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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梦魇

书名:倾国之秋水无痕 作者:卿自佳人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8
    秋无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直觉得昨晚上与安如栩的相遇是一个梦,可是他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安如栩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的人,可是他怎么会看上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朱雀大街上的对视还是相府夜宴上的抚琴,抑或是甄妃的寿宴?原来那日连仲达的话是真的,安如栩真的对自己有想法。秋无念越想越觉得不真实,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无念的表情很复杂啊!”童逊略带疲惫的声音在秋无念的耳边响起,才让她从刚刚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童逊看着秋无念说:“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不如说给本相听听?”秋无念忙摇头,“没有。”又惊讶地问:“相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童逊宽了外衫,坐上塌,拥着秋无念问:“想我了吗?”秋无念诧异地看着这个含情脉脉的童逊,这样的话会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童逊全然不理会秋无念异样的眼神,看着远处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义兄在世时我如果多抽点时间关心他,他就不会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秋无念看着童逊,这样的他还是那个笑里藏刀的奸相,这样的他还是那个瞬间就能让你消失的童相吗?秋无念不禁轻抚上他的眉头,“甄大人他不会怪你的。甄日辉是为了甄妃才甘心伏诛,求仁得仁,他应该是死而无憾的。如果有放不下的,他临死前对自己说的不知算不算。
    童逊搂着秋无念,在她的耳边喃喃道:“月华她还可以为她的哥哥哭,但是我只能为东陵百姓笑。无念,在国都的时候,我真是很想见你,所以我星夜赶了过来。我…”渐渐地听不到童逊的声音了,秋无念抬头一看,他竟抱着自己睡着了,不禁莞尔一笑。童逊,你还是会累的,一天一夜两百多里,你真的是为了赶过来见我吗?
    秋无念将童逊放平在塌上,想起身,却发现童逊抓着她的手。秋无念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心想要是他不是童逊,她也不是秋无念那该有多好,也许他们真的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或许就是注定,有些人的相遇并没有错,错了的只是时间。
    秋无念轻轻掰开童逊的手,走出了营帐。秦斯依然戴着面具,在昨晚的地方等她。“你昨晚没事吧?”秦斯见了她,亲切的问。秋无念摇摇头。“秋儿,昨夜被安如栩打断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在我离开界山之后的经历呢!”秋无念知道秦斯早晚会问的,就将自己这三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四年前,你离开后我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还是学会了一个人生活。三年前的一天,我在界山上采花,看到了一群西梁兵士围攻一个男子,我见那男子已经受了重伤,就出手救了他。”
    秦斯看着秋无念的眼中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秋无念撇过头,接着说:“我救下他时,他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只好将他带回去养伤。半个月之后,他的伤势渐渐好了,可是我却舍不得他离开了。”秦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问:“他是什么人?”
    秋无念没有回答秦斯的问题,只是接着讲故事:“他是我在山中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三个男人,我对他的感觉和对你和老头都不一样。”秦斯自嘲的笑了笑,秋无念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中,没有看到。
    “他下山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下山,我当时是昏了头了,忘了你和老头的叮嘱,跟着他到了他的家——西平。他家是西平出名的名门望族,而且他已经娶妻了。但是当时的我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他对我很好,我喜欢什么就跟我一起干什么,他的夫人几次找我理论都被他挡回去了。可是,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夫人派人去了山上,在我们住的地方找到了一些线索,知道了我的身份,并以此威胁。他将我亲手交给了他的夫人。”秦斯听到此处,脸上已是怒气腾腾。
    “他的夫人是个妒妇,恨我极深。她将我关在黑呼呼的水牢里,命人每隔一个时辰将我拖出去打一次。”秋无念回忆起那段黑色的往事,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秦斯抓着秋无念的手,柔声说:“说不下去就别说了,你只要告诉秦大哥那个男子是谁就行了。”
    秋无念咬着牙,接着说:“她每日还不定时地会过来咒骂我。就是在那个地牢里,我冲破了老头给我下的锁心术,恢复了之前的全部记忆。我本来只求速死,但是记起那些事后,我不敢死了,我们家只剩了我一个,我死了谁来报仇?当日我在心中默默发誓,日后定要让那个负心人和那个女人百倍还我。”秦斯将秋无念拥入怀中,轻声说:“秋儿,不要。你是天上的仙女,你不能弄脏你的手,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管他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秋无念看着秦斯,摇头说:“来不及了,红楼的秋公子杀人不眨眼的,你不知道吗?”秦斯紧拥着秋无念,闭着眼说:“秋儿,离开红楼,一切有我。”秋无念推开秦斯,含泪说:“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离开红楼吗?而且,我不会离开的。当年,我伺机逃离,被人追杀,跳入了沥河,大难不死被冲到了西梁。一个好心的樵夫救了我,他就想好好地跟我过日子,但是我拒绝了他,让他把我卖进了西梁一个贵族的家里当丫鬟,再后来我认识了红楼的楼主加入红楼,今日我在楼中的一切都是我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你不知道我在西梁有多少次命悬一线,但是我从来不曾放弃,所以现在我也不会放弃。”秋无念坚定地说。
    秦斯看着这个他完全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秋无念,熟悉的是她的脸,陌生的是她满身的恨意。“你一定要报仇?”秋无念点点头。秦斯闭着眼,下定决心说:“那好,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秦大哥!”秋无念开心地叫道。秦斯睁开眼看着她,此时的她又是自己印象中的秋儿了。秋儿,这三年,我是不是错过得太多了?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秦斯再次问道,秋无念看着秦斯,秦大哥,就算秋儿再怎么利用你,但还是希望你平安。“他们家族在我在红楼的时候就已经被灭了。”“是吗?”秦斯疑惑地看着秋无念,秋无念忙不迭地点头:“是啊!”秦斯幽幽地说:“秋儿,不要骗我,难道你信不过我?”秋无念仰首看着秦斯说:“秦大哥这世上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今早相爷回来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好了。”“童相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斯的眼光飘向很远之外。“他,他说放心不下这边。”秋无念的舌头有点打结了,她不好意思将童逊对她讲的原话告诉秦斯。秦斯看着秋无念脸颊的一抹浅红,问:“这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
    “秋儿,我最后一次问你,那个人叫什么?”秋无念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斯突然又问。秋无念咬牙说:“他已经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秦斯看着秋无念渐渐远去的背影,秋儿,无论你怎么变,但是你有一个小习惯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会比平时说话快上一些。那个人是你认为我都无法面对的吗?
    秋无念往回走,看到在路旁有两个人在练武,其中一人颇是眼熟。“不是这样,手再高一些。”听着这个冷冷的声音,秋无念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但还是被安如栩看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看到我,为什么要躲开?”安如栩盯着秋无念问。“我,出来太久了,要赶回去。”秋无念低声答道。
    “是你,那天大哥找了你很久的。”跟随着安如栩练武的少年笑道。秋无念向他看去,长得与安如栩有一两分相似,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很是阳光俊朗。“多嘴!说了在外面不能叫我大哥。”安如栩低声喝道,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秋无念看着安如栩冷峻的脸,心想这个人如果也能那样阳光灿烂的笑,真的会是连太阳都比不上呢!
    “大哥,这位姐姐又不是外人。”那位少年促狭地笑道,接着说:“姐姐,我叫安武,怎么称呼你呢?”秋无念看着他暧昧的眼神,脸上微微泛红,掩饰地笑着说:“既然你叫我姐姐,那就叫我秋姐吧!”
    “秋姐,你是什么人,怎么能来秋围呢?”安武疑惑地问。“这…”秋无念不知如何跟他讲好。“多嘴,你不是要参加围试吗?还不快去练剑!”安如栩冷冷地为秋无念解围。安武向安如栩行了个礼,笑道:“是,将军堂兄!”然后在安如栩的冷眼中跑得不见了踪影。秋无念看着他们堂兄弟二人一个冷峻严肃,一个活泼嬉闹,放在一起还真是…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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