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走进屋子,见雪海正摆弄着桌子上七七八八的瓶子,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蓦地听到戴笠的声音,雪海吓得拍了拍胸脯,回头看着戴笠道,“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戴笠无奈地笑了笑。走到雪海跟前,见桌子上摆放了好些瓶瓶罐罐的。
雪海笑嘻嘻地问道,“你要哪个,我送给你?”
戴笠看了看摆在桌上的瓶子,好笑地望着雪海。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桌子上放着的几乎都是她从自己书房里搬过来的吧。
“说吧,喜欢哪一个我就送你哪一个,”见戴笠不说话,雪海很义气地说道。
戴笠望着雪海笑着道,“那你预备送我哪一个?”
雪海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还在琢磨这个事呢。”
“怎么突然想起送东西给我,”戴笠拿起一个鼻烟壶细细地看了看。
雪海夺过来,“这个不送,”见戴笠好笑地看着自己,赶紧道,“不是我舍不得,而是用不着。”
见戴笠挑了挑眉,雪海笑着道,“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雪海也不再理睬戴笠,东瞅瞅,西瞧瞧,自顾自地拿挑着桌子上的瓶子
过来好一会儿,只见雪海拿着一个玻璃瓶递给自己,戴笠细看了看,“这不是怀特送的那瓶香水的瓶子?”
雪海使劲地点点头,“是啊,你还记得,记性真不赖,”见戴笠拿着瓶子望了一会儿,“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雪海笑着道,“你打开看看。”
戴笠望了望雪海,依言打开瓶子,一股好闻的青草味扑鼻而来。瓶子里不剩有香水,只有一颗小小的圆滚滚的红豆。
“在匣如珍宝,赠卿情义浓,”雪海低下头轻声地念道,过来好一会儿,抬头对戴笠不自然地说道,“以后每年我都会送一颗给你,”见戴笠正盯着自己,雪海接着道,“所以,你得好好地珍藏,听到了没有,否则,”雪海挥了挥拳头,“哼,有你好果子吃。”
戴笠拉住雪海晃动的手,笑了起来。
“对了,胡先生和那个孔令伟的事怎么样了?”雪海见戴笠拿着瓶子盯着看,似乎没听见自己的话,便拽了拽戴笠的手道,“胡先生不会真和她在一块儿吧?”
戴笠笑了笑摇摇头,把胡宗南和孔令伟之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胡宗南回北平后便给孔二小姐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游玩。孔二小姐见到胡宗南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快。到达游玩地后,胡宗南与孔二小姐步行观光,大约走了两小时小路,孔二小姐脚上打起了水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胡宗南佯装不知,依然赞美风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表示。
游玩结束后,据说孔二小姐一回到家,便大骂胡宗南混蛋,并发誓说‘就是他胡宗南当了皇帝,我孔某人对他也毫无兴趣’。
听了戴笠的话,雪海抱着肚子笑起来,过了半天,才直起腰来,“胡先生可真是走了大运啊,和孔令伟的婚没结成,我一直以为那个孔令伟是个玻璃呢,哦,也就是同性恋,没想到,她还心里还有胡先生。”
“那个孔令伟行事怪异得,”见雪海望着自己,戴笠拉着雪海坐下,淡淡道,“她模仿男人“三妻四妾”,在重庆时,她公然跟一名军官夫人同居。在她的嘉陵公司里,大家都称呼她为总经理,称呼这位军官夫人为‘太太’。”
雪海听了戴笠的话,暗自叉了叉舌。这孔令伟是不是想当女皇啊。过了好一会儿,雪海又问道,“她家里人都不管她?”
“养不教,父之过,”见戴笠摇摇头,雪海接着道,“那个孔令伟那么跋扈,她家里人都不管?皇子犯法还庶民同罪呢,更何况现在还是民国。”
戴笠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孔祥熙就没管教他的女儿,”见雪海要说什么,戴笠的话便停了下来。
“既然她老爹管了,那个孔令伟怎么还是这副样子?”见戴笠不说话,雪海撇了撇嘴,“反正,我觉得那个孔令伟的家教真不咋地。”
雪海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忽又问起来道,“既然那个孔令伟不喜欢男的,那她为什么还愿意让别人给她牵红线,那个孔令伟可不像是个迁就人的主儿。”
戴笠笑了笑,“孔令伟需要的是寿山的身份。”
“那个孔令伟自己的身份不是已经很高贵了?”雪海疑惑地望着戴笠。那个孔令伟的身份可是华丽丽的,自己的老爸管国家的钱,舅舅是外交官,姨夫是国家的一把手。
“孔,陈之间需要个联系人,”戴笠见雪海还要问什么,便笑着道,“这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
雪海想了想,“我明白,反正不就是围绕四大家族的利益转嘛。”
戴笠皱了皱眉头,“你现在还在看《时政要闻》?”雪海笑着正准备说自己没事找事啊,却听到戴笠低声道,“以后不要看那些书了。”
见戴笠的表情少有的严肃,雪海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戴笠用手摩挲着瓶子,半天才缓缓道,“书上面的有些言论,夸大其词。”
雪海想了想,笑着道,“那你书房里的书架上,以后就不能摆着这本书了,说不定哪天我梦游,又把它们翻出来。”
戴笠笑了笑,“下个星期,你随我一起去重庆,”见雪海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己,戴笠接着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汉卿?”
听了戴笠的话,雪海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那个,我是不是也能见到赵四小姐啊?”雪海搓了搓手。
戴笠放下瓶子,“赵四小姐?”
雪海愣了愣,难道赵四小姐还没登上历史的舞台?见戴笠望着自己,雪海笑了笑,道,“你不是要开什么会才去重庆的嘛,我跟你一起去方不方便?”
戴笠望了雪海一会儿。
雪海见戴笠望着自己不说话,想了想,便又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去了。”
戴笠笑着摇了摇头,“倒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出门注意些安全。”
“就算出门在外,我也不用担心什么吧,”雪海撇了撇嘴,“每次我和冬梅出去,不都有人跟在我后面?”
戴笠拿起桌子上的瓶子站起来,“晚上你让冬梅多准备两份饭菜。”
“晚上还有谁要来吗?”刚走到门口,雪海忍不住打个喷嚏。
戴笠拿了手绢递给雪海,道,“是寿山和霞弟,天转凉了,身上多添些衣服。”
雪海小声嘀咕着,“夏入秋少穿衣,春入夏才多穿衣,”见戴笠望着自己,便道,“秋天就穿好几件衣服,那冬天可就变成粽子了。”
“若你得了感冒,那下个星期你可就得呆在南京这里,”戴笠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雪海的鼻子。
雪海连忙点点头,“我会多穿几件衣服的,嘿嘿,粽子比木柴好看些。”
望着戴笠渐渐消失的背影,雪海摸了摸鼻子,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