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这时发出一声笑声,司空杰看到张淼不知道从何时于颜身后冒出,一双桃花眼看着他似乎在说,你也有今天?
于颜抚额,擦掉额上那滴冷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对他怎么了?顿了顿步子,上前幽幽道:“司空陛下莫要怕,于某只是想为你施几针而已。”双眸眯起,清光灼灼。
一个场面立马从司空杰的脑海中划过,昨夜种种惊心在目,闭上眼睛,咬牙道:“你要什么,说!”
“哦?”清澈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其实也只是个小忙而已。”
司空杰皱起眉头,看着于颜道:“如果你是要我接应西临枫灭齐王的话,免谈!”说完后,看着那双突然又眯起的眼睛,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退,语气有些弱地补充道:“我收了齐王好处了,答应他绝不插手,朕不能言而无信。”
于颜看着他,她可不觉得对面那个人,是个守信的人,诱惑道:“齐王给的,陛下会给你双倍的。”
张淼站在一旁,嗤之以鼻,想到司空杰那个家伙已经收了齐王的好处,还敲诈西临枫,现在还谈什么信用?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他给的,你们给不了。”只见司空杰摆了摆手,眼神闪过倨傲道。
西临枫不知道从哪里踱步进来道:“司空陛下倒说说看,有什么是齐王能给,而朕不能给的?”
司空杰看着西临枫,双唇抿了抿,好像并不愿意多说。
一下子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直到于颜清澈的声音打断了这分诡异的安静,“齐王送给陛下的可是火血玉?”
司空杰瞪大眼睛,看着于颜像看怪物一样:“你如何知道?”说出来才知自己说漏了嘴,脸色有些难看,但看着那人眼中的清澈的笑意,顿时心里微微地悸动了一下,知道为时已晚。
西临枫的脸色也微微地变了变,脸上冷硬的线条绷紧。
张淼眸中也闪出惊异,看着司空杰追问道:“可是千年传说的火血玉?那个百年前曾引起列国大乱,江湖厮杀,血流成河的被诅之魔玉?”
司空杰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但是神色中的懊悔已然表达他猜测无已,西临枫的脸已经黑了。
于是一向镇定自若西诏左相,激动了,也不管什么臣子国君的礼仪了,一把上前揪住司空杰的领口,一张俊脸狰狞非常,咬牙切齿道:“说,那玉在哪?”
司空杰被张淼这样子吓得脸色苍白,半天反应过来,愣愣道:“齐,齐王说,他夺天下之日,定会亲自送上。”
西临枫上前把已经激动地忘了自己的张淼拉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张淼才稍微恢复了正常神色。
他的激动不是没有道理的。火血玉,是传说的魔焰!一开始得到它只是一块普通的死玉,但是只要用万个壮士的鲜血去养玉,千百个少女的处子之身去祭奠,数百个童子的眼睛去焚烧,方可唤醒它的血力,有延年益寿和返老还童的奇效,但是其过程必定是血腥和杀戮的,想得之也畏之。
天下有其说,得血玉者,屠天下;得火凤者,救天下。血玉一出,可见江湖朝堂,必定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还真是血玉……”于颜声音突然插入道。
司徒杰陡然看着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大声道:“你不知道?”
于颜不置可否,看着他一笑:“一年前,我只知道一个名铩羽的杀手组织屠杀天下第一玉石庄卢家堡,正好我路过捡到了卢堡主的女儿,略微知道一些,就大胆猜测了一下。”又是一笑,“没想到猜对了!”清眸依旧,但此时的温意已然不在,泛着冬日冷泉的微冽。
西临枫和张淼一惊三跳地听着他说完,才发现于颜的脸色不对劲,猜测他收留的那个小女孩必定和这块血玉有着莫大的关系。
司空杰这时才真正感觉到害怕,眼前的这个蓝衣少年真是太可怕了!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让一切在他眼前无所遁形。他不傻,当然知道自己毒不是西临枫下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在中毒后立马出现?又为什么三言两语把血玉这种西临羽用冰冷的鲜血封锁的秘密,三言两语就道破?他一定要回去,好好查查他!他现在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认清形势后,司空杰立马道:“其实要帮西诏也不是不可以。”
西临枫和张淼眼中都闪出一丝希望,而于颜只是淡淡地扫了司空杰一眼。
司空杰背脊微颤,刻意不去看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对西临枫道:“我可以外应你,但是我要西临公主和我飒然和亲。”
张淼上前想揍人,司空杰摆好招式准备迎接,西临枫的脸已经拉得老长的了,手指捏着嘎嘎作响,于颜也有想打人的冲动了!
不过三人看着司空杰眸中的不肯退让,还是压下了把他打一顿的冲动。因为三人都知,这个表面荒唐的帝王,其实并没有他们看得那么简单,和亲一方面解决了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也巩固了飒然在四国中的位置。
御血大地是个多国家和多民族的土地,但拥有特殊权利和至高无上的尊敬的,只有四国。
这四国每十年都会由长老辈的人精从各个国家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综合考量,才位列四国之名,受到多国的礼遇和优待。
就有点像现代发达的国家和一些不是很发达国家之间的差别待遇。比如发达国家的人民去发展中或不发达就很方便,而且也很尊重;而发展中国家去发达国家却诸多限制,而且也会被看不起。所以四国的位置,许多国家都想竞争。
眼看麒麟这几年的发展明显已经开始威胁到飒燃了,司空杰想着如果抱住明煌这颗大树,也好成荫,只是昨日他还并不想帮西临枫,毕竟长寿和国家尊严名位,长寿对他吸迎更大点。
“真是,小人!”三人同时心中大叹。
“枫陛下,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找这种败类呢,我完全可以助你。”懒懒的声音突然插入。
大家转身看见一身红衣,满头金摇,额前青蛇的宇文鸠牵着银发的青宁遥俄罗多姿地走来,媚眼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司空杰满脸鄙夷,看着青宁遥和宇文鸠握住的手,继而眼眸轻佻不屑地盯着青宁遥的玉脸,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
青宁遥忧郁的眸光颤了颤,宇文鸠紧了紧他发颤冰凉的手指,他才稍微地冷静了下来。
“凭你?”司空杰看着宇文鸠同样充满不屑,“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四公主。”他咬着最后三个字,眼中有着看不起的笑意。
宇文鸠看着他,突然仰头大笑,仿若看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地,笑声穿透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清亮明丽中却充满了诡异。
青宁遥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眼中都快要笑出来的泪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娟帕,低清的声音说道:“鸠,别吓着枫陛下了。”
果然宇文鸠不笑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手里甩出刚刚从青宁遥结果娟帕,娇笑道:“司空陛下哪里话,本宫自知美貌才智武艺比你好,阴谋残忍厚黑比你强,你也不用这么不待见我嘛。”
说完之后,除了深知她脸皮之厚的青宁遥,依旧忧郁地瞅着她,其它人都冒了一头黑线。
从她厚脸皮中醒悟过来的司空杰咬牙切齿,可是宇文鸠已经不再理他,看着西临枫道:“枫陛下,考虑一下,想通了来韶华东殿找本宫呀。”
帕子又是一甩,刚好却甩到了司空杰那张扭曲的脸上,只听某人恨恨道:“宇文鸠!”
“呵呵呵……”不远处,传来那个红衣女子懒媚的笑声。
宇文鸠走后,西临枫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和司空杰说他考虑一下,然后走了,张淼关照了于颜几声也跟着他离开了。
于颜帮司空杰又扎了一回针清毒后,完后司空杰对于颜说了一句话:“我想见见陆然。”
于颜放针的手略顿,之后不急不缓地继续收拾好银针,转身,看他道:“可以,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唇瓣微弯,梨花倾落。
司空杰有些看呆了,愣愣地点了点头。“爱卿请说……”
陆相府的书房内,一身紫袍的东方焓站在窗前,微微抬头,白玉颈项,墨缎倾斜,皎皎玉颜,卓卓之姿,喃喃道:“阿然,你说下一步,我们该走哪里好呢。”
华服倾动,莫邪的笑从那张平凡淡净的脸上,慢慢地散开,分去了光华,黑发倾下,眼中有流光闪过:“陛下,又何必如此麻烦呢?”
半晌,带着些微的叹气和疑问,东方焓的声音婉转悠扬中,带着淡淡的冷邪自问:“是呀,为何要如此麻烦呢?可是又不想那人死得那么轻松……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
“呵呵……”陆然看着他的表情,笑容如彼岸的妖娆慢慢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