当年晔龙曦所过之处都留下了晔墩自己的产业,只是这些产业无一例外都转入地下,与晔墩暗中保持联络而已,这也是晔墩消息来源的重要途径。
而这其中又怎么能错过遍地黄金的临州呢?
到了自己家里还顾忌什么?于是永福大摇大摆地踏进了揽月阁。
迎宾的老鸨看见进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立马走过来就要叫住永福。还没等老鸨开口,永福不紧不慢地斜了她一眼之后懒懒问道:
“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老鸨再次怔住,一个小姑娘,既不是恩客也不是来砸场子的,一来就找老板,以她几十年的接客经验也显然是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吃不透永福的深浅,老鸨本来还欲再问,永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永福的眼光太过于冷冽,那老鸨居然打了一个冷战,最终没敢再问什么,转身快步往后堂走去。
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永福兴致勃勃地打量起这个揽月阁。
她的规模的确不小,里面楼台高耸回廊曲折,巧妙地围成了大大小小近十个舞池。有的舞池处在室内,地上描有大朵的牡丹花卉,有的舞池干脆就在露天,中间居然还有假山曲水。真真令人感慨称奇。
这应该是一家舞坊了,具体点说,就是高级花楼。
看来她的老板还真是个妙人,永福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这个人物了。
就在永福一边观赏一边不住点头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绵柔的声音:
“在下就是揽月阁老板林金叶,不知小姑娘有何指教?”
永福闻声回首,在看清楚对方的一刹那,两人的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异光。
只见来人绾着白玉簪,身穿银素红的罗纱宽袍,金丝银线甚是耀眼,腰间两侧玉带上的玛瑙佩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声响,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眨,一派富贵风流。
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永福方才满意地抬起头来笑着看他:“你不认识我么?”
他当然不会认识自己,林金叶和父亲向来以密信往来,她们又怎会认识?而永福知道他也正是因为那些密信。
果然,只见林金叶闻言疑惑地再次看了看永福犹豫道:“在下确是没见过姑娘啊。”
永福笑了,故意走近他之后用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可我认识你啊,怎么办呢?金叶子。”
林金叶闻言一震,狭长的凤眼中立马射出锐利的光芒,像是要把永福看个透彻,永福则只是看着他摇头微笑。
当年父亲给林金叶写回信时永福在父亲怀里看到了这个名字,当时就觉得很是好玩,戏称他就是片金叶子嘛。父亲闻言哈哈大笑,连称说的也是,于是在信中父亲就称他为金叶子。从此金叶子就成了林金叶的秘密代号沿用至今,只是他不知道这可都是拜永福所赐。
“还没认出来啊?”看着林金叶一个劲地瞪着自己,永福故意摇头叹息,“见到自己主子这么没有礼数,真不知你眼里还有没有父亲!”
林金叶闻言大惊失色,竟然硬生生后退一步,立时就要张口。但突然意识到地点不对,然后不顾周围人惊诧的神情猛然拉起永福一阵风似的往后堂奔去,“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永福按在凳子上之后自己屈膝半蹲在永福跟前。
“你……你真的是少主吗?”
永福冲他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无比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啊,我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话我就只好走了。”
谁知林金叶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衫肃容轰然拜倒在地:
“属下林金叶参见少主,不知少主驾到,属下罪该万死!”
永福上前扶他起来笑道:“你终于确定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金叶解释道:“其实第一眼看见小姐时我心里就已经很震惊了,小姐的眼睛和主上真的太神似了!再加上您知道属下的暗号,再后来……属下确认您就是小姐。”
永福点了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
“小姐。”林金叶疑道,“您不是在扶摇吗,怎么会跑到临州来呢?”
“说来话长。”永福叹息,“总之现在我已经叛出扶摇了。”
“主上知道吗?”
“我来找你正是因为这个,我还没见到父亲。”
林金叶闻言低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眼下去找主上却是困难重重,不过小姐放心,您现在先在林某这里略住一阵子,我这就着手安排,争取早日送小姐与主上团聚!”
永福闻言欢呼雀跃,一把抓住林金叶的胳膊高兴地连声道谢。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
哦,对了,安静下来之后,永福连忙向林金叶道出了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
“金叶子,我七岁那年父亲便已收服衮、河二州,可为何父亲直到现在才出兵青州?”
林金叶拱手道:“小姐有所不知,小姐走后的这段时间里,河西连年大旱,整整三年颗粒无收,南疆纳西亦是自顾不暇。主上拿出全部军粮用以赈灾,这才无力率军北征。”
原来如此。永福暗自思付,河西大旱,其他人岂不会趁火打劫?看来父亲这几年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啊。休整过后,永福迫不及待地拉着林金叶要去参观他的揽月阁。
两人来到最近的一座舞池,廊下的乐师恰好重新开始演奏,只见一队婀娜多姿的舞女踏着轻快绵长的音乐声沿着九曲回廊飘然而至,待踏入场中,音乐声转而高扬起来,诸女长袖曼舞,立刻轻盈的姿势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舒展开来,伴着动人的乐曲,罗衣从风,长袖轻舒,妙态横生,瑰姿谲起,连空气都因为水袖的挥动变成醉人的香风。旖旎的舞姿引起茶间雅座里的看客们一阵叫好。
林金叶得意洋洋:“怎么样小姐,我这里的姑娘们还不赖吧?”
永福点头:“不错是不错,可是却还不足以让林老板如此自信。”
“噢?”林金叶闻言转头看着永福,狭长的凤眼里闪着促狭,“不知小姐何意?”
还装?永福不高兴地瞅了他一眼:“还不把你的镇楼之宝拿出来啊,尽卖关子!”
林金叶闻言一笑,手中描金仕女折扇“唰”地打开,潇洒地扇了一扇之后方才说道:“小姐这边请。”
两人来到了揽月阁规模最大最富丽堂皇的舞池——牡丹苑。
之所以叫牡丹,永福想应该是因为舞池地板上的那朵硕大富丽而又妖冶红艳的牡丹而得名。然而最最吸引她的,却是独立在舞池中央的那唯一的女子。
无数鲜嫩娇颜的花瓣从水晶灯上飘扬洒下,轻轻地飘散在天地之间,被舞动着的袖风一吹,伴着花香四散开来,在这漫天的花雨之中,一个身着碧色舞衣的少女在其中翩然起舞。
她只有十八九岁年纪,生得梨花袅娜,杨柳轻盈,水晶灯下,她仿若一个迷路的仙子,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被生生地谪入了这尘世之中。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再从这颠倒众生的女子身上稍稍离开。
女子舞动起来,她巧翻彩袖,妖折纤腰,轻轻如蛱蝶穿花,款款似晴蜓点水,伴着曲声乍翱乍翔,不徐不疾,就如一片轻云在水上徘徊衍漾。曲声渐低,女子朱唇轻启,轻歌曼舞。她的声音透出一种放任、慵懒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歌声把在场诸人引进了一个奇异的境域里,她那婉转低沉的嗓音,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配合生动的表情,没有人不为之动容。
除了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翦水双瞳,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慵懒的盈盈浅笑,那种醉人的风情,使人不由得意乱神迷,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曲终了,女子欠身款款谢幕。
周围人早已是醉了,除过林金叶之外都是满眼痴迷地望着场中的女子,雕塑般一动不动。
真是不懂礼貌,这不是让人家冷场吗?再怎么陶醉也不能忘了鼓掌啊。算啦,既然你们都没动静,那就让她勉为其难代你们表示吧,总不能冷落了佳人不是?
于是,永福独自一人起劲鼓掌。
掌声惊醒了犹自沉醉的众人,其他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跟着鼓掌。碧衣佳人款款福礼,在一片喝彩声中缓缓退去,不过廊角转身之前她回头看了永福一眼,那眼神别有深意。
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佳人相约的一天,还等什么?永福一把拉起林金叶朝后廊奔去。林金叶带着永福来到后廊,推门进屋一看,只见轻纱帐下,那女子临窗而坐,正在对镜卸妆。
见两人来,女子盈盈起身相迎,她钗环半卸,却是风情更盛,这回就连林金叶也一时呆住。
女子低眉看了林金叶一眼,轻移莲步走到永福的面前,然后屈膝行礼:“小女子孜孜,见过贵人。”
永福连忙还礼,然后狠狠揪了揪林金叶的衣角。林金叶这才如梦方醒,赶紧给两人做了介绍:“孜孜,这位就是永福小姐。小姐,这是我揽月阁的头牌,孜孜姑娘。”
永福一诧,看来林金叶和孜孜关系匪浅啊,竟然不避她的身份。看样子,两人八成已经情根深种,林金叶不瞒孜孜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里永福冲孜孜微微一笑道:“叫我绯儿就行,以后在外面我都叫谷绯儿。”林金叶开始着手安排带永福出关的事,而永福在这段时间内就整日跟着孜孜。
永福来到揽月阁的第三天,孜孜上场表演的是一首琵琶曲《相思》,永福和林金叶照例坐在茶座欣赏孜孜的表演。
琵琶的指法繁杂庞复,是相当难学的一种乐器,可是不知为何歌妓艺女们却又大都偏爱琵琶。以前不知道原因,现在看着端坐场中环抱琵琶半遮玉颜低声弹唱的孜孜,永福想她大概是明白了。
欲遮还露,欲拒还迎,欲说还羞。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那双半隐在琵琶之后的含泪情目,令多少铁血男儿都化为绕指柔。
孜孜琴艺颇高,一首《相思》让她弹得含而不露,直叩人心。琴声清雅叮咚,仿如环玉相叩,滚珠般从琴弦中泻下,滚动在空气中,萦绕在耳旁,最后流淌进听者的心里。
联想起母亲的萧和凌清华的琴,永福猛然惊觉,原来孜孜的琵琶也在传情,也同样是不亚于前两者的隽永深情,可是这琴声却不会让周围所听之人生出一丝哀伤,有的只是为这款款深情的感动和祝福,为这女子的凭曲诉情而欣赏赞扬。
永福于是暗暗下定决心,她要学琵琶!
一曲终了,孜孜福身谢幕,满座宾客亦是起身鼓掌。这时众宾客之中有一人长身而起,一边鼓掌一边朝场中的孜孜走去,在其他人的一片惊诧之中,他抬手扶起孜孜。
孜孜含羞抽手,却是挣脱不得。永福连忙看向林金叶,只见他一直笑如春水的眼眸陡然转冷,其内已是寒芒一片。撩袍走上前去,侍女折扇“唰”地一收,林金叶抱拳行礼,声音也似瞬间被冰冻至碎裂般寒冷:“草民见过太守大人。”
那人闻声放开孜孜的手转过身来,永福这才终于看清楚临州太守程凤栖的模样。
他约摸四十多岁,头载攒珠华冠,一袭锦衣,花纹十分繁杂精致。他身量颇高,双目有神,唇上留着一排短须,神色雍容傲慢,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但却有一丝轻薄狷狂之气。
程凤栖对着林金叶虚扶一把:“林老板不必多礼。本官倾慕孜孜姑娘已久,多次拜帖相邀过府一叙,谁知终不得佳人待见。今日冒昧前来,唐突佳人,还请孜孜姑娘见谅。”
孜孜闻言再拜:“太守大人谬赞了。孜孜是烟花女子,福薄之人,蒲柳之姿,怎敢劳大人相邀,大人真是折煞孜孜了。”
程凤栖刚想开口,却被林金叶出声打断:“孜孜,你不是还有客人吗?快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言罢转身对程凤栖拱手道:“太守大人光临揽月楼,敝舍真是蓬荜生辉。接下来还有歌舞表演,就让草民陪大人一同观赏吧。”
程凤栖玩味地看了看一脸谦恭的林金叶,又朝孜孜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方才笑道:“如此有劳林老板了。”
啧啧,这可是个什么光景呢?
孜孜看向林金叶时眼里的爱意,林金叶看向程凤栖时眼里的憎恨,程凤栖看向孜孜时眼里的迷恋……
而林金叶……永福敢肯定,林金叶看向程凤栖的那一眼所流露出的情绪才是他真正的自己,难道风流公子的形象只是他的一种伪装吗?
林金叶,他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吗?
永福转身朝后廊飞奔而去。在永福踏进屋子的时候,孜孜正坐在妆台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
“孜孜。”永福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你怎么了?”
孜孜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他们两个呢?”
“去看别的表演了,孜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孜孜没有立即回答,低头良久之后方才幽幽问道:“小姐真的想知道吗?”
永福眨了眨眼睛:“我不能知道吗?”
孜孜摇了摇头:“你知道无妨。”
“那就快说啊!”
孜孜低头想了想,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头问永福道:“你能看的出来公子今年有多大了吗?”
永福闻言心下奇怪,但还是认真地答道:“二十五六吧。”
“不。”孜孜连连摇头,“他其实和太守大人只有几岁只差。”
“什么!”永福大吃一惊。林金叶快四十岁了?天哪,他是怎么驻颜的,改天一定得问问!
不顾永福的惊奇,孜孜继续说道:“我八岁时被他从我爹手里买了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那你家人呢?”
孜孜凄然一笑:“自从他们决定卖掉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爹娘,没有家了。从此以后,我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公子。”
“你看我是色艺双绝吗?其实比起公子我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连他万一都不及。公子才是真正的惊世之才,他文武百艺无一不通。我的一身技艺,歌、舞、琴、俱是公子所授,是他造就了如今的我。”
听完孜孜的话,永福惊奇之下不由得大加感慨,看来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啊。但是这样一来,她愈加肯定林金叶有故事,而且一定和程凤栖有关。想到这里永福问孜孜:“你知道他和程太守有什么恩怨吗?”
孜孜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当年他那么刻苦地训练我想必一定有他的目的。后来到了临州开设揽月楼,起初的一番造势之后我隐隐猜到他是想让我吸引程凤栖,等我后来成功引起了程凤栖的注意,可是他却不知为何停止了下一步行动,一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啊,永福微微一笑:“想必是他后来发现自己爱上你了,舍不得了呗。”
谁知孜孜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不会爱上我的。这么多年了,我对他一往情深,可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我越来越美丽,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一样,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的心意从来没有动摇过。愈是流连花丛的人,心往往才更冷酷。你以为我没有争取过吗?我的每一支舞每一首歌都是为他而作,多少次我向他诉衷情意,可他从始至终不曾动摇。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真实内心从不为任何人敞开。”
真是深藏不露啊,永福不由得对林金叶刮目相看。林金叶的背景绝对不简单,但看样子他应该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对于他自己的事情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出于对别人隐私的尊重,永福决定对林金叶的好奇到此为止。那么接下来该谈谈她自己的事了。
“孜孜啊,”永福用认真的口气对她说道,“我想请你教我弹琵琶。”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孜孜的注意力,她擦干眼泪好奇地问道:“真的吗?小姐要学琵琶?”
永福无比严肃地点了点头。
“可是学琵琶是很辛苦的,而且费时颇久,小姐在这里应该待不长的,来得及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只要答应教我就行了。”
“那……好吧,我答应!”
“太好了!”永福乐得一蹦三尺高,原地转了个圈之后随即拜倒:“徒儿见过师傅。”
被永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孜孜一把拉住永福急道:“小姐怎能如此,折煞孜孜了!”
“这有什么,”永福起身笑道,“授我艺者,我尊之以师。这是应该的嘛。”
她闻言垂首:“孜孜乃烟花女子,实在是担当不起。”
永福嗔道:“英雄尚且不问出身,你又何愧之有?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开始吧,我现在就要学。”
“好好好,我的小姐,奴家这就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