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天之内帮我找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秋无念说。
秦斯点头,问:“然后呢?”
“后天安如栩出国都的时候安排她在城外的日落塔。”
“你想对安如栩做什么?”秦斯终于忍不住问。
秋无念答:“到时你就知道了。”秋无念嘴角的笑容美到让秦斯明知不是为了他仍然沉溺于其中不愿自拔。
秋无念和丹儿回到相府,正好赶上了晚饭。吃过晚饭,秋无念轻抚着“求凰”。
“你今天跟秦斯去哪儿了?”童逊不知何时来到,铁着脸问。
“相爷的人没告诉您我们去哪儿了吗?”秋无念冷笑着反问道,然后又如实答道:“他带我去了天香楼。”
童逊握住秋无念的手腕,“你们在哪儿都干嘛了?说!”童逊手上的力道让秋无念有些吃疼,秋无念不由皱起了眉,童逊见了稍稍送了些手。
“他与我都是西平人,他想认我做个妹妹。”秋无念咬着牙说。
童逊闻言放开了手,笑着说:“也好,你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如今有个哥哥照顾也好。”
秋无念冷漠地看着别处,不说话。童逊柔声问:“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又生分了呢?”
“相爷派人跟踪我,监视我的行踪,难道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秋无念冷冷道。
童逊看着秋无念,叹了口气,道:“无念,我不是想监视你,只是让他们在暗中保护你。”
“哼”秋无念冷哼一声说:“说得好听,其实是不想让我跟任何人又接触。相爷如此怕戴绿帽子,不如休了我。”
“你”童逊听了秋无念的话,骇得退了一步,然后上前抓住秋无念的手,说:“无念,我知道你不喜欢束缚,这样,我准你随时出府,但是要有人保护你,好不好?”
秋无念看着童逊那双生怕被拒绝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向是咄咄逼人的童逊,什么时候会对一个人作出如此大的让步,还一副怕无法满足她的样子,秋无念下意识转开了头。
童逊突然送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对秋无念说:“你出去必须当天回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要是没回来,丹儿、锁儿、链儿会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童逊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秋无念看着童逊的背影,想起刚才对他的异样的感觉竟然是可怜,被其他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好笑,他是少年得志的状元郎,他是东陵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他是能逼到西梁未来的皇帝割地给他的权臣,秋无念竟然会觉得他可怜,秋无念觉得自己是疯了。
东陵盛隆二年,十月二十四,安如栩离开东陵国都,回西平去准备带兵帮助西梁六皇子梁明昭攻打西梁都城。魏玠帝会亲自送安如栩至国都外的十里亭。
日落塔距离十里亭只有一里之遥,是东陵国寺的旧址,自从国寺移到国都东门外三十里的国安寺,落日塔就几乎是一座废塔,偶有一些文人墨客再这里开诗会。
此时秋无念就站在日落塔上。“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站在秋无念对面与秋无念同着绿衣的姑娘身材婀娜,貌美如花,听到秋无念问她话,笑着答:“小女子——柳歌。”
“柳歌?好名字。”秋无念看着她的举止,听着她的名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柳歌姑娘是天香楼的八艳之一。”秦斯见秋无念似乎是有疑问,说道。
“哦,”既然是天香楼大名鼎鼎的八艳之一,那就没问题了。秋无念笑着对柳歌说:“柳歌姑娘,等会儿我会弹一首曲子,若是有人过来问你是谁弹的,请你说是你就可以了。所以,希望等会儿我弹的时候你能尽量学一点。”
柳歌疑惑地看着秋无念,秦斯笑着说:“你听秋姑娘的就是了。”
柳歌乖巧地答应,秋无念的目光盘旋在他们两人之间,肯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秦大哥,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身份?
“那你要我做什么呢?”秦斯赶紧用问题止住秋无念企图看出些什么来的目光。
“秦大哥,麻烦你躲在暗处,若是我脱不了身,还得麻烦你了。”秋无念笑着说。
“好。”秦斯答应完,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秋无念看着远处,“你是不是喜欢安爵爷?”柳歌突然问。
秋无念看着她,愣了一下,反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歌诡异地笑着说:“秋无念,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也许今日之后又多了一个我。”
秋无念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秦大哥是不会害她的,秋无念还是决定相信秦大哥找来的人。
安如栩一行人的出现吸引了秋无念全部的注意,魏玠帝今日是轻装,随行的还有连仲达、关岷等一批帝派的人。
秋无念看着那个冷淡的身影,取出“求凰”,这首曲子是秋无念从一个朋友那儿学来的,用在今日送别安如栩倒是最合适不过。其实秋无念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来送安如栩,只是内心深处有这样一种想法,但是秋无念并不想让安如栩知道是她,更不想被另一个人看见,所以特意找柳歌来掩饰。
秋无念收起情绪,想到就把这一次当作是和安如栩之间的一个结局吧,她将手放在“求凰”上,开口唱道:
出鞘剑杀气荡
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
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帐
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绝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绝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秋无念唱这首歌的时候,脑子里竟然看到了安如栩,只有他一个人身穿戎装向自己走来,这落日塔上也只有她一个。
两人在塔上对望着,眼神里都是浓浓的不舍的情绪。许久,安如栩突然笑了,一如秋无念第一次见到他的笑那样的灿烂炫目,“等我!”他坚定地对秋无念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大步地离开,迈向那未知的战场。
秋无念看着安如栩的背影,一行清泪滚了下来,她冲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张开口,本来想说:“不要走!”但终究说的是:“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曲终之时,秋无念眼角的一滴泪刚好掉在琴弦上,秋无念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看到那些,她顿了一下,还是抱起了“求凰”。
听到秋无念唱的歌,那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从十里亭看落日塔只能看见人的身形和衣裳的颜色,这也是秋无念能让柳歌冒充她的原因。
十里亭的那一群人开始向这边移动,秋无念赶紧躲到塔内一尊佛像的背后,柳歌此时就在这间放着佛像的房间外面等着魏玠帝和安如栩一行人的到来。
秋无念靠在佛像的背后,想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难道真的是…?秋无念不敢再往下想,把这件事压到心底,这时听到了塔上木质楼梯上响起的脚步声。是他们,有四五个人上来了。
“姑娘,刚才是你在唱歌吗?”不是秋无念最熟悉的那个冷淡的声音。
“是啊。”柳歌的声音优美娇脆,宛如黄莺出谷,再配上她那样的容貌和身段,应该是会让所有男人为之心动的吧。
“姑娘,在下想见刚才唱歌的那位姑娘一面,还请姑娘指点。”听到这个声音,秋无念在一瞬之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三年了,秋无念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听出他的声音。
“呵呵呵”柳歌娇笑着说:“这位公子说话好有趣,刚才唱歌的就是我,你让我到哪里再去找个人出来?”
“放肆!”刚才出口询问的人出声喝道。
“如栩,你怎么一言不发?难道你就不想见见那个唱歌为你送行的人?”魏玠帝的话让秋无念的心提了起来,她不希望安如栩知道是她,又怕安如栩听不出她的声音。
安如栩沉默了一会儿,方说:“多谢姑娘的歌,在下铭记在心。”
柳歌突然笑得很诡异,说:“既然安将军对里面的佛像有兴趣,不妨进去看看。”
安如栩的声音有些僵硬,说:“不必了,在下还要赶路。”
魏玠帝笑着边往里走边说:“如栩,不急在这一时,既然来了这里,不妨进去拜拜。”
这个柳歌到底是想干什么?秋无念心里恨恨地想。
一行人走进了放着佛像的房间,秋无念僵着身子,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各位公子知不知道这里供着的是哪位佛爷呢?”柳歌竟然当场来了解说的兴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落日塔的由来以及房间里供奉的佛像。魏玠帝似乎颇有兴致听,不时还附和几句,其他众人也只好跟随着。
“佛像后似乎有声音。”柳歌突然说道。秋无念头大了,不知秦大哥是给她找了歌个什么麻烦。
“关岷,你去看看。”魏玠帝刚说出口,安如栩就说:“我离得近,我去!”说着,秋无念就听到一个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在向她靠近,秋无念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PS:佳人很喜欢胡彦斌的《诀别诗》,就用在里面了。呵呵~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