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童禄带着秋无念去了伏陀山围场,但是秋无念没有见到童逊,问童禄,童禄只说国都出了急事童逊赶回去了。秋无念心里猜想是甄妃得知兄长被斩首的消息了,还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情就要去安慰别人了,童逊,你真的不累吗?
秋无念晚上又吃了点东西,就带着童禄出去散步了,到了河边,看着月光下的河水,蓦然想起在路上的那一晚,又想起甄日辉的最后那句话,那晚童逊的话是真的吗?“夫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了。童禄警惕地看着秦斯,向他行礼。秋无念对童禄说:“我和秦大人还要讨论音律上的事,你先回去吧!”童禄没有起身的意思,秦斯看着童禄笑着说:“怎么?大管家还怕我弄丢了你家夫人吗?”童禄看着秦斯,点了点头,晕在了地上。
秋无念谈口气说:“你不该对他用勾魂术的,他不是一般人,也许凭这他就能知道你是谁。”秦斯笑着问:“你已经猜到了?”秋无念看着远处说:“其实我在西梁听说绿林盟主金奇可能是千机老人的弟子时就猜到了。但是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是东陵的吏部尚书。”“那你是怎么肯定金奇就是秦斯的呢?”秦斯站到秋无念的身边,看向她看得方向问:“在山洞里的时候我听见你叫我了,还有金奇这个名字太古怪,金者斤,奇者其,金奇就是将斯字拆开,再说虽然老头子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疯疯癫癫的,但是我还知道他就是千机老人,他此生只有你关门一个弟子。”秦斯满意地笑了,说:“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瞒你。”
秋无念笑着对秦斯说:“秦大哥!”秦斯回首看着她,此时的她与四年前毫无分别。“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问你,童逊回国都了,今晚你过来找我。快把童禄弄醒,不然你的身份该泄露了。”秦斯点点头,取出一枚银针刺了童禄两下,秋无念蹲下轻声喊着童禄的名字,童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站起来问:“我怎么了?”秋无念笑着说:“你只是太累了,我们回去吧!”童禄看了秋无念和秦斯一眼,狐疑地跟着秋无念离开了。
秋无念熄了灯,坐在榻上,等秦斯来找她。一阵风起,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帘子放下后,帐篷里已经空无一人。秋无念被秦斯带到了离营地有些距离的地方,秦斯戴着传说中金奇戴的金色面具,“这样即使被人发现,只说是被金奇掳了就好。”秋无念点头,开始发问:“前两天那件案子给我讲讲。”秦斯犹豫了一下,娓娓道来:“皇上命童相、安将军和连仲达联审,开始童相一直为甄日辉脱罪,但是见到村民中带头的李义之后就似乎放弃了,村民被判无辜,甄日辉和伏陀县被判死刑,皇上得到消息后,派我传旨,甄日辉罪大恶极,辜负圣恩,斩立决,其实是怕童相劫人。甄妃不知怎么竟然在行刑的当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据说是哭昏了,因此童相才赶回国都。”
“我对甄月华和童逊的感情没有兴趣。”秋无念压住心头的异样说。秦斯看了她一眼,说:“李义自愿以死谢村民劫朝廷命官之罪。”“他死的太蹊跷了。”秋无念看着秦斯说。秦斯看着她说:“你猜得不错,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你听说过赵皇后吗?”秦斯见秋无念点头接着说下去,“皇室记载她是死于难产,但是她是被皇上杀死的,而甄妃也对她下过手。李义之前是赵皇后寝宫的侍卫,赵皇后死前的一晚他也在。后来在皇上秘密处置当晚在场人的时候侥幸逃脱了,甄日辉此次就是偶然在伏陀县见到他,才会和县令一起陷害村民。”
秋无念有点震惊,赵凤的死她知道与魏玠帝脱不了干系,但没想到是他亲自动手的。蓦然,秋无念不再恨这个纠缠了她三年的魔鬼了,甚至有点可怜她。她竟然死在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手上,她应该也很痛苦吧?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人呢!“秋儿,你怎么了?”秦斯关切地问。秋无念摇摇头,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把你扔进山洞的那个姓王的男子吗?”秦斯突然问,秋无念点点头,才几天的事,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他早就被甄日辉收买了。”原来如此,难怪他对于救命的金奇都没有半分感激。“那些村民还好吧?”“皇上已经下旨让伏陀县的师爷暂带县令之职,国库会抽钱给村民们重建家园。”秋无念轻轻道:“这样就好。”
“秦大哥!”秋无念突然盯着秦斯,说:“你也变了!以前的你是绝不会利用那些无辜的村民的。如果今日你没有赢,输的就是那些村民的性命了。”秦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听说过吗?官场是个大染缸,我的改变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知道,什么是能变的,什么是不能变的。”秋无念看着那张挡住了秦斯绝世容颜的面具,怜惜地说:“秦大哥,你为我做的我永远不会忘。”秦斯握着秋无念的手,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如阳光一样纯净的少年了,但是我依然记得我对你的承诺。等这件事一过,我就去向童相要你,你就在我身边好好的,再找一个与你匹配的人,快乐地过一辈子,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秋无念听到秦斯的话,心中想着:秦大哥,你不知道,你的秋儿要不起那样的生活啊!她挣开秦斯的手,背对着他说:“秦大哥,不样这样,不要再为了我去利用其他的人,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我不要你有一天后悔。”秦斯从后面将秋无念拥入怀中,说:“傻秋儿,秦大哥是你的哥哥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为了你为了谁?”秋无念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秦大哥,我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也要为了我保重。”秦斯将秋无念紧紧拥着,点点头。
“秦大哥,老头子还有其他的徒弟吗?”秋无念蓦然问秦斯。秦斯想了一下说:“听师傅说,他生前还曾教过一个西梁的贵族子弟一段时间。你是想问千机阁的事?”秋无念点点头,“你也听说过?”秦斯点头道:“老头子过世后,千机门的传人便只有你我二人,千机阁用千机为名,不是为了造势就是与我千机门有渊源。这个千机门成立不到两年却迅速崛起,和红楼并称为西梁两大暗门。”秋无念想了会还是决定告诉秦斯:“秦大哥,我是红楼的人。”
“红楼的鬼才军师秋公子就是你?”秦斯一半询问一半肯定地说。秋无念点点头,秦斯又说:“难怪我找了你三年都没有音讯。你是怎么进红楼的?”“这也算是机缘吧!”秋无念故作高深地说。秦斯又问:“红楼的楼主行事诡异,你应该见过他的真容吧?”“秦大哥想知道我是为何人效力?我只能告诉你,他有一个地方与你相同。”秋无念笑着说。“哦?”秦斯的眼中满是疑惑。“那就是在面具下都是一张祸世的脸。”
听了秋无念的调笑,秦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请问哪张脸更能迷惑我们的秋儿姑娘啊?”秋无念故作苦恼地想了很久,方皱着眉头说:“秦大哥的脸我每晚都能看见,他的就很少了,物以希为贵啊!”说完,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秦斯看着秋无念的笑容,真好,我的秋儿,你还是回来了。
“什么人?”蓦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秦斯看了秋无念一眼,秋无念示意他先走,秦斯点点头,施展轻功离开了。安如栩到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秋无念一人,“是你?”安如栩冷漠的眼神中多了许多秋无念看不懂的东西。“刚才那个奸夫是谁?”安如栩用冰冷而压抑的语气问。秋无念心想这个人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也冷冷回道:“民妇不知安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的啊!”
安如栩盯着秋无念,恨恨地说:“你还这么维护他?是不是连仲达?”秋无念这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安如栩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书中提到的捉奸在床的相公啊?安如栩蓦的捉住秋无念的手,说:“现在就算了,等日后成了本将军的人,不准再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安如栩扔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秋无念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是本将军的人?我怎么会是他的人?秋无念边追着安如栩边问:“你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相爷的妾。”
听到这句话,安如栩突然停了,秋无念险些撞上了他的背,他肯定地说:“你很快就不是了。等童相从国都回来,本将军就会跟他要你。反正他本来就打算让你来诱惑本将军,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