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浆,我撑篙,欸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阿娇学着玉稚作花痴状:“原、原、原来是赵姑娘。哈哈……玉稚公子莫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
玉稚颇有些不好意思,又饮了一杯小酒,笑问阿娇:“你方才说”原来“,你认识她?”
阿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呢?初来梁国,人生地不熟的。”
玉稚一脸怀疑地看着她,暧昧地笑了:“不过,你认识秦纷吧?秦大公子,那么正派的人,我倒是头一回瞧他死盯着一个姑娘看啊。啧啧啧……”
阿娇被他望得不自然地扭过头,小声地道:“我不和你说这个。”
“为兄不过是略略提一提么,义妹莫要当真了。”玉稚好生好气地与她逗了几句,又把话题岔到赵姑娘身上。
阿娇撑手托腮,若有所思地道:“方才听得刘大公子说琴兮姑娘是特特请来助兴的,你说……她会不会是个青楼女子?”
在阿娇博学多闻的见识里,宴会中请来助兴抚琴唱小曲儿的,约摸都是一些青楼女子。是以提出了这个命题,自以为很是有依据。
玉稚细细思考了一回,自斟了三杯酒,方道:“睢阳一些有名气的青楼女子我都挺熟的,倒从没有见过她呢。”
阿娇本来瞧着玉稚长了一张正义凛然的好皮相,很是赞赏,不想他竟是个长年嫖客,于是暗暗对自己的阅人之术很是怀疑了一番。缓缓道:“可能她是个……还未见客的……青楼女子?”
话一出口,阿娇觉得自己有些不大厚道,对着一个容貌风采皆出众的姑娘,竟屡屡怀疑她出自青楼。实在有毁人清誉之嫌疑。于是与玉稚商量:“不如我们去瞧瞧她,认识认识?”
玉稚唇边噙了深深的笑,说是个好主意。
两人来到湖边,沿着湖边假山慢慢寻找。听人说她在这里赏月。阿娇垂着头不满地嘟囔着:“今夜月色不是很好,假山旁景色又荒凉,来赏月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你说是吧?”
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玉稚的回答,阿娇猛一抬头,他竟然不见了!
不是刚说过,这里太荒凉,让他不要丢下自己吗?玉稚,说好的承诺呢?!
“阿娇。”
逛了许久没见着人影,恍然一听见有人唤自己,阿娇欣欣然地回了头。
不远处,瞧见一抹紫色颀长身影。心里一咯噔,竟教她碰见了秦纷。他方才唤自己“阿娇”,看来是被认出来了?不管有没有被认出来,能逃过去也就够了。于是赶紧回过头,加快脚步前行。
玉稚啊玉稚,你到底去哪里了?
“扑通”,她撞到一堵肉墙。不用猜也晓得是谁了,定是秦大公子么。阿娇眼一闭心一横,不相认就是不相认,道一声“不好意思”,再次埋头转身逃跑。
可恨不曾与朝花学过轻功。要是现在能出现一匹马,该有多好呢。
又是“扑通”一声。阿娇深深地皱了眉。
还真是……执着啊。阿娇甘拜下风。
秦纷沉沉的声音响起:“一年多未见,你投怀送抱倒是投得很欢快么。”
阿娇心道,一年多未见,你调戏人的本事见长啊。看来西域的美人儿很多啊,瞧这调戏的经验涨的呦……而嘴上诚恳说道:“玉颜与公子乃是初见,不知公子此话何意。”
秦纷定定看了她一会,眼前的碧罗裙美人以一缕青纱拂面,坚决不肯承认自个儿的身份,一口一个“玉颜”,倔强的眼神似乎在与他赌气。他突然“嗤”地笑了,道:“噢,玉颜么。”
阿娇道“嗯”,细细掂量一番,又道:“与义兄走散了,我得去寻他。就不与……”
秦纷含笑打断道:“是啊,我也正寻他呢,一起吧。”
阿娇颤着声儿:“这……恐怕不好……”
“走吧。”秦纷上来抓她的手。
阿娇将手往身后一躲,堪堪躲过,却正好又被圈了肩膀。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赖啊……
不一会,踱到一处湖边,阿娇扫了一眼荷塘,感到颇为惊奇。如今已至八月末,而湖中的荷花仍开得甚为灿烂,静静绽于夜光烂漫中,朦胧优雅。待她走得近些,还能嗅到淡淡荷香。
阿娇是惜花之人,平生最爱兰花,其次便是红莲。见到清光浸卷的满池荷花,很是兴奋。
见她眼中的喜爱之色,秦纷解释道:“这可是引了温泉水呢,你表哥挺舍得花钱的。”见阿娇又要为自己辩护,他道:“又认错了,你是玉颜么。我知道了。”
阿娇垂了头,不知要与他说什么好。只是一味地逃避躲闪,她颇有些嫌弃自己的矫情。却见他握了握自己的手,真诚道:“为表歉疚,那就,让我为你……唱支歌儿吧。”
阿娇心内了然,歉疚,不是因错认,而是因一年前的不告而别。想起以前,两人吵架,无论谁对谁错,秦纷总会好脾气地来哄她。他唱歌也好听,舞剑也甚好看,做什么都好。阿娇总不会气他很久的。这一次,原是他有错在先,不告而别。阿娇独自气了很久,他也没有来哄她,连个面,都没有见到。
都是他的错,一别许久。阿娇身边,就有了一个安未晞。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风暑气消。
你打浆,我撑篙,欸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一首简单的《采莲谣》,他唱得很认真。握着阿娇的手,不肯放。
两人的手心沁出了汗,莲塘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阿娇显得颇尴尬,揪着衣服上的小绳,缓缓道:“我……还是会,原谅你的。”苦笑,她终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秦纷圈了阿娇的肩,将她往怀里拥了拥,眸光闪闪地道:“嗯。”
阿娇扭捏道:“可是,我身边已经……”
“已经什么?”秦纷松开了她,手移到腰后轻轻搂着,含笑的眸子望着她。
阿娇更加扭捏,一个劲儿地揪着袖口小绳儿,眼睛不自然地移向荷塘,“我不会,再和你继续深入交往。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良人。”
秦纷搂在腰后的手略略僵了僵,笑意却不泯,“良人?谁啊?”
阿娇听见自己的嗓音抖了一抖,“安、、、未晞。”
秦纷十分镇定,眼睛闲闲地扫向荷花,唇角弯了弯:“哦?我好像认识。”
月亮掩到了云层里,夜光更暗,阿娇只听得秦纷悠悠的声音响起:“你们没有可能的。他和赵琴兮指腹为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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