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好似旁观地看着阿娇呼叫救命,好似旁观地看着安未晞在岸边踌躇,然后遣了个将将来寻他的手下,去救下阿娇。
在中山国时,也曾听琴兮说,安未晞好像爱上了个女子。他觉得很有趣,以银扇拍了拍琴兮的肩膀,笑说,师兄常常流连花丛我们都了解的,但琴阁夫人一定是你,你只等着几个月以后让他抬了轿子来娶你。
今夜方从中山国回到梁国,查一查明楼在梁国的账目,赶巧参加了千菊会,更巧的让他碰见了阿娇。许久未见了,这个小姑娘。好不容易让她对自己消了气儿,却被告知她想嫁给安未晞。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是有些难过的。有一点点,难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对她说,有多想她。
……
安未晞果然对阿娇有意,只见得他那手下抱了抱阿娇,便气了那样许久。那几枚毒针刺到了他手下的腿上,这腿恐怕是要废了。
安未晞以前只把女人当宠物而已,上不了心,也处不长。别的男人将他的宠物抱着亲上几口,甚至陪一陪睡,他都不会在意的。宠物,不是他一个人的宠物,是大家的。他一直这样认为。
这样的男子,竟然也同他一样,倾心了阿娇吗?
老天爷开的玩笑这样好笑,这样好笑。
秦纷独自隐在树间,浓密的枝桠参差不齐,灯火重重,将他的身影描画得斑斑驳驳,甚为萧索。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只浮上淡淡的笑意。
他进了雅间,见到一名穿着月白衣裳的女子。
扫了一眼四周,只瞧见塌旁残留一盏茶杯的碎片。一丝轻笑浮上嘴角,看来,方才这里,并不像现在这样平静。
那女子神色平和,眸色低垂,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琴。“阁主夫人,恐怕我是做不成了。”清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苦笑。
这位穿月白衣衫的女子,正是方才在湖心亭抚琴的,赵琴兮。
秦纷坐到她面前,沉声道:“我只问你一句,他是真心对待阿娇的吗?”
“前两日在中山国的时候,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爱一个人发呆,爱一个人偷笑。看着我的时候,常常欲言又止,从小与他相熟,也没见过他这副傻样,恐怕是真的爱她。”她撩拨了一根琴弦,抬头道:“你一直与未晞处得不好,今番该不会要为那姑娘同他闹翻了?”
秦纷听了这话,却不着急回答,玩弄了一会儿银扇,唇边淡淡笑开:“你知道的,我素来顾全大局……再如何,他也是我师兄。”走到赵琴兮身后,俯身将她圈住,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勾引我,好么?就当是宽慰我一颗伤了情的心,他们这样亲密,我们要不要……”口中吹出的丝丝热气萦绕在她耳边,暧昧升温。
赵琴兮只是任由他这样抱着,不挣扎,不迎合,不怒,不笑。
良久,她垂眸道:“我倒是从不晓得,你同他有过师兄弟情谊。恐怕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微微偏了头,瞧见他静静闭着双眼,一派安睡模样,仿佛不曾听见她说话,又淡淡道:“还是放开我罢,你……”她见秦纷岿然不动,便轻咳了一声:“师兄,别闹了。”
似乎感到秦纷在她脖颈间落下一串吻,赵琴兮的身子略颤了颤,正欲将他推开,秦纷已经松了手。跪坐在她身旁,脸上依然挂着调笑的表情,“冰美人,我要怎样才能使你融化呢?”
赵琴兮神色平和地道:“这辈子,你,不可能。”
秦纷似笑非笑地捏起她的下巴,作调戏状:“你激起了我的征服欲。”终于引得赵琴兮皱了皱眉:“这话真恶心。”
秦纷偏头笑了笑,沉默地理着他的紫衫,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刘陵的事情,你解决了吗?用不用我替你去将她料理了。”
赵琴兮再次恢复了她的平静,想起多日前的淮南国一行,几不可见地冷笑,心中叹道,那个对安未晞一往情深的女子,自以为高明地来找她这个未婚妻的麻烦,大概料不到安未晞已经爱上了别人。终究,她只是男人的玩物而已。虽然长得足够漂亮,口齿足够伶俐,但这些,只是让她更加适合做男人的玩物罢了。这样没有分寸的女子,怎么能够让男子对她真正倾心呢?啧啧,实在是不够聪明。
“不用你介入,小事而已。”她默了默,话题一转,道:“你们将要做的那一桩事情,会不会为那个小姑娘而有所改变?”她心中泛起深深的担忧,决不能因为一个小姑娘坏了琴阁之事。
秦纷摇了摇手中的银扇,否定道:“我,不会。爹交代了,明楼也不能总干一些商业交易,怎么说也是江湖有头有脸的门派。这几年,再多做出一些成绩,爹就会把明楼交托给我。”他又略一沉吟,道:“至于安未晞……那我可说不准了。从小被澄音楼追杀,他可恨澄音入了骨,这些年,搜索澄音楼主身份成了他的全部任务。真是好不容易让他查到一点下落啊……至于阿娇,那个小姑娘,其实还是很好搞定的。”捏了捏赵琴兮的脸,笑道:“比搞定你容易多了。”
赵琴兮略略宽了心,不由“嗤”地笑了,说道:“我实在要怀疑你是否爱过她。”
“很重要吗?爱,或不爱,谁能说得清楚。她拒绝了我,这才是最清楚的,我不会为她逗留的。以前不曾,现在也不会。”
赵琴兮头一遭听他正正经经地说起男女感情之事,微微诧异于他方才的话,想必是伤了情才说的绝情话。心里却有些同情那个小姑娘,若她选择了秦纷,想必秦纷会待她很好。而事实上却选择了安未晞……赵琴兮心中冷笑一声,她夺了自己的阁主夫人之位啊。
怎么可以……轻易就放过她呢。即使对安未晞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但这个男人也不是说能抢走便能抢走的,赵琴兮,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绝,不,容,许。
她少有地怅然道:“师兄,我挺想见见她的。正式的,见见她。”
秦纷嗯了一声,凝神看着她道:“你,最好不要与她为敌。”托起了赵琴兮的下巴,他将唇轻轻覆上。
温香软玉,已在怀。
“纷,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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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关系,将要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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