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抓自己手腕的，是他？！
“疼，”雪海挣扎着，“雨农，你撒手。”
雪海突然停止了挣扎，因为对上戴笠的眼眸时，她看到的竟是愤怒。
只有愤怒！
这样的戴笠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震摄了她，使得她说不出了来半句话。
戴笠沙哑着嗓子，“你把赵一荻的话吃了!？”
雪海愣住。
过了许久。
雪海抬起头，望着戴笠，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戴笠猛地站起来，使她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戴笠离去的背影使雪海不住地颤抖，伸向桌子上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桌子上暗黄色的文件袋让雪海害怕，里面装的东西，或是引起戴笠发怒的导火线，或是其火上浇的‘油’，又或是------雪海不敢再想下去，也没有力气再想下去。
放下没有打开的档案袋，雪海回床侧躺着，瑟缩起来。
她和他之间不能有间隙，过了半天，雪海脑里只有这样的念头。
她要对症下药，他和她之间，就算于事无补，她也要努力去弥补。
雪海将一缕遮眼的发丝压在耳后，不徐不疾地走到桌子边，拿起刚才看来，是千钧的文件袋。
文件袋从雪海的手里滑下，砰地落在地上。
照片，资料。
李时雨，樊素，湘仪。
雪海瘫坐在地上，失去支撑的人，想站起来很难。这个支撑，可以是人们看的见的腿，也可以是人们用肉眼无法看到用心才能见到的希望。
仰起头，雪海望着天空，灰蒙蒙的，可就是不落下雨。
“小姐，”冬梅咽下一口雪海喂的粥，“这几天，小姐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雪海放下碗勺，笑了笑，“你想让我说什么？”
冬梅笑着道，“没有什么事发生吗？”
雪海顿住，过了半天，道，“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小姐，”冬梅正准备说什么，戴春榜走了进来。
雪海笑了笑，“我先出去了。”
冬梅听到戴春榜的脚步声，也不作拦，“嗯，小姐，我知道了。”
雪海出了门，望着书房的方向出了神。
已经很五天了。
那个地方离自己只有十米远的距离，只要踏过去。
雪海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上前走了去。
敲了敲门后，雪海慢慢地推开，屋内空无一人。
雪海有些黯然。
转身却见戴春榜。
“你不是在冬梅的屋里吗？”雪海轻声道。
戴春榜嗤笑了一声，“我的腿长在我身上，不劳你操心。”
雪海笑了笑。
戴春榜使劲地挥了挥手，“我不是大哥，别作这副样子，难看得要死，”顿了顿，突然满脸笑意，“就算是大哥，现在怕是也不买你的帐了。”
雪海转过身，向自己的屋方向走去。
戴春榜在后面叫喊道，“关小眉，知道我大哥这几天在哪吗？”
雪海的脚步顿住。
“他这几天都没回棠园，而是在一处别墅，”戴春榜走到雪海跟前，笑着道，“知道别墅住着什么人吗？”
雪海望了望戴春榜，继续向前走去。
“赵小姐，”戴春榜重复了一遍，“赵霭兰赵小姐。”
见雪海头也不回地朝前走，戴春榜扬声道，“关小眉，我要是你的话，我就------”声音渐渐低小。
雪海回过头，望了眼戴春榜后，又转过头。
戴春榜没有料到雪海的态度如此漠然，“弃妇！”望着雪海咒骂一句，转身走了去。
雪海本以为自己能安然，能超脱的安然，能忽视戴春榜的话，结果------
不能！
回到屋里，许久后，雪海拨了个电话，这是个打给唐生明的电话。
电话接响，雪海说道，“唐先生，你好，我是关小眉。”
唐生明没有料到是关小眉的电话，好一会儿，才道，“关小姐，有事吗？”
“嗯，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晚上七点。
雪海和唐生明坐在车上。
见一语不发的雪海，唐生明想了想，“关小姐，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局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雪海恍惚一笑，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见状，唐生明也不再多问话。
“停车，”唐生明吩咐司机，并向雪海指了指车的左前方，“那座楼便是赵霭兰的住处。”
想了想后，雪海问道，“那里有兵卫吗？”
唐生明摇摇头，“那是赵家的屋子。”
雪海望着唐生明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谢谢你，唐先生。”
唐生明笑着摇摇头，“你是我们家徐来的好朋友，这点事还要谢？”
雪海笑了笑，“唐先生，你先走吧，我上去了，”见唐生明皱了皱眉头，雪海笑着道，“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打电话让棠园的司机来接我。”
远远望去，可以看出，那是一座三层的楼房。
雪海攥紧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
看清楼旁的黑色轿车，雪海不禁后退了几步。
那是一辆她万分熟悉的车，她曾坐着那辆车去百乐门，她曾坐着那辆车去栖霞山，她曾坐着那辆车去江山。
如今，这辆车停在别人的门前，停在赵霭兰的门前。
雪海转过身，她怕看到他的专属司机毛人凤，她也怕别人看到她自己。
往前走了几步，雪海突然顿住，或许，是沈醉搭乘了这辆车？或许，是毛人凤自己搭乘了这辆车？
雪海回头望着那座远远望去，灯光若有若无的楼房，静静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