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狂惺忪依旧,摸着白狐,磁懒的嗓音半响带着妖娆的邪气,懒慢道:“星儿,义父饿了。”
魔星抬起头,目光依旧,伸出手,匕首划过,脖颈上的血,流出了一道妖娆的藤蔓,莫倾狂惺忪的眼睛总算微微睁了睁,看着他的徒儿和义女,慢慢地走进,在她的脖子上伸出樱红的舌头舔了一下,齿间流转,看着她,磁邪道:“味道不同了呢。”
魔星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睁开眼睛,只见莫倾狂用手在自己的脖颈处缓缓地磨蹭,脖子上冷痛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了,她看着他,冷眸终于出现了一丝溃裂。
“把那个紫眸的男子带来给义父尝尝。”他在她耳边吹着气,带着冷然的妖异说道,接着仔仔细细欣赏魔星的表情,除了她额上的魔微微地红了红,冷美的容颜,表现得倒是无懈可击。
“是。”半晌,魔星唇线抿直道。莫倾狂又爬到了刚刚的地方,神情又恢复了惺忪,摆了摆手,袖上飘来一股他独特的迷邪的香味。
赶了几天的路,清暮算是终于到达了暗夜山庄,下了马车,想到要见到墨玉和于昊天,照顾了她十年的义父义母,她的心情是许久不曾有的轻松和温柔的。
可是站在那片残破显然被大火烧毁的庄园前面,她生活了十年的家,她的步伐猛地向后踉跄一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干臭的血腥味。
东方焓在身后扶住清暮,雾眸带着凝重看着这突变的一幕,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爹,娘!”清暮推开东方焓终于失控了般地朝着里面跑去。
遍地的尸体,腥干的血腥,被焚烧尽毁的梨花阵,干枯着失去生命的枝头,这一切都让清暮陷入巨大的恐惧,一个个房子,每个角落,清暮有些焦狂地呼唤着墨玉和于昊天,魅,鱼裳,如孑,如馨他们的名字,空荡荡被毁的庄子里,每一声没有回应的呼喊过后,都让她的手脚越加冰冷,她的恐惧如无底洞那样张裂般地扩大。
东方焓立马唤来了暗中跟踪的鬼卫收寻这个庄子里的任何一个活口,自己则紧紧地跟着清暮,这样无助的她,他从未见过,心口也跟着撕裂了开来,最终抱着在那里搬废木,要找到自己亲人的清暮道:“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轻拍着她的背,渐渐抚平了她的焦狂。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暮奔腾的泪水渐渐地停息,颤动着身体,很怕自己的思绪朝着坏的一面想到。
就在这时,鬼奚出现,跪在二人面前道:“陛下,我发现了这个?”
清暮挣开东方焓,一下子冲到鬼奚身边,拿回那张信:“火凤出世,魔离之殇,不想亲灭,带凤来相。”清暮看完,手指捏紧信封,双目红了红:“是莫倾狂。”
“莫倾狂?”东方焓听着这个他查出和东方璃的生死有着莫大关系,在御血简直算个禁忌的魔离宫主的名字,倾城之颜也凝重了起来,不自觉地抓紧清暮的手道:“卿确定?”
清暮皱着清眉,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字,天下间只有千机存有他的极少档案,我见过,不会错。”
东方焓握紧她的手,看着那双突然眯起的清红中带着一些疏冷杀意的眸子,道:“我和你一起去。”
清暮抬头,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子敬,你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上面要写火凤吗?”
东方焓看着那双突然变得忧伤的眸子,心疼扯了一下,弯起嘴角,“卿,我以为以你的聪明,当初应该猜到了一些了?”
清暮看着她,清眸深了深,唇抿了抿,看着他道:“对,我是知道,可是我不愿意相信你接近我真的是别有目的,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你也是为了争夺那个传说中的可以统一御血的神诏!”清暮撇开脸,颤动的身子,默哀的侧颜,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刺进东方焓的心里。
“卿……”他想说什么,可是觉得一切的解释都是那么苍白。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看着他越来越惨白的倾世容颜,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捏了捏手指:“况且你和莫倾狂有没有关系,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东方焓一下子薄寒了轮廓,看着清暮,有着他陌生的冷漠,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我和莫倾狂没有关系,你也休想撇开我,一个人去涉险!”
清暮微微颤了颤,她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魔离宫的力量可怕到可以摧毁四国的命脉,何况是一个明煌,她知道他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无情地抽开手,她淡冷道:“东方焓,我真希望没有遇见你。”她转身,走得决绝,泪滴落下来,让自己不要转身。
东方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向前踏了一步,可是却觉得他们之间有千山万水一般,突然难以跨越,她决绝的背影就像一堵高墙,不是追上去就可以坍塌。
清暮匆匆地走了出去,回首又看了废墟般的暗夜山庄,理了理思绪,刻意不去理会离开东方焓痛楚的心,她的脑海突然闪现出赵书和白小蝶,不好的预感袭来,她转身向枫临县的方向奔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紧紧跟着的一个紫色身影。
半日后,当清暮乘着夜色回到枫临县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料,那座她旧日生活的茅屋院落已经空无一人,任凭她怎么叫唤都得不到回应,只留下孤单的自己。
此时的她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胆战心惊,赵书和白小蝶有颜庄的人在暗中保护,但是现在附近却找不到她庄里人的任何行迹,一切都很诡异。
握紧拳头,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现在是不能被打倒的时候,她必须要调动一切的力量去救出她的家人。不远处,东方焓看着那个站在那里孑然而立,又微微颤抖的清暮,想走过去抱住她,叫她不要害怕,无论魔离宫多么可怕,还有他在……
一辆马车到了一处森木之处,小六被西临羽用自己头上的红巾蒙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被拿下那个碍眼的布系在额头,小六睁大眼睛,日暮中,看着一片幽蓝的湖水四周,百花齐放,蝶舞纷飞,空气中还有一股说不清的迷摄香味,抓住西临羽的手臂兴奋道:“西临羽,这是哪里?好漂亮呀!”
西临羽看着她,弯起魅惑的唇:“是故友之居,枫儿就算找来也绝对进不来的地方,我们现在这里逍遥一阵子再回去。”
路小六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点着两个手指道:“那个,你说的很多财宝的地方……”
“呵呵……”西临羽蜷曲着手指,妖艳地笑起来,有着一点恶作剧的意味看着小六道:“我们和这家的主人讨,他有很多呢。”
路小六转身看着幽蓝湖水后,那座黑压压,可是却制造精美的宫殿,坚定地点了点头,绿光幽幽。
仍旧被捂着眼睛的贾修不知为何额头上的字疼了疼,从他们的对话中,揣摩着这个地方,可是西临枫找来也进不来的地方,他实在猜不出来,隐隐中觉得透露出诡异之处。很快,贾修感到有人走了过来,然后领着他们向前走去,大门关起的瞬间,一片黑暗和冷气袭来。
宫内,莫倾狂站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脚下白狐温顺地趴在那里,手中托着一个玉瓷碗,喂着笼中金黄硕大的狮子,头微微上扬,眼中懒散着一派迷离:“乖宝贝,多吃点,过几日,本宫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凤凰肉,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吼!”狮子的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看着那个妖冷的男子。
“呵呵呵……”看到自己宝贝开心,莫倾狂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另一串和他很相似的笑声在他身后传来,莫倾狂转身,对上西临羽狭长的眸子,笑意更深,懒散道:“原来是羽呀。”
西临羽走过去,托起比他还要尖细的下颚,磁魅着点点笑意:“倾狂,本王很想你呢。”四目相对,万种风情。
路小六瞪着细目张大嘴巴,看着这两个暧昧的男人,“你,你们……”西临羽转身解释:“老相好。”路小六下巴跌倒地上。
莫倾狂华丽的白底梅花长袍倾动,将她的下巴扶起,细细打量她的容颜,转身道:“羽,这位姑娘是?”
“我收的义女。”西临羽不着痕迹地拿走他的手指。
路小六继续惊悚,看着那个比西临羽还要妖孽很多辈的男人眼神一敛,朝她笑得春暖花开,“你的义女也是我的,以后就住这里吧。”
路小六不怕死地颤颤巍巍地摸上莫倾狂平平的胸膛,一滴鳄鱼泪滴落,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集体抽气声,握住莫倾狂的手,很复杂地看着他,又将视线转向西临羽,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她重重点了点头,一脸理解。
西临羽和莫倾狂怔愣半刻,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对看一眼,“呵呵呵……”两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