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痛苦让空气中似乎也渲染了一种莫名的苦涩,血腥的味道弥漫在鼻头让人觉得不安
可叹,生命的前奏是多少血与泪的堆砌。
只是,这个过程未免太长了。已经一天一夜了,守在永延宫的纬一步也不曾离开,陪伴在身边的小茹自然也不敢表现出一丝的疲惫与不耐烦。
“皇上!”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生了……一位皇子……一位皇子”
谁知纬竟然不耐烦的挥挥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听小太监的话,“知道了。”
原来是另一个嫔妃,董嫔,此时生下了一位皇子。但是纬并不因为这个好消息而高兴,此时他的一颗心完全悬在小怜母子的身上。
热水一盆一盆被端进去,血水一盆一盆被换出来,看得人心惊胆战。就连小怜的喊叫声也渐渐虚弱起来。
看到纬这样焦急的来来回回转着,小茹道,“皇上,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是就连安慰话也是这样的软弱无力,丝毫无法减轻纬的焦躁与心急。
小茹去握纬的手,发现他的手竟是这样的冰冷冰冷,甚至微微战抖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产房。小茹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难道皇上真这么在乎冯小怜?
突然,产房里安静下来,那种安静幻化成一种恐惧简直扼住了纬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来。不行,不行!
“到底怎么样了?!”他甩开小茹的手,就往里冲。
周围的奴才就上来阻拦,“皇上,不行呀,您万万不能进去呀。”
“让开,全部给朕让开。”
“皇上,”小茹也上前阻拦,“不行呀,这可是不吉利的呀。”
小茹被纬用力推开,跌到地上,而纬竟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门突然开了,出现的正是满头大汗的产婆。
“皇上,娘娘难产呀,现在又是体力不支,再下去对大人孩子都非产危险。请皇上决定,到底要保大的,还是要保小的?”
什么?难产?!这话简直对纬来说是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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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的抽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起来,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俨。
小怜,你一定要振作,不能放弃呀。俨的眼睛盛满了急切。
又一个声音传来,小怜,你答应过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幸福的活着的。
哥哥,是哥哥的声音……
可是,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周围又吵杂起来,脚步声,进进出出的开门的声音,叫嚷声……
“小怜,你一定要撑下去呀,小怜,你听到了没有,朕不许你死!”
谁在吵,到底是谁?小怜没办法分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这个口音很熟悉,但慌乱的语气又是如此的陌生。
“小怜,你不能死!你不许死!!”一阵阵急切的呼唤,断断续续的传进她的耳朵。
产婆此时又回到了产房里,对那些给她打下手的宫女道,“皇上说了,保大人。”
产婆的手却突然给攥住了,小怜不知那来的力气道,“不行……保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这是她和俨的孩子,这是她所爱的男人的唯一的血脉,她一定要保住它,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娘娘,你现在的情况——”
“我说保孩子!保孩子!!”小怜苍白羸弱的脸上露出非同一般的决绝,这是一种身为母亲才会有的勇气和决心。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我知道了。”产婆握住小怜的手道,“娘娘,我们再来一次,深呼吸,用力,用力!”
产婆一边帮助小怜一边对小丫头道,“去把窗打开,把抽屉打开,把所有有盖子的东西统统打开,快点!!”
翠枝和紫峭手忙脚乱的行动起来,到了这样的时候,就算是这种迷信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剧烈的痛简直要吞噬了小怜,可是她必须要撑下去,必须!
“……蔚蓝……玉佩……”
蔚蓝知道小怜说的玉佩,是当初王爷送给小怜的定情信物,一块鸡血石的玉佩。蔚蓝跌跌撞撞的跑到梳妆台前,发现翠枝和紫峭慌乱中忘了将那个梳妆盒的盖子打开,她马上打开那个盒子寻找玉佩,就听到产婆大叫道,“娘娘,孩子的头出来,用力呀!”
小怜紧紧的握着的玉佩,感觉玉佩温暖着自己的手心,好像俨就在她的身边,她默默念着,俨,你一定要帮我,一定帮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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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庙里的上香的欣研一直心神不宁,眼皮不住的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心里忐忑不安。她这几天一直住在庙里,是以还不知道小怜难产的事情。
欣研一出大殿就和一个穿着披风,行色匆匆的女子擦肩而过,她隐隐的看到那个女子的披风里似乎穿着宫装,而且这个女子怎么会这么眼熟?
不对!她倏地的转身,跟着尾随那个女子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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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哭声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产婆激动的跑到外头报告,“皇上,娘娘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公主,一个皇子!”
“那小怜人呢?她有没有事?”虽然高兴,但纬最担心的仍然是小怜的安危。
“皇上放心,娘娘她……”没事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里面一阵忙乱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