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秋无念温柔地笑着说:“秋姑娘现在的心情好点了吗?”
“宋玉华,你不认识本郡主了?”馨宁郡主笑着问。
宋玉华恭谦地笑道:“岂敢?不过刚刚童兄似乎有事找郡主。”
“真的?”馨宁郡主的话尚未问完,就已经笑眯眯地跑出去了。
童逊找郡主干什么?秋无念刚一冒出这个想法,宋玉华就轻声说:“我想你现在并不想见到她吧?”
秋无念诧异地看着宋玉华,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又怎么会知道郡主的事情?难道是童逊告诉他的?
“如果想知道原因,不如请我进去喝杯茶。”宋玉华似乎完全知道秋无念心中的想法,秋无念本着想不明白的事就等人解答的想法笑着邀请他进外屋。
“丹儿,上好茶!”秋无念和宋玉华相对而坐。丹儿送上茶水就退下了。
宋玉华喝了口茶,笑着对秋无念说:“因我身有恶疾,记性不是很好,自从上次宴会一别,许久没有见过秋姑娘,上次在十里香其实在下是不记得了。”
秋无念不介意地笑笑说:“宋老板今日的坦诚好过当日的遮掩。”
宋玉华看着秋无念有些出神地说道:“从第一次见姑娘到现在,姑娘一直都是如此率直。”
秋无念笑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很直接地问你呢,‘求凰’是不是你送给我的,相爷是不是知道‘求凰’是你的?”
宋玉华看、欣赏地看了秋无念一眼,笑着说:“不愧是堪与童兄比肩的人,果然是聪明绝顶。不错,‘求凰’是我送给你的。因为我相信世上再没有人的琴艺能高过你。你是世上最匹配‘求凰’的人。”
“若论琴艺这世上尚有一人绝对在我之上。”秋无念笑着说。
“哦?”宋玉华想了会儿,说:“你说的莫不是西梁天生眼疾的四皇子——梁明煦?…不对,现在是煦王了。”
秋无念没有回答,笑着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相爷是不是知道’求凰‘是你的?”
宋玉华看了秋无念一眼,看得她心里有点毛毛的,笑着说:“其实童兄本来更有机会得到‘求凰’,只是他不肯用他的真心去换。”
“哦?”秋无念看着宋天华,一副等着他说下去的样子。
宋天华喝了口茶,讲道:“这还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童兄刚刚成为丞相,着力推行廉政,频繁地往来于二十四城之间,而我也为了生意四处奔波。那一次,我们一同到了玲珑城,在玲珑城郊遇到了一个老僧在弹琴,琴音美妙,与姑娘不相上下,当时他手上的就是这‘求凰’。”“我和童兄也都知道是这名琴,都想据为己有,正巧那老僧身无分文,想售出‘求凰’。但是那老僧却说,琴是靠缘分的,他绝不会将此琴托付给一个不识音律之人,因此他要我和童兄各弹一曲。”
“难道是相爷输给了你?”秋无念不解地问。
宋天华摇摇头说,“那倒不是,童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不会逊于我。我们二人各弹完一曲之后,那老僧一脸严肃地看着童兄,说他是无心之人。童兄听了只是笑笑,没有否认。”“最后是我以三百两银子买下,但那老僧说我绝不会是‘求凰’的主人。而‘求凰’在我手中两年,从未发出过类似那老僧弹出的美妙音律,直到那次遇见姑娘,我就知道,你才是‘求凰’的主人。”
无心之人,童逊真的是无心之人吗?秋无念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郡主的事…”
“呵呵”宋玉华笑着说,“郡主对童兄的感情,这相府上下谁人不知,可是郡主已过了及并之年,若是童兄真有此意,早就向南宁王爷提亲,不会等到现时和西梁换亲了。我刚刚去了书房,童兄的情绪不太好,我看你刚刚似乎想避着郡主,又听下人说你今日向王爷做出的模样,就猜得七七八八了。”
“没想到宋老板倒似乎是最清楚的人呢!”秋无念话带玄机地说。
宋玉华似乎没听出秋无念话里其他的意思,只是笑着说:“对了,今天我来可是来贺喜的。”
“贺喜?”秋无念惊道:“我有何喜?”
宋玉华以为秋无念是故意如此,笑道:“秋姑娘如此直爽之人,原来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也是如普通姑娘家一样会害羞。”
“终身大事?”秋无念想到刚才童寿的话,难道是…
宋玉华看到秋无念一副迷茫的表情,轻声说:“莫非姑娘真的不知?童兄说过两日就会送姑娘去霍府了。”
“秋—无—念”一个莫大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秋无念和宋玉华一起向外看去,馨宁郡主站在院子里,盯着屋内的秋无念,冷冷地说:“宋公子,本郡主有话要对秋无念说,请你回避一下。”
宋玉华看向秋无念,秋无念知道该来的避不开,冲宋玉华点点头,宋玉华轻笑了声,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那我先走了,下次再带贺礼来给姑娘。”
从听到宋玉华的那句话,馨宁郡主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待宋玉华一离开,她就走进屋,进屋时还重重地踢了下门。
秋无念关上门,轻声问:“你见过童逊了?”
馨宁郡主冷冷地盯着秋无念,冷笑道:“你倒还是镇定啊?不愧是把甄妃都吓哭了的人,现在,你又算计到本郡主头上来了?”
秋无念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刚才见我父王的时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嘛?”馨宁郡主见秋无念不开口就出言相激。但是秋无念仍然不为所动。
“什么郎才女貌,什么天作之合?骗子!秋无念,你这个大骗子!”馨宁郡主忍不住出口骂秋无念,见她还是不说话,站到了她面前,指着她说:“你哑了,还是自知理亏?”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不会信,你又要我说什么?”秋无念淡淡地说。
“你以为你不说话,本郡主就拿你没辙吗?”馨宁郡主喝道,然后随手抓起一个茶杯扔向秋无念,秋无念丝毫没有闪躲,茶杯就砸到秋无念的额头,然后“哐”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你”馨宁郡主愣住了,看着秋无念的额头慢慢渗出血来。馨宁郡主回过神来,说:“你不用想用什么苦肉计,本郡主不吃这套,你,你不躲,本郡主…就打死你。”
秋无念看着馨宁郡主,忍着额上的痛,居然还微笑着。如果你能打死我,也许对我更好。
馨宁郡主见秋无念居然还笑,怎么看那笑都是带着讽刺,又从旁边抓起一个小摆设,犹豫了一下,说:“我要砸了。”
馨宁郡主轻轻地扔出去,秋无念果然仍然没有躲,不过此次馨宁郡主扔的力道极轻,那东西直接掉在了秋无念的脚旁。馨宁郡主看着秋无念,有些手足无措。
“郡主,你要出气,就找奴婢吧!”此时,门被丹儿撞开了,丹儿身后还跟着锁儿和链儿。原来她们见着馨宁郡主气冲冲地进了屋,又在屋外接二连三地听到摔东西的声音,猜到是二人发生了冲突。
一进屋,三人就看到秋无念的额头流出了血,三人呆了一下。锁儿赶紧掏出手帕给秋无念擦血;链儿愣了一下,跑了出去;丹儿挡在了秋无念前面,说道:“郡主娘娘,奴婢不知道夫人哪里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夫人的头都给您打破了,求您别再打她了,要是您还不解气,就打奴婢吧!”
锁儿跪在了馨宁郡主面前,哭道:“郡主,还有奴婢,奴婢皮糙肉厚也是不怕打的。”
馨宁郡主本是一肚子的火,但是看到她们又是血淋淋,又是哭哭啼啼的,倒是不忍心了,故作嫌恶地说:“算了,你们先给你们夫人包扎一下吧!”
“郡主,无念!”竟然是童逊的声音,众人看向门外,童逊正大步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宋玉华,链儿在后面努力小跑着。
秋无念一看,苦笑,定然是宋玉华见郡主来势汹汹,就去叫了童逊,链儿见秋无念被郡主打破了头,也跑去找童逊求救,结果在路上遇着了。
童逊一进屋,首先看向秋无念,看到秋无念额上的伤口,喝道:“丹儿,马上叫童禄去找李大夫过来。锁儿,快去把你们房里的纱布找出来。”然后,他不顾秋无念的反抗,将秋无念打横抱起,将秋无念抱到里屋的床上。
童逊将秋无念放到床上,坐在床边,握着秋无念的手,温柔地说:“没事,别怕,有李大夫在,不会留下一点痕迹的。”秋无念淡淡一笑,看向外面,宋玉华正在和馨宁郡主说着什么。童逊从进来到现在,没有看馨宁郡主一眼,她此时的表情可想而知。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童逊双手抚上秋无念流着血的脸,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贝,柔声说:“一切有我,无论你做了什么,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