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海的心里,莫名地感到满足,心里充盈着柔软。
如果可以这样,一直这样,该多好!
戴笠一走进门,见雪海站在二楼的扶手旁边,正俯身望着自己,稍稍一愣,后又笑了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戴笠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衣帽。
雪海笑了笑,将戴笠手上的衣帽拿了过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后,伸手抱住戴笠。
过了许久,戴笠才说道,“怎么了?今天出去玩得不高兴?”
“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雪海闷闷地说着,“就这样抱着你。”
戴笠的手用意无意地拍着雪海的背,满是是疑问,又满是安慰。
“今天我和徐来去她的朋友家,她的朋友,”雪海顿了顿,“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我有些佩服她。”
戴笠捧起雪海的脸,“这样多了个朋友,不是很好么。”
见雪海扯下自己的手,戴笠愣了愣。
一眨眼,雪海又靠在戴笠的肩上,自顾自地说“她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人,因为爱上了这个人,她受到了许多人的指责。你知道她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吗?”
也不等戴笠的回答,雪海接着道,“她爱上的那个人,比她大了许多,不仅有妻子,还有孩子。她爱那个人,对她自己来说,或许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对于那个人的妻子和孩子,她不是正在破坏别人家庭挺幸福?她,让我想起了我自己。”
戴笠推开雪海,后又紧紧地捉住雪海的胳膊,皱着眉,“你又在想什么?”
看到戴笠紧张的样子,雪海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不准你胡思乱想,”戴笠把雪海拽到怀里,“听到没?”
因为被闷在戴笠的怀里,雪海的声音嗡嗡的,“我能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
戴笠哼了一声,“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出其不意?”
雪海把戴笠的话在心里曲解了一番:戴笠的意思是,你真是厉害,总能让我意想不到,嗯,也可以说是“喜”出往外。
雪海抬起头,陪笑道,“但你每次不都能猜到嘛。”
望着雪海俏皮的笑脸,戴笠揽雪海入怀,“你刚才说徐来的那个朋友是在破坏别人的幸福家庭,可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家庭就是幸福的?”叹了口气,戴笠接着道,“我和三姐的事我已经全部跟你说了,你可还有不明白的。”
半天,雪海才悠悠地说道,“秀丛姐毕竟为你生育了小孩,就算她同意,或许她能打心里同意我们的事,但我总觉得我们亏欠了她。”
见戴笠微微颔首,雪海接着道,“我们就一直这样吧,好不好?”
戴笠愣了愣,随后问道,“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相处模式,”雪海小心地解释道,“我想我们能一直维持着现在这种关系不变。”
“你不愿做我的妻子?”戴笠盯住雪海,想捕捉雪海脸上的一丝变化的表情。
见雪海摇摇头,戴笠皱着眉,“那关系不变是什么意思?”
雪海将头埋入戴笠的怀里,“我不能做你的妻子,因为和秀丛姐共有这个身份,让我惭愧,”仰起头,见戴笠要说什么,雪海将手覆在戴笠的嘴,“你听我说。秀丛姐她有你的孩子,并且,她一个人生下了他,教育了他。而且,这些年,你不能在老夫人面前侍奉,是她恪尽了做儿媳的责任。还有,”雪海笑了笑,“你不觉得,她的这些年都是为你活着吗?”
过来好一会儿,戴笠才说道,“我娶了你以后,三姐是我的平妻,这对她的身份没有丝毫地改变。”
雪海摇摇头,双手环住戴笠,“雨农,应允了我吧。”
戴笠静默了许久。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想管,”雪海含笑道,“雨农,你也要不管了,好么?”
秋天的夜晚,特别的清,特别的静。
雪海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轻易改变历史,她唯一想做的是,如何改变民国一九四六年,最让她害怕和惴惴不安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