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为何?”于昊天虽不解,但也没有让他起身之意。墨玉微微娇笑,“当然是有求于你。”来暗夜山庄的谁不是有目的的!
陈若凌挺直的背脊,看着墨玉正色道:“夫人错了,在下是来求夫人的。”
“哦?”墨玉拿起茶来,用杯盖微微地荡了荡,撩动着那飘动在水面的茶叶。
“不瞒夫人,此次在下来是想请夫人去趟西诏皇宫,公主西临慕雪于三日前身中奇毒,太医无治,遍访西诏名医亦无察,久闻天下第一毒后善用毒,又善解毒,我和张兄特奉皇命来此相求!”说完张若凌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在提到皇命时,墨玉和于昊天有默契地互换了一下眼色,砸砸嘴道:“这皇上还真是养了一条衷心耿耿的狗哪。”说完看向张淼,张淼收到墨玉的目光,好像是在询问她怎么不跪?他堂堂西诏丞相,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下跪!这个张若凌平时不是一个铁汉嘛,怎么这么轻易就下跪了,他倒没想到。
在一旁一直静悄悄观望的于颜,此时抬头看了一眼陈若凌,他头顶那猛的一下淤青,让她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弧度,清凉的嗓音响起:“不知公主这毒有什么症状没有?”
陈若凌听于颜询问,眸中微微黯道:“公主喉咙灼痛,常恶吐,腹泻,气息时弱时强,脉搏杂乱无章,肠胃绞痛,脸色苍白,甚是疼痛!”说完一张扭曲的脸,好似自己也受了那般疼痛。
“这毒……”墨玉神色微微有变,面色微白。张淼眼眸微黯:“难道夫人知道此毒?”于颜也抬起头静静看着她娘亲。
墨玉急了,“你们看我干嘛,我人还没见到,也不好断定……不过,那个跪着的酷哥,那位公主是不是中毒一刻内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半个时辰后开始出现腹痛,抽筋、眩晕、言辞含糊不清、呼吸衰竭、昏迷等症状,之后肠胃伴随着一阵阵如刀绞般的阵痛。”
“正是!”陈若凌看着墨玉此时眼中燃满了希望,她竟然把公主中毒后和宫女所诉的状况,毫无差别的说出来,可见她定知道其毒,而宫中那些太医却连公主中了什么都不知!
“唉,没救了。”墨玉叹了一口气,一下子把陈若凌打入地狱。他挺立的背脊微微地晃动一下,双眼一瞬间像失了神一般。
张淼感觉到陈若凌的不对劲,上去扶住了他欲倒的身影,看着墨玉还算冷静道:“夫人为何妄断结论。”
墨玉翻了翻白眼,转身看向于颜道:“颜儿,你告诉他。”墨玉这么多年一直教于颜毒术,她对毒的了解,绝对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颜轻起朱唇,淡淡地道:“勾吻,又名断肠草,世间奇毒,服者,一刻之内恶心,呕吐,半个时辰肠如刀绞,气息枯竭,四日内,肠断魂俱。”
张淼和陈若凌此时心中仿若都给了一刀,鲜血淋漓,无法想象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人儿,就这么香消玉损……
“夫人果真没有办法救了?”于昊天看着两人悲痛欲绝的样子,微微恻隐道。
墨玉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想我毒后骄傲半生,但天下间也有三毒不可解,这其一便是勾吻。”说完站起身来道:“送客吧还是,这千年何首乌我们也不要了。”说完便起身要走。
陈若凌眼神已经没有了焦距,唤着:“雪儿……”张淼此时在身后叫住:“夫人,请留步。”墨玉转身有些纳闷地看着这个长得很俊逸的男子。
张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的精美盒子,递上道:“夫人收下吧,虽不能相救,但是今日肯接见我二人,感激不尽。”张淼虽然不满这暗夜山庄的态度,但是毕竟墨玉告知了他们雪儿得的是勾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是不会放弃的,他想宫里那位也定是如此。
墨玉看了看盒子,不知道接还是不接的好,她本来因为解不了这毒,自尊心已经受打击了,这会再收人家东西……不好吧!
大堂里在墨玉的纠结中,也安静了下来。突然于颜声音又淡淡地响起:“也不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什么?”陈若凌身形猛地一阵看向于颜。于颜只觉得此时一个十万伏特,打到她身上,让她怀疑,这陈若凌是不是公主的老相好。
“颜儿,你知道此毒怎解?”墨玉的语气中也带着颤抖和兴奋!她就知道她这个女儿真是太太可爱,太太无敌了!张淼和于昊天也一脸期待地看向她。
只见于颜微微地歪着头,似乎在沉思,众人大气不敢出一生,生怕惊动了她清灵的眸子。
她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之后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看向陈若凌道:“你带我入宫吧。”
“不行!”“不行!”于昊天和墨玉同时脸色大变,张若凌和张淼立马一对眼色,上前对于颜微微抱拳道:“有劳少庄主!”两人把他挡着,生怕他一下子被他爹和娘给架走。
于颜看见此景,低头微微地笑出了声音,看得张淼和陈若凌,竟然有些痴了,那一笑,仿若梨花开落,芳华绝艳!
于颜收住笑容看着同样有些看痴的于昊天和墨玉,平静的嗓音却透着他决绝:“我会去。”
墨玉刚上前,陈若凌和张淼也微微移动步形,于昊天按住墨玉的肩膀,看着于颜道:“颜儿,和我去趟书房。”于颜微微颔首,看着两个保镖道:“我去去就来。”
张淼看了一眼于颜那清澈见底的眸子,他莫名地很信任他!于是朝陈若凌点了点头,陈若凌思虑了一下,移开了步子。
于颜很守信,一炷香的时间内,他便带了一个简单的细软走向他们两个坐立不安的人,张淼和陈若凌在墨玉要剁了他们的眼神中,匆匆地和于颜奔上去西诏皇宫的路上。
西诏倾雪宫内,雕栏朱阁,墨玉古香,不尽华美,只是此时这座美艳绝伦的宫殿内的气压却压得人喘不过气。细细一看,宫女和太监的手脚都微微发抖,仿若有什么洪水猛兽要将他们一下子吞噬!
缘于此时的大殿内,站着他们的国主,西临枫。黑发如丝,五官立体俊美,剑眉上扬透着寒气;双目如刃,内敛肃杀,骨子里透出一种傲凌之势;身形长而健,本来站在那里就极剧有压迫感,此时再加上周身的戾气,让众人不禁摒气凝神。
“路岩!”西临枫转过身来,明黄的龙袍微动,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只见叫路岩的侍卫不知从哪里冒出,上前跪地道:“在,陛下!”
“丞相和将军可有消息?”冷冷地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道。
身为大内侍卫领军的路岩额头微微冒出一声凉汗,但还是镇了镇心神道:“尚无!”整个倾雪宫内立马向飘出一阵寒雪。一个宫女受惊抬头,当看到那双如刃般冰冷锋利的眸子时,一下子手中的金盆掉落在地,哐当后,然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在所有人心脏都停止跳动那么一会后,西临枫的罗刹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拖出去,斩。”
宫女当场腿一软,一张清丽的小脸上瞬间失色,当有人过来拉她时才回过神,跪下猛地磕头,梨花带雨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西临枫微微地皱了皱眉,冷血道:“割了舌头。”
侍卫冷然道:“是!”
“丞相张淼,将军陈若凌,门外求见!”屋外的太监略带兴奋高昂的嗓音向整整一日生活在地狱中的倾雪宫的人们传达的这个好消息。
西临枫微微地握了握拳,声音沉稳道:“宣!”
陈若凌和张淼一进屋便行了叩拜礼道:“臣,叩见吾皇!”
“爱卿平生。”西临枫看着地下两人微微抬手道,之后如刃的目光转向了身后那个未行叩拜之人的蓝衫少年,语气不悦地看着他,却对两位臣子道:“爱卿,这位不懂礼教的人,难道就是毒后墨玉?”
于颜看着这个眼前这个低气压,俊美异常的皇帝,突然有那么点眼熟……嘴角微微抽了抽,一个别扭的少年背影在脑海中浮现。怎么每次他见她,好像她都欠了他几百万似地,“墨玉是我娘。”于颜好心替站在皇上身边对他挤眉弄眼的张淼解释道。
西临枫看着这个看他就像看个路人一样丝毫无所畏惧的少年,如画中走出般淡雅娴静,但是却有散发着一种清傲凌然的气质,他听闻暗夜山庄少庄主的名声,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在他面前也如此倨傲!
“我不是你的臣子,是不会下跪的。”于颜知道他不满他哪里,但是他普天之下,除了三个人她是不可能下跪的,皇帝也不例外!
“大胆!”西临枫眸光微敛,竟有些杀意。张淼上前,一看不妙,连忙在西临枫身旁嘀咕了几句,只见西临枫看着于颜的目光杀意微微敛了敛,之后有些不相信道:“毒后都解不了的毒,你真能解?”
这个问题于颜觉得难倒她了,此时不仅张淼,连陈若凌也对自己打表情暗号了。西临枫淡淡地瞥了一眼两个吃里扒外的臣子,两人立马面瘫站好。
于颜将修长光洁的食指放在娇嫩的唇瓣上,微微地摩擦了下,这是他每次认真思考常有的动作,此时倾雪殿内响起一片抽气声,她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有多么的诱人。
众倾雪宫中之人,竟然觉得这个画中走出来的公子,竟如此的灵动可人。包括那位冷俊的皇帝,也因为他一个表情,微微地晃了神,仿若看到林中仙子。
只是于颜淡淡地嗓音,却击碎了一室的倾心,“不确定,死马当活马医,赌赌运气而已。”
西临枫握了握拳头,他现在亲手掐死这个少年的感觉都有了,死马当活马医?赌赌运气而已?
就在西临枫要爆发的时候,于颜又做了一个挑战他极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