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を愛する人は 心清き人
すみれの 花のような
僕の友だち
夏を愛する人は 心強き人
岩をくだく 波のような
僕の父親
秋を愛する人は 心深き人
愛を語る ハイネのような
僕の恋人
を愛する人は 心広き人
根雪をとかす 大地のような
僕の母親
春夏秋冬愛して 僕らは生きている
太陽の光浴びて 明日の世界へ
一边唱着,雪海一边挥动着香扇,轻轻转着圈,时而左脚抬起,时而右脚抬起,身子微倾,步调很是缓慢。
曲完,在一群舞者的伴舞中,雪海慢慢退到后台。听到下面的鼓掌声,她欣慰地笑了笑,接着,透过幕帘的缝隙往下看,松田洋之似乎也很满意啊。对上戴笠目光,竟不知觉地调皮的一笑。
换好装,雪海从后台走出来。怀特迎上来,拍着手笑着道,“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叫什么真是不漏相,你就是。日本的扇子舞你跳的这样好。”
听了怀特的话,雪海笑了道,“我们可没有什么真是不漏相的古话,倒是有句真人不漏相的俗语。不过,我可不是真人,你一直不是说我是“假”人。”
怀特摸了摸头,想了想,“你既是真人,又是佳人,”顿了顿接着道,“今晚你的表演很完美,很美。”
雪海微笑着,当然,心里已经在大笑了。但看到大帅哥一直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眼睛假装向别处看去。
外面的舞曲已慢慢响起,怀特伸出手,雪海将手放上去,走进舞池,两人慢慢跳起舞来。雪海两眼望了望周围,见那几人也都在跳着。周围的人见到她,大概由于刚才的演出,都多看了她两眼。
“你真是一颗耀眼的明星,”怀特笑了笑,接着道:“祝贺你。”
旧时上海能有资格被称为”明星“的,首要条件是当时被公认的“名媛”,必须出身名门,纵然不一定家境十分富有,但总是有相当社会声望的人家。其次,才是姣好的容貌和出彩的技艺。
雪海勉强地笑了笑,在怀特面前,她的身份是苏绣名门之女。她心里不想欺瞒怀特,因为,怀特把她当做朋友,她也已经把他当做朋友。
“怎么了,不高兴,”怀特关心地问道。
雪海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不知该怎么跟你这个朋友说。”
怀特露出好看的牙齿,道,“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吧。现在,你得认真地陪我跳舞。”
舞厅里乐声一片,雪海却不自觉地走了神。在她看来,这些是他们的,与自己毫无关系。她这个戏外人忍不住在心里叹道:中国都这样了,你们却还在纸醉金迷。
听到怀特的声音,雪海回过神来,却不由自主问道:“你在中国,不想家吗?”
怀特愣了愣,笑着道,“想家可以回去啊,”看了雪海失落的眼神,接着道:“雪海想家了吗?”
雪海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怀特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走向前来的是上海市长吴铁城,怀特致歉地望了望雪海,见雪海摇了摇头,便迎上去。两人相互寒暄着走过来,对于吴市长,雪海笑了笑点点头,三人从舞池中走出来。来到一包间,这里的装饰很是精细,外面大厅与这里一比,乃小巫见大巫。
雪海看了看在座的几人,正是戴笠,松田洋之,内村航平,但却不知戴笠右手边的人是谁。他一身打扮很是书生气,没有丝毫的政客气味。左边是佘淑恒,璀璨夺目。
吴市长走到戴笠跟前,望着眼前两位大人物,谄媚道:“戴局长,特使大人,关小姐请来了。”
“关小姐,让人好等啊,”雪海笑了笑。是松田洋之身旁的内村航平说的话,怎能不回击?
“局长大人,特使大人,让你们就等了吗,真是抱歉,”这声音一出,雪海自己都些岔舌,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撒娇嘛,没想到自己也有撒娇的时候。而且,还是在特务头子,日本鬼子跟前撒娇。
雪海望了望内村航平,接着道,“若换成陈曼丽小姐,不知内村先生还会不会抱怨。”见内村航平低沉的脸色,雪海心里很是高兴。知道这些日本人似乎对陈曼丽都挺上心的,却碍于中国实业银行的总经理刘晦之,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任务在身,无暇消受美人恩。
“航平的话冒失了,还请关小姐见谅。”松田洋之端起酒杯,笑着道。雪海抿了一小口酒,“酒不若茶。”
松田洋之高兴地说道,“关小姐对茶道也有研究?”雪海笑了笑,“中国的东西,中国小姐自然都会的。”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为了口舌之快,假的都被自己说成真的,自己前几天可是连茶道的基本程序都不会。不经意地对上戴笠的眼眸,讪讪地别开眼神。
“关小姐的扇子舞如何学得,这不可是人人会的,”松田洋之道。
关小眉没想到这松田洋之也蛮会调侃的嘛,“我曾在贵国留学几年,自然耳濡目染。”小眉笑了笑,放下酒杯。
“怪不得,在关小姐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中国闺阁小姐的含蓄。”雪海心里叫道:含蓄,啥叫含蓄懂不懂,扭捏就扭捏,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词。面上却笑了笑。
“关小姐既然熟知日本文化,而特使大人会在上海逗留几日,不知能否陪伴,”说话的正是坐在戴笠身边的那位年轻人。
雪海噙了口酒,但笑不语。要摆摆架子,要让人觉得自己不是贴上去的。
“关小姐,不知是否唐突了?”松田洋之问道。
雪海摇了摇头,笑着道:“乐意之至,希望小女子我能为中日友好尽绵薄之力。”说完,举起酒杯,“希望特使大人能够在上海尽兴而归。”
“局座,关小姐很美,对不对?”佘淑恒对戴笠轻声说道。只见她轻咬嘴唇,眼睛里竟有些哀怨。声音不大,却飘进这边几个人的耳朵里。雪海愣了愣,怎么冒出这句台词。在她看来,佘淑恒是个精灵剔透的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好的台词,但无论如何,千句万句不该是这一句啊。
佘淑恒看到他望雪海的眼神,心里蓦地有些紧。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眼神,在男人间跌爬打滚这些年,那种眼神她懂得,是种兴趣,甚至是欣赏。于是,自己脱口说的话也是一惊。
戴笠手上的雪茄忽明忽暗,过了会儿,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松田先生,这红酒很是不错。”松田洋之点点头,“芳香柔润,香醇浓郁,好酒。”
“百乐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么好的酒,大使馆恐怕都没有啊,”内村航平阴阳怪气道。
“没有这百年美酒,怎能引来几位贵客,”怀特说的这几句话,让雪海很是佩服,没有丝毫的不妥,既能摆脱内村航平的为难,又能让人听的舒服。
外面的乐声渐渐变小,突然又变大,起伏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