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我不让收的,”雪海笑着说道。
倒了杯水给雪海递了过去,老伯一边道,“我家小姐在三楼和一位先生呆在一起呢,小姐嘱咐不让我打扰,所以,闺女你呀,要多等一会儿,我过一会儿再去看看情况,”老伯说着说着,见雪海的神情突然一变,晃了晃雪海的胳膊,“闺女,怎么了?”
“先生?姓什么?姓沈吗?”或许是沈醉,或许是别人,雪海紧握住茶杯。
老伯见雪海的左手突然就拉住自己的胳膊,一愣,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闺女,楼上那位先生的姓名老头子我不清楚,我倒是能形容他的长相,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位沈先生。”见雪海的反应这么大,在老伯看来,姓沈的小伙子很可能是面前这位小姑娘的心上人。
见雪海听了自己的一番描述,呆愣着不说话,老伯的话顿住,“是我形容的不清楚吧,老头子我嘴拙,”望了望脸色不怎么好的雪海,叹了口气,自己就让小姐再怪一次吧,“闺女,我现在就去知会小姐,你也不用等了。”
说着就要朝楼上走了去。
雪海跑着追了上去,拽住老伯。
“闺女,你这是,”老伯望了望雪海,这闺女不像冒失的人啊。见雪海的眼泪簌簌流下,老伯先是愣住,后又急急道,“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老伯,我,”雪海深呼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被老伯打断,“小姐的药熬好了么?二妞。”
刚走进门的,叫二妞的丫鬟有些后怕地摇摇头,“还,还没呢。”
老伯一气,“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你,过了年,就你老娘给你带回去,”一边向门外走一边道,“不伶俐不要紧,还不用心,我当初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丫头!”
走到二妞跟前,狠狠瞪一眼,就急急地向厨房走了去。
屋子里很静,很静,静得迫使人的神经一紧,静得迫使人的心脏皱缩,静的让人的腿灌了铅。
雪海身子靠着扶手,深红色的原木楼梯,仰头望去,满眼只有深色。
“那个先生长得好,眉眼精神。”
“大概从小到大没做过重活,那个先生的手指白白嫩嫩的,倒像个姑娘的手。”
“他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对我家小姐说话时,语气倒还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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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擦了擦眼泪后,雪海笑着摇摇头,扶着楼梯,踮着脚尖,上了楼。
在二楼到三楼的最后一个台阶,脚步顿住。
“您今晚还留在这里吗,局座?”赵霭兰声音有些低弱。
“嗯。”
“以后,私底下,你若愿意,唤我戴大哥。”
“好啊,”轻快的声音顿了顿,“春风是戴大哥你的曾用名吗?”
一阵沉默。
“嗯。”
雪海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这样轻快地下楼!
春风?他原来的名字是叫做戴春风?戴春风是他的曾用名?
春风?
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春风’?
还是春风尔来为阿谁的‘春风’?
又或是是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春风’?
站在一楼的楼梯口,雪海抬头向上望去,深红色的原木楼梯,像是条身子盘绕成螺旋状的毒蛇。
老伯赶回到客厅时,雪海的人早已消失在这空旷得让人窒息的屋子。
天,终是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的,并不是夏天里的倾盆大雨,
雪海茫然地站在楼屋的后门前,昏暗的天空,使她的视线迷糊,神志飘摇。周围寒心的静,让雪海突然认识到,她拼不起她碎了的梦。
破镜自难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