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端坐上座,而她的父兄则是恭立在一边,不敢有任何偕越。
谁又能想到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是家里的老幺,现在却可以指着父兄的鼻子说话。
“小妹,你说这大哥的差事到底怎么办?”小茹的大哥曹岳风道。
小茹没好气的道,“你来问我,我去问谁?自己一个个不争气,我可以开口求皇上几次?难道你每一次都要去向皇上讨,你让皇上怎么看我们曹家?”
小茹已经为父亲和二哥谋了差事,就算皇上肯给她这个面子,再让她开这个口,她也没有这个脸了。
“那,小妹,大哥的事情到底怎么办?上次那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大理寺就是揪着我不放,非是要打了我一顿板子,那琅邪王就死活抓着这件事情,说在皇上面前说我的人品有问题,这好好的肥缺才飞走了。”曹岳风也觉得委屈。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好好的,整天流里流气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好呀?”
岳风被小茹说了,心里自是不高兴,但碍于小茹现在身份不比往日,也不敢莽撞,只能暗自咕哝了几句。
曹僧奴道,“小茹呀,你也别说你大哥,现在只有你这妹妹能帮他了。”
小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他的好妹妹不止我一个,您‘听话’的好女儿也不止我一个。”
“小茹呀,这个事情,指望小荔没有用,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没个分量,你就帮帮大哥吧。”人在屋檐下,他只能低声下气的求小茹
小茹叹了口气道,“要皇上重用你们,自己就要懂得看皇上的脸色说话。我问你们现在皇上最最头疼的是什么事情?”
她看父兄两人一脸的茫然的,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昨儿个皇上到我这来,就是不停的叹气。跟我咕哝着什么兄弟之情,还不明白吗?他担心就是琅邪王!”
“琅邪王不是被软禁在宫里了吗?”
“正所谓一山容不下二虎,只要琅邪王在,皇上今后就不会有安生的日子。皇上虽然没说要怎么办。但是,只要谁帮他解了这个忧,今后的仕途还要担心吗?”小茹言之凿凿。
曹僧奴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茹嘱咐道,“一定要想出一个法子,不让皇上担上任何的嫌疑,又能一劳永逸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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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俨儿,你真的要接皇上这个差事?”
“母后,俨儿是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儿,又怎么能一辈子躲在永寿宫里不见人?再说夹在我和大哥之间,母后也难做吧。”
“千错万错都是母后的错,你怪不怪母后?”
俨摇摇头,“这几天我想的很清楚了,母后,也许你并没有错,大哥的确比我更适合坐这个皇位。”
这话说得很淡然,语气却充满了无奈和落拓,让听的人心中也充满了悲凉和心酸。
“俨儿,”陆萍萍道,“上战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况且……你也没有什么经验,还是推了这个差事,让那些老臣去吧。”
她和太后虽然素来不和,但是面对她们共同的儿子,却意外的一致,不惜放弃前嫌来保护他。
“陆娘娘,既然大哥说了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就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哪有不走的道理。”
“但是……没有了命,再多的台阶也没有用呀!”陆萍萍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所谓帝王是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任何一个觊觎他皇位的人,她只怕皇上不是要放俨,而是算计着其他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选择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痛痛快快的战一场,让天来决定生死。”
俨说话的神情,那份视死如归,那种豪情壮志,让陆萍萍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已故的武成皇帝。
“俨儿在这里拜别两位了。不管俨儿他日能否平安归来,都请母后和陆娘娘多多珍重。”俨恭恭敬敬的给两位长辈叩了一个头。
而胡太后和陆太昭仪的眼睛里早已经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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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俨的时候,小怜扑到他的怀里,已经是泣不成声。这么多日,她又担心,又害怕,进不去那一道宫墙,也不知道俨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消瘦的不成人形。
“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俨心疼道。
“我整天整天的胡思乱想,害怕皇上会起杀你的心,又害怕你会想不开。可是……可是我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要不去求皇上,让他放了你,只要他肯放了你,就算是……拿我自己去换,我也无所谓。”
小怜没有说谎,她的确曾经在宫门徘徊了一整天,可是她却没法进去,更没有办法见到皇上。
“傻瓜,就算是你肯,我又怎么肯拿你去交换呢?如果要你去为我牺牲,我还算什么男人?”
“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你还要重要,能遇到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福分,我只想让你知道,就算要我拿我的一切交换,我也绝对不希望你有任何事。”小怜留恋俨温暖的怀抱,生怕眼前的他只是自己的幻觉,一松手就失去了他。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皇上给了恩典,只要赢了这场战事,一切就既往不咎。”
“那会不会有危险?”小怜心里不踏实,就觉得会出什么事。
“不会。”俨说的不假思索,他就是怕小怜担惊受怕,宁愿骗她。
想不到,小怜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那怎么可以,你一个女孩子,若是遇到危险¬——”
“你刚才还说不会有危险的。”小怜打断俨的话,“不要骗我,俨,你应该了解我,若是我不在你的身边,肯定会担心,会胡思乱想的。再说,我们不是早说过要同生共死嘛,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的。”
小怜的话异常的决绝,不容置喙。
“小怜,不要这样。战场不是你去的地方,你在那里,只会让我分心,出了事情,不单单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情,而是这几万跟随我的将士的和整个齐国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可是……可是……”小怜开口,眼泪就是噗噗噗不停的掉下来。她很怕,真的很怕……
俨当然明白小怜现在的所想的,他抚着她的秀发道,“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是你答应我的,一定要活着回来。”小怜喃喃的重复道。
“是的,我答应你。”俨紧紧的拥住小怜,想化去她的颤抖。
小怜吻上俨的唇,极尽温柔和缠绵,仿佛要用尽一生的爱恋,一世的热情去证实眼前的真实,去燃烧他们之间不渝爱火。
因为她的痴情,更因为她的恐惧。
而俨回应她的是一个承诺:不论天上人间,只愿不离不弃,不舍不分。
他们急切的用对方的体温温暖彼此的心,更急切的去证明他们彼此拥有,直到他们融化在彼此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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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少了俨的踪影。
“蔚蓝,蔚蓝。”
“夫人,怎么了?”听到小怜急切的呼唤,蔚蓝连忙跑来。
“王爷呢?”
“王爷已经走了,他吩咐了不许把夫人叫醒。”
“他走了多少时候了?”小怜问。
“大约一个时辰了。”
天哪,小怜的心凉了一截。她迅速披上一件衣服,跑了出去。
蔚蓝在后面大叫,“夫人,夫人,你去哪里呀?”
“校场!”
但是等到小怜飞奔到校场的时候,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大叔,”小怜抓住一个正在打扫的人,“今天出征的队伍呢?”
“刚走,从那里出城门了。”
小怜二话不说马上就向城门方向追去。等我,等我呀,俨。
小怜整个人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只知道一路跑,街上的人还以为遇到了疯癫的人。
跑出城门,却只远远看到行进的队伍,小怜一急,就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了。
“俨,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留给我说?”
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埋入滚滚黄土之中,凝结起一捧沙土和她心中无限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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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说太跳跃的读者很多,真具有戏剧性,上礼拜我还被指责剧情进行过慢,痛定思痛,我斩掉了许多旁枝细节,什么逼宫什么的一律不要了,结果又让大家有点难以接受了,是伐?其实,还可以吧。我本人是这样认为的,不影响阅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