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童逊意图的鬼画圣立刻抬手想将笔拿起,童逊的脚尖一抬,踢上了他的下巴,疼得鬼画圣的眼中一红,泪水险些要掉下来。童逊一个漂亮的翻身又给了鬼画圣一脚,手已经握着鬼画圣的手在画卷上画出了第一个线条。看到这里,华秋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为童逊的身手感到佩服,站在她身旁的宋玉华面色平静,带着浅浅的笑意,看样子鬼画圣的落败是他意料之中之事。
两人斗了约百招,鬼画圣已经是遍体鳞伤,两人各执一边的画卷上也是出现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童逊一拳打在鬼画圣的背上,鬼画圣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无力地倒了下去,童逊潇洒地卷起画卷,从木栏之间的空隙扔给了宋玉华,宋玉华示意旁边早就按耐不住的黑白双煞进去将鬼画圣拖出来,然后打开了画卷,脸上一片惊叹之色,笑着说:“相爷的画工果然了得,下官佩服。”华秋痕在宋玉华打开的时候也瞟了那莲花一眼,虽然不能与名家作出来的画相比,但是那婷婷之姿却跃然于纸上,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作出来,华秋痕也不由在心里一叹。
宋玉华收了画卷,依然微笑着说:“看了相爷的画,铁钩先生可是迫不及待想与相爷切磋一下书法了呢。”他的话音刚落,铁钩先生已经拿着他那长约2尺的笔进入了牢房,看着童逊的脸上满是想要为鬼画圣报仇的狰狞。华秋痕看着经过刚才的一场看似轻松但是颇耗体力的缠战面色苍白的童逊,虽然他连汗水都努力地控制着,但是刚刚最后落地时那一霎那略弯的腿已经泄漏了他的疲惫,华秋痕用余光观察着宋玉华,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刚才的情景应该也落在了他的眼里。
华秋痕刚想对宋玉华替童逊接下这一阵,童逊和铁钩先生已经斗上了,童逊第一阵看似胜得轻松主要是他的动作都快过鬼画圣,可是现在他已经战过一阵,体力消耗了不少,铁钩先生不仅体力好过他,而且功力看来也胜过鬼画圣不少,两人刚交上手,已经有几次,童逊都险些被他的铁钩划到,十招转眼即过,童逊还没能写出一笔,在一旁观战的华秋痕面露忧色,担心时间越长对童逊越不利,而宋玉华等人则是暗暗欢喜,不可一世的童逊终于露出了疲态。
铁钩先生的铁钩直指童逊的前胸,童逊无力接招只得连连后退,前看着他已经退至墙边,铁钩眼见就要划上他,他突然蹲了下来,铁钩直直划到了墙上,终于落下了第一笔。
华秋痕虽然为童逊终于开始了第一笔而高兴但是看着铁钩先生因为上当而露出的狰狞面孔,华秋痕更为童逊担心,这还只是车轮战的第二轮,童逊已然有些力不从心,就算勉强撑过,第三轮要应对黑白双煞两人,…。“嘶”铁钩划破童逊长衫的声音让华秋痕停止了思考,见到得手,铁钩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若不是童逊削瘦,这长衫已经是松松垮垮,这一笔必然会见红。童逊低头看了眼被划了道口子的衣衫,锁紧双眉,一向看似柔和的目光竟在一瞬间变得犀利无比,步法轻盈,竟是主动向铁钩先生出手了,铁钩先生被童逊的煞气骇到,面对童逊凌厉的招式,一时间只是躲避。
慌乱了几招之后,铁钩先生渐渐回过神来,凶狠地进行反扑,童逊长衫的胸前和后背又被铁钩划出了几道口子,其中的两道口子上还渗出了些许的红,但是乱战之中,铁钩又在墙上划出了几笔,不过凌乱了些,看不出来是什么字。童逊突然欺身到了铁钩先生的身侧,铁钩先生打算在他身上再划上一笔,童逊似乎反应不过来,眼见就要被铁钩划上了,华秋痕紧张得险些失口叫出了童逊的名字。然而童逊却突然之间出手击向铁钩先生的手腕,铁钩先生一察觉童逊的意图就赶紧将手往回收,童逊的左手却像铁钳般钳住了铁钩,铁钩先生用力挣脱,童逊却丝毫也不松手,铁钩先生无奈之下,只得将铁钩使劲往里送,想刺伤童逊,童逊也并不闪躲,依然紧紧抓着铁钩,在铁钩划进他的手臂的一瞬间,他的右手一掌劈向铁钩先生抓着铁钩的手腕,铁钩先生急忙收回了手,铁钩就这样落到了童逊的手里。
宋玉华收敛了之前得意的神色,平静地看着童逊,若有所思。华秋痕则是看着童逊被铁钩划到,鲜血直流的左手臂。被童逊这样野蛮地夺了铁钩的铁钩先生觉得有些羞愧,扑向了童逊的背后,童逊一个潇洒地转身将已经破烂的外衫脱了下来,用一头将左手臂的伤口缠上,剩下的则是像摆动的马尾一样扫动,让想偷袭的铁钩先生反而被扫了个鼻青脸肿。童逊用铁钩将之前划出的痕迹连了起来,两个清晰而苍劲的大字立刻显现了出来。宋玉华原本紧绷的脸因为这两个字微微地笑了起来,暧昧地看着华秋痕,华秋痕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童逊刻意而为,墙上赫然是草书的“无念”。
童逊写完字之后,将铁钩重重地穿过铁钩先生的肩骨,铁钩先生的肩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窟窿,血流如注,铁钩先生捂着伤口,疼得晕了过去。手法之残忍让名字吓人的黑白双煞都变了脸色,半响忘了将铁钩先生弄出来去救治。华秋痕也觉得场面血腥了些,努力才压住了腹部升起的呕吐的感觉。
宋玉华让人把铁钩先生抬出来之后,看着身姿已非笔直的童逊,拍掌道:“相爷真乃真英雄也,不愧是影杀里最好的杀手。黑白师兄,咱们可是要好好向相爷学习啊。”黑白双煞一接到宋玉华的指令,立刻走进了牢房,华秋痕见状,也要跟进去,喝道:“等等。”宋玉华拦着华秋痕,笑着说:“怎么?华姑娘也对这粗重功夫感兴趣?不过我之前已经说过,这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华姑娘怕不好插手吧。”
华秋痕轻轻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华秋痕之前却是有想过替童逊接一阵,就算不能胜,起码也让他休息一下,可是她知道无论是宋玉华还是童逊都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我只是想帮相爷包扎一下手臂上的伤。”宋玉华听到华秋痕的话,有些讶异,松了手,笑着说:“也好。”
华秋痕走近,童逊借机席地而坐,华秋痕拿出手帕,看着已经被血染红了的整条胳膊,半响才找到了那个伤口,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打斗让伤口一直处于崩裂的状态,华秋痕看着那道鲜红的裂口,忍不住皱起了眉。“没什么。”童逊或许是见到了华秋痕的表情,低声说:“即使不包扎也没事的。”华秋痕不语,将手帕撕成了两半,用一半先是将还在慢慢流出的血擦干净,然后再用另外一半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华秋痕抬头看着童逊,这么近的距离,他苍白的脸色那样直面地落在了她的眼中,同样她眼中的担忧也那样真实地落入了童逊的眼中,童逊微微一笑,不同于平日的温柔多情,有着别样的魅惑,激起人心底最深的疼惜,用极其轻微地声音说:“无念,如果现在你能亲我一下,我死而无憾。”童逊的话音刚落,华秋痕毫不犹豫地快速将唇贴上了他的,然后离开,看着童逊说:“童逊,我相信你不会在我面前输的。”然后起身,正要离开,被身后的童逊一把拉住,他贴着她的耳朵只轻轻地喊了一声无念,然后就蓦地松开。华秋痕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他,他却只是一笑,任由华秋痕被宋玉华喊了出去,也没有说出剩下的话。
华秋痕看着童逊一如以往的那充满自信微笑的脸,心中紧张的情绪不觉也减少了许多,身旁的宋玉华的眼神却变得十分阴郁。黑白二人趁着刚才童逊包扎的时候已经在牢房的地上画出了一个浓缩的棋盘,横竖都只有9格,黑煞拿出黑子,冷冷地说:“相爷为尊,执黑子。”说完一甩手,五枚黑子直指童逊周身的五个大穴而去,同时,白煞已在棋盘上落下了一粒白子,然后向童逊袭来。
童逊一边抵挡白煞的进攻,一边出手收黑子,四枚黑子都稳当地收了回来,最后一枚黑子被童逊一闪打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原本被华秋痕简单包扎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华秋痕的手帕迅速地被染成了红色。童逊一咬牙用受伤的手臂将那粒黑子撞了出去,目标是白煞的曲泽穴,白煞轻松地躲过,那粒黑子跌落在地,看似巧合地落在了棋盘里。
黑煞原本不打算出手,但是见童逊还能应付得来白煞,心下一惊,又飞出5粒黑子,人也立刻地跟着欺身上前,白煞看了看童逊落下的第一粒黑子,然后又落下一颗白子,然后也加入了战团。童逊在接了2粒黑子之后就同时腹背受敌,再也无法再接,只好躲闪开,让黑煞的黑子去袭击他身后的白煞,童逊只需对付身前的黑煞,尽管如此,童逊还是被黑煞击中了两掌。白煞见童逊躲闪开的黑子又有两粒落入了棋盘,观察了一下棋局之后,落下了两粒白子才继续进攻。
双方就如此的缠战着,大约百招之后,黑白双煞也挂了些彩,微微有些喘气,童逊的身上又中了十几掌,嘴角渗出的鲜血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那原本就深潭似的眼眸因为眼中顽固而嗜血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竟然似有妖孽的魅惑。童逊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微笑,然后径直向白煞冲去,之后对于黑煞的所有进攻能够躲避的就躲避,不能躲避的就硬接住,只是一门心思地对付白煞,直到白煞被整个后背已经红透的童逊打到毫无还手之力,松开手,任由手中的白子滚落在棋盘之中时,华秋痕才明白童逊不是想要各个击破这么简单。
黑煞见白煞无力地倒下,心里一急,劈向童逊的一掌又快又狠,童逊躲不过,受了这掌之后人竟再也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