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快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夜半十分,在后宫如此放肆的亲吻着皇上的女人,这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呀!
尽管很困难,但他依然推开了小茹。
“小茹,你不要这样。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娘娘,是一位主子了。”
“主子?”小茹自嘲道,“那又怎么样?徐大哥,你知道我进宫的一年多,过的是怎么样一种生活?皇上固然是宠爱我,但是谁又能保证皇上的宠爱不减?其他的女人妒忌我,恨我,陷害我,又或者是奉承我,讨好我,笼络我,哪一个心里不是欲杀我而后快。我已经太累,太累了,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这样与她们周旋的生活下去,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进宫,你和我会过着一种多么逍遥快乐的生活——”
“不要说了!”徐英麒打断小茹的话,他实在不忍看到小茹这个自暴自弃的样子,他无法给她什么,也无法帮她什么,这让他充满了一种无能的挫败感。
“不,我要说!如果我今天不说,也许以后我就没有机会说了。徐大哥,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我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到今天也就是幻想着有一天能跟你相见,难道你想否认你不是为了要见我,才来到宫里的吗?”
这一点,徐英麒不能否认,他的确是因为对小茹的一腔思恋才千辛万苦,花了他所有的积蓄,才能掉到禁军来的。而且听到他所爱的女人和他一样如此的深深的爱着自己,此刻他能平静下来吗?
小茹的话,好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了徐英麒心里那熊熊的大火,他的行为简直跳脱了他大脑的控制,他情不自禁的拥住小茹,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心此刻终于被填满了。
小茹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她清楚眼前的情况,她面前的男人已经牢牢在她的掌控中,要诱惑一个男人,对她曹蔓茹来讲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迅速的解开徐英麒的外衣,娇弱无骨的玉手就爬上他的胸膛……
正是烈火干柴,一触即发之际,小茹清清楚楚的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脚步声。
有人?!
徐英麒毕竟是个聪明人,他立即整好衣服,从窗口蹿了出去。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房间里立刻恢复了平静。好像他从没有来过。
“外面是谁?!”小茹披上外衣,口气凶狠无比,她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到底又是谁来坏她的事!
没有回答。
“霜儿,霜儿!!”小茹大叫道。
在外殿的霜儿立刻跑过来。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嘛,怎么还会有人溜进来呢?”
“没有呀,娘娘没有人进来过!”
“还敢狡辩?”小茹一个耳光甩上去,“难道还是鬼不成!”
“奴婢该死!”小丫头赶紧跪下。
“把整个永懿宫的灯全部都给我点起来,我倒要看看那个鬼还不给我立刻现形!”
整个永懿宫上下,找来找去,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就是小茹的另一个丫头,平儿。
难道是去告密?小茹心中犯了嘀咕。“就是要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小茹当然没有真的去挖地,第二天平儿自己出现了,不过出现的是她的尸体。
又是在畅音湖,脸上充满着惊恐的表情,衣衫不整,和前一个死去彩清宫里的小丫头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时间,那种刚刚散去的惊恐气氛又回潮般的涌了回来。
小茹心情不佳,正所谓人倒霉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她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胡彩清。
“皇后娘娘,怎么有那么好的兴致来赏花呢?一下子失去两个孩子的心情应该很很不好受吧。”
彩清的心情一下子给小茹给糟蹋了。
“也是,不珍惜领养的孩子,老天爷当然要收回赐给的孩子咯。因为某些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曹蔓茹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心情?那就请你告诉本宫,你几时怀上过孩子?”
彩清的话正击中了小茹的软肋。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不要得意。本宫这次固然是被害而失去了孩子,而你呢?你却根本就连半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吧!”彩清呵呵的笑了。
小茹心里被气的慌,嘴上竟然还无法反驳她。胡彩清,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嫔妾就告退了。”
“慢着。”彩清叫住小茹,“太医告诉本宫,你之所以不能怀孕是因为体质虚寒,从今天开始,你每日两次到本宫这里喝药进补。”
小茹冷冷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会管好的。”
“放肆!你以为怀孕是你自己的事情?这是关系着皇室血脉的事情,容不得你这样轻慢。就算你不乐意,本宫也要做这个恶人了。”彩清道,“来人,请曹昭仪到本宫宫里去。”
小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彩清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叫人抓她,“放手,”她拼命想甩开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女,“你们竟然敢对本宫无理!”
“纵然你是皇后,你也休想这样欺辱我!”小茹叫道。
彩清笑道,“曹昭仪,本宫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纵使你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也说不出本宫什么不是!还不给本宫架走!”
曹蔓茹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作威作福,这次是你先惹我的,看我不好好整治你!
“徐大哥,你在看什么?”李卫看徐英麒一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
小茹被宫女架住的那一幕,正巧被巡逻的徐英麒看到,小茹堂堂一个昭仪,竟被人如此的欺负,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走,而他竟然无法出手去救她,徐英麒心里真是又气又恨。
小茹,他如此珍视的小茹,到底在这个皇宫里过的是怎么一种生活?想起昨晚小茹悲凉的话,她的眼泪仿佛滴进了他的心里,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疼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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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
“说吧,你的来意。”胡太后看着陆太昭仪道。
“我只是想我们姐妹二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叙叙了,所以就来看望一下姐姐。”陆萍萍满脸堆笑,“姐姐,近日的气色看来是不错呀。”
“我没有听错吧?你我还有什么好叙的?你不要以为我知道你来是为了那个被关在梁宵殿的丫头。”
正巧一个丫头上来上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啊。”陆萍萍道,“姐姐这永寿宫就是和我永福宫不一样,连派来的丫鬟都这样的漂亮伶俐。”
宫里的丫鬟其实很少能看到颇有姿色的,因为一般的嫔妃都怕皇上会看上自己身边的宫女,所以宁可找一些平庸的宫女来服侍,而那个漂亮的宫女恐怕只能在负责杂事的掖庭干活。
那宫女被太昭仪一夸,竟然差点把茶水都差点翻了出来。
“干什么呢?”胡太后有一些愠怒,“笨手笨脚的。”
“太后娘娘,昭仪娘娘恕罪。”听声音,这个宫女嗓子哑哑的,好像是生病了。也难怪手脚慢了一些了。
“姐姐,你也莫要生气。是人嘛,谁会不犯错?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胡太后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想让我放过那个谋逆的小丫头,做梦!”
“太后,畅音湖上的今天又发现一具尸体,难道没有让你想起什么?人哪,还是不要造太多孽!”
“你不要拐弯抹角,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造的孽难道会比我少?我告诉你,无论你今天说什么,那个你提拔起来的贱丫头,绝对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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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回到永懿宫,就扣着喉咙将那些强灌给她的药给吐出来,纵使她知道胡彩清还不至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她下毒,但是这样的屈辱却是她无法承受的。
直到她把自己的胆汁给吐出来,她才罢休。
夜又渐渐深沉了,但小茹依然在窗前垂泪。一抹黑影从后面悄悄的靠近她,却只是为狼狈的她温柔的拭去泪水。
小茹靠在徐英麒的怀里放任泪水流淌,直到哭尽她的心酸,流尽她的委屈。
徐英麒的目光触到梳妆台上,竟然放着一只蚂蚱,一只用草编织的蚂蚱。
“你竟然还一直留着。”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是专属我们的回忆。我难过的时候,总会把它拿出来,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像你能听见一样。”
人们常说女人是容易感动的,但男人一旦真正感动起来,却一点也不亚于女人,纵使你让他为了你上刀山下油锅,他也照样义不容辞。
“徐大哥,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不会,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徐英麒握住小茹冰冷的手。
仿佛是一种承诺,将徐英麒牢牢锁在了小茹的身边,哪怕是一种错误,他知道,自己不愿再一次放开她的手了。
孽,缘,对,错,纠结盘错,曲折绵延,到底有谁能分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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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荔知道了小茹被彩清灌药,现在整个宫里这件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一向清楚小茹的个性,她最受不了这种羞辱,想去安慰她,又怕她冷嘲热讽,但犹犹豫豫,还是走到她的寝室门口。
“娘娘,”霜儿惶恐的道,“我们主子已经休息了,你请回吧。”
“哦,”小荔忽的发现了霜儿好像不对劲,“你很热吗?”
“热?没有呀。”
“那怎么老是擦汗?”小荔觉得蹊跷,“是不是里面还有另外什么人?”
“不是,娘娘,一个人都没有。”
“那好,你让开。”
霜儿死活不让,“娘娘,你给奴婢留条活路吧,你这样闯进去,主子非要杀了奴婢不可。”
小荔听了,就更要看个究竟,她一把推开霜儿,推门而入。
四角的硕大的夜明珠将屋子照的亮堂堂的,透过水蓝色的纱帐,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两个身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小茹,那个男人是谁?
不会是皇上,皇上今天翻的陆碧影的牌子,而且门口也没有见到皇上随侍那些奴才,霜儿更加不会表现的这么反常,到底是谁?
“小茹……”小荔的声音不自觉的发抖,她根本就对自己即将要发现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恐惧。
一只光溜溜的手臂伸出来,把帐子挂了起来。
小荔看到了小茹,薄被下显然未着寸缕,越过她的脸,旁边那个男人……
竟然是徐大哥!
小荔倒吸一口冷气,脚一软,竟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