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淑恒闭着眼睛在坟墓前站了许久,将手上的一束白菊放在坟墓前后,才慢慢转身离了开。
“大小姐,你回来了,”见到佘淑恒,沈管家佝偻着的背似乎都有些挺了。
佘淑恒点了点头,唤了声,“沈叔。”
沈管家接过佘淑恒的行李,笑盈盈道,“大小姐,局座也在这里。”
佘淑恒微微一愣,想了想,转过头望着沈管家,问道,“就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还有两位小姐,”沈管家想了想,“一个姓关,一个姓徐。”
一时间佘淑恒低着头,喃喃道,“姓徐?”过了一会儿,佘淑恒不禁苦笑了笑,徐来她也跟着来了,她若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家,不知还会不会过来?
“你说什么?”雪海的嘴巴可以撑得下一个鸡蛋。
徐来笑了笑,“一开始我也惊讶,反应跟你差不多。”
雪海开始兴奋了,激动了,沸腾了。
原来赵绮霞就是赵一荻,赵四小姐,那个男人就是张学良!
雪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拉住徐来问道,“那个他真下跪了啊?”
徐来点点头,现在,她的天枰都忍不住往绮霞那边偏。堂堂少帅竟会屈膝于人前,这实在让自己不可思议,或许,这就是绮霞坚持的原因。
风流少帅,果然是风流少帅,不欺余啊,雪海心里莫名的兴奋,从小她就很喜欢张赵这一对情人,千古之模范啊。只不过,自己对张学良后来休原配于凤至一事颇有微词。但相较而言,还是很喜欢这对有情人的。
“后来呢,”雪海很八卦地继续问道。
徐来摇摇头,“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在场,便回来了。”
雪海扼腕叹了一声,听得正关键的时候,卡带了。见徐来突然望着自己的身后,雪海转过身,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佘淑恒。
佘淑恒对雪海笑了笑,雪海一愣,随后笑着道,“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眼神望向徐来时,却见徐来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开。
雪海对佘淑恒笑了笑,“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让人给你准备。”
佘淑恒望着徐来渐渐离去的背影,听到雪海的问话,回过神来后摇了摇头。
雪海见佘淑恒神情疲倦,便道,“你很累吧,我叫人打盆水给你洗洗脸?”
“谢谢,不用了,”说完,转身离了去。
雪海叹了口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美女呢?而且,这美女为什么爱发脾气呢?令人费解啊,造物者实在是太独具匠心了。
中午睡了一觉醒后,已经三点多了。雪海下楼走到客厅的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时,见徐来进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徐来走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哼,没想到这里居然曾经是她的家,怪不得,到处有她的气味。”
“她,是谁啊?”雪海端起茶壶,为徐来续了一杯。
“佘淑恒,”徐来看了一眼雪海道。
“咦,这房子是她家的?”雪海有些好奇。佘淑恒不是和沈醉同乡嘛,家不都在湘潭,怎么这里变成她的家。
徐来放下茶杯,“刚才经过院子的时候,听到沈管家管佘淑恒叫大小姐我有些好奇,问了后才知道,原来沈管家是她家的仆人。”
雪海想了想,道,“沈管家不是军统的人么?”
徐来点点头,“当然,而且还是个资深的。”
雪海暗自岔舌,连管家到小姐都是军统的人,佘家也太那个什么的吧。
见冬梅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的报纸,徐来道,“冬梅,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时候的报纸?是不是今天的。”
冬梅点点头,“是今天的,”说着打开客厅里的壁橱,拿了个大书夹,准备把报纸夹起来。
“冬梅你先不要整理了,这报纸我还没看呢,”听了徐来的话,冬梅把报纸递了过去。
徐来接过报纸,一边翻看着,一边撇了撇嘴道,“人就是奇怪,对什么越不想沾,你就偏逃不掉。”
雪海笑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徐来的脸色突然一变,“报纸上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我赶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没等雪海反应过来,徐来已经转身上了楼。
雪海摊开报纸,只见报纸上的标题是“家门不幸”,详尽的内容是:
四女绮霞,近日为自由平等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照家祠规条第十九条及第二十二条,应行削除其名,本堂为祠任之一,自应依遵家法,呈报祠长执行。嗣后,因此发生任何情事,概不负责,此启。
绮霞?不就是赵一荻么,她竟私逃了?还被自己的父亲登报宣称断绝父女关系?
雪海在脑袋里回忆着有关赵四的事,却仍不记得有这些事,见徐来噔噔地从楼上下来,已经是换了身衣服。
“小眉,我现在去赵公馆,”徐来匆匆地说了声后,便朝门外走去。
雪海又翻看了看报纸,不知去向?难道赵绮霞去找张学良了?还是,报纸上登得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赵父不会拿自己的女儿开这样的玩笑吧。
戴笠手里翻看着文件,过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去过坟地了?”
佘淑恒点点头,“你还记得?”
戴笠看了眼佘淑恒后,接着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过了许久,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走到茶几跟前,端起茶抿了一口。
佘淑恒无意中往外面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过去在一起的快乐的时光?”话停了停,佘淑恒轻声唤道,“雨农”
“今天是他们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
听到佘淑恒的话,戴笠转过身望了望佘淑恒,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忽然,佘淑恒扑到戴笠的身上,抱着戴笠轻声道,“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戴笠皱了皱眉,将佘淑恒推开。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过生日的时候,你总会送我东西,现在,能不能再送我一件礼物?”佘淑恒苦笑了笑,低声唤道,“局座。”
听了佘淑恒说完话后,戴笠点点头,“你想要什么?”
佘淑恒灿烂一笑,凑到戴笠面前,嘴唇轻轻地附了上去。
戴笠微微一愣,正准备推开佘淑恒的时候,佘淑恒的嘴唇已经离开,望着自己轻轻地笑着。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东西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