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好呢?如果秦大哥不是那么君子,我还想着咱们一起想办法把甄月华弄出宫,你们可以笑傲江湖呢?”华秋痕有些苦恼地说。秦斯的面上飘过一些不自然的表情,说:“现在说的是你和安如栩。”
华秋痕微微低下头,尽是小女儿的情态,略带着脸红说:“我想退出红楼,等爹爹的冤屈洗去之后,和他一起周游列国或者在界山隐居。”秦斯笑着说:“好,到时候我一定来讨杯喜酒。”
华秋痕红着脸嗔道:“这只是我的想法,我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放下东陵。”秦斯似乎是在回答华秋痕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无论是谁,能够得到你的心,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真的?”华秋痕笑着叹了口气说:“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呢!我还是先解决红楼的问题吧,秦大哥,我要去西梁。”秦斯想了想问:“要我一同去吗?”
华秋痕摇摇头说:“你还是盯着爹爹的案子吧,要小心暴露身份。秦大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秦斯笑着接受华秋痕的好意,然后说:“那我派两个人跟着你,如何?”
华秋痕点点头说:“当然好,可是千万别是小蝶和阿狸。”秦斯笑了两声,说:“她们二人的身手倒还真是不错,而且又是女子,跟着你也方便。”
“看来金盟主都安排好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秋儿,你打算怎么跟梁明昭说?”秦斯略有担忧地问,能离开红楼的从来都只有死人。
华秋痕胸有成竹地说:“他已经登上帝位,我对于他已经没有价值,而且我手上有一件他一直很想得到的东西。只要能见到他,我有六成的把握可以说服他。”“六成?”秦斯难以置信地说:“只有六成把握你就敢去做,如果失败了,你可是会被楼规处置。”
华秋痕笑着说:“如果一件事情有了六成的把握我都不去做,我一定会后悔。而且这件事哪怕只有一成把握我也一定会去做。至于失败了,最多就是跟红楼翻脸,从此亡命天涯。不过,我的秦大哥可是东陵的武林盟主,怎么都可以保证我在东陵无恙吧?”
秦斯本来很是为她着急,但是看着她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也跟着笑着说:“如果你能活着逃回东陵,我一定会护着你。”华秋痕笑着点头说:“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就是爬也会爬回来的。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等安如栩的伤势稳定之后,请派人将安如栩送回西平。”秦斯笑着点头应允。
“秋儿,”在华秋痕要离去的时候,秦斯突然问她:“如果安如栩在身不由已的情况下背叛了你,你会原谅他吗?”华秋痕没有回答,笑着肯定地说:“他不会。”已经转身的她没有看到秦斯那俊美绝伦的脸上现出的“拭目以待”的神情。
衣衫半解,美人绕膝,这就是华秋痕推开安如栩的房门时看到的景象,她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明知安如栩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跟阿狸发生什么,但是明明知道这些的华秋痕仍然难以抑制内心的那股莫名的难受。
“华姑娘,你来了?”上身赤,裸的阿狸坦然地看着进来的华秋痕,然后微微一笑,问:“你可以先关上门,让我穿上衣服吗?”华秋痕略有尴尬地关上了门,心里忍不住地想,为什么小蝶会不在这里,为什么阿狸会赤身和安如栩睡在一起,安如栩又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而且自己刚刚开门的时候为什么安如栩竟然会没有醒?饶是聪明如华秋痕,此时脑子也是一团乱麻,如何都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
“华姑娘,”正当华秋痕被自己折磨得有些头疼的时候,阿狸打开了房门,随手又关上,轻声说:“安将军他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去外面谈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华秋痕有些气恼地说,说着就要去推门。虽然她心里有着很多的疑问,但是确认安如栩的安全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安将军现在很好,好好休息的话也许都不用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阿狸看穿了华秋痕的心思般说。华秋痕转身走向院子里的石桌,坐下后,她不带什么情绪地说:“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来问呢?”
阿狸颔首一笑,让院子里娇艳的杜鹃都逊色三分,“安将军一直不肯让我帮他上药,所以我只好用迷香迷晕了他。小蝶被他说的话气跑了。”得知安如栩已经被迷晕了,华秋痕的心里有松了的感觉。
“刚刚看到安将军的身子的时候,我真是一阵心疼,新伤加上旧伤,如此的密密麻麻,从新镇到这里他竟然一路坚持着,一点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华姑娘,不瞒你说,我最爱的就是这种男子汉,刚才我已经看出来,他心里只有你一人,但是我若能与他有一场露水姻缘也就无憾了。”
华秋痕讶异于阿狸的“大胆”,她的这番说话即使是东陵最最放荡的青楼女子都未必能够说出口,听到这番话的若是第二个女子,可能立刻就会对她破口大骂,可是华秋痕却只是微微一笑,口气虽轻但是极为认真地说:“你敢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佩服你的勇气,可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因为安如栩不会允许,而我更不会允许。”
阿狸听完华秋痕的话,呵呵地笑了起来,“华姑娘,你…”然后一双狐媚的眼睛在华秋痕的身上扫来扫去,看得华秋痕都有些不耐,问:“不知阿狸姑娘看出了些什么?”
阿狸看着华秋痕,故作高深地说:“看出了一件很重大的事,华姑娘,这回换我佩服你了。”“你佩服我?”华秋痕以为阿狸说的是反话,像她那种“风格”的女子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自己这种“放不开”的“做作”女子才对。
“我一直以为你是故作清高,现在才知原来你是真的清白。梁明昭,童逊,魏玠,安如栩,还有…”说到这里阿狸顿住然后跳过了,“个个都可以说是倾尽天下女子芳心的人,可是他们个个却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而你竟然可以全身而退,真是匪夷所思啊!”
华秋痕一直都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她早已非完璧之身,其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数次都已经打定破身的主意,毕竟贞操在性命和仇恨面前实在太渺小,但是无论是梁明昭,童逊还是魏玠竟然都好像丝毫都没有想要她的意思。想到这里,华秋痕自嘲地一笑说:“并非是我的手段高明,也许是他们对我没有兴趣呢?”
阿狸忍不住大笑出声,摇头说:“这下我更加肯定了。华姑娘,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他们个个都对你掏心掏肺的,你竟然说他们对你不敢兴趣?告诉你,男人永远没办法拒绝他真爱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真的不怎样。”
华秋痕听着阿狸最后那句明显有贬义的话,但是却一丝不悦也没有,对于男女之事,尤其是闺房之事,她确实是所知甚少。当初在六皇子府,为了见梁明昭,她爬上了他用来宠幸府中婢女的床,可是那晚他们彻夜长谈,一夜未眠;之后的三年,她身处深宫,两人连见面都极少,被安排与童逊见面之前,她曾询问过梁明昭是否需要学些闺房之术,被梁明昭一语否定,童逊时常出入风月场所,这样的伎俩对他无用;在相府之中,她与童逊同床过几次,但都仅仅是同床而已;秋围之时,她曾主动献身,但是童逊却甩手而去;而和童逊的洞房花烛一次是自己倒在了血泊里,一次是她投湖了;至于魏玠,就更不用说了,视她如珍如宝,仿若是供桌上高高供奉的菩萨,两人会有什么呢?安如栩么,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太短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甚至连好好说个话的时间都没有。
华秋痕从思绪中转来的时候,阿狸已经离开了,她轻轻推开安如栩的房门,见他的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赶紧过去将被子往上拉了少少,手指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华秋痕想起刚刚和阿狸的对话,心跳蓦地加快,偏偏这时安如栩在睡梦之中叫着“无念”,这一声不甚清楚却情意十足的声音让华秋痕的脸瞬间红透,只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她赶紧逃出了安如栩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