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俨,她的世界,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笑的是,她决心必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上的俨的孩子。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和俨唯一的联系,他们的孩子也和她一起走上绝路呢?
她不能这么自私的。
可是,纵然死是不能了,但活着也未必是容易的。她可以自己过得辛苦,但她绝对不能让俨的孩子也跟她一起吃苦受罪。
她徘徊在王府外一整天,最后还是没有想去求李欣研,她生怕这个孩子以后过着如同自己儿时那梦魇一般的生活,重复着自己的悲剧,可是放弃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她又改带着他到哪里去呢?
思考再三,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的长兄冯熙偌。她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为了给孩子将来一个好的生活,她要和哥哥相认。
可是造化弄人,当她可以和哥哥相认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的放弃机会,但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认回哥哥的时候,却又认不得了。
“什么冯大人被抓下狱了?”她简直不敢相信。
“可不是,所以我劝你们这些乱认亲戚的人还是到别处去吧,冯大人受了琅邪王爷的牵连早就已经被抓进大牢了。”门房道,“冯大人可真是个好人呀,怎么会遭到了这样的报应?”
“那你们夫人不是太昭仪的外甥女,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琅邪王爷还不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这谋反的罪,就是我们家夫人是当今的公主也没个法子。所以,你呀,就快点走吧,府里一片愁云惨淡的,也没人会理你的。”
小怜的心一瞬间凉了。
她该怎么办?俨死了,她唯一的亲哥哥还被下了狱?为什么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要这样离她而去,而每一个人的离去她都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
世界上最悲凉的情结大概就是无可奈何了。这种无可奈何甚至把她推向了绝望的的深渊。
远处一顶华丽绝伦的轿子正渐渐近了,末了,竟停在了小怜的面前。
小怜一惊,这什么富贵的人家用得起如此精美的轿子?
轿帘慢慢被掀开了,一双金莲悠悠的着了地,慢慢的露出一张她熟悉的脸来。
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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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清在寝宫里大发脾气,眼见到的所有东西都被她砸个稀巴烂。
那个两个狐媚子算什么东西,竟然使出如此下贱的招数。而最让她生气的是那个黄花才跟了皇上几天呀,就怀上了孩子,那还不眼看她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不行,她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娘娘,”贴身的丫鬟荷花见状道,“千万不要冲动呀,要是娘娘贸贸然的冲过去,岂不是正中了那两个女人的奸计,现在一切都要忍下,等到做了皇后,还怕整治不了她们?”
“可是,若是这样,那皇上还不以为是本宫糟践了她们两个?”
“娘娘不要忘记了,现在立后的事情,关键不是皇上怎么想的,而是太后娘娘是怎么想的。娘娘有太后娘娘做靠山,也不必担心那两个狐媚子能夺了您的后位。等尘埃落定,娘娘多的是时间再去跟皇上解释。”
彩清把荷花的话一想,果然有些道理。当务之急不是辩个是非曲直。
“起驾,咱们去永寿给太后请安。”
走出永宸宫的彩清已经恢复了一派雍容华贵的样子,心里霍然开朗。
那些出身低贱的女人哪一个配做皇后?只有我,才是真正有资格母仪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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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华宫
“皇上,今天臣妾给您准备一个大大惊喜。”黄花笑容满面,“保管皇上看了开心。”
“哦?”高纬看她一脸的笃定,倒有些不信,“这么有信心?”
“那可不是?臣妾还不了解皇上嘛。”黄花拍拍手。
慢慢的从内室走出来一个女子,飘飘然的来到珠帘之后,一身超凡脱俗,一身的幽然淡定。
纬觉得好奇,想看看她的脸,无奈一道珠帘,又有琵琶半遮面,看不清这佳人的芳容。
“皇上,稍安勿躁。”黄花在纬的耳边道。
只听见一阵悠扬清婉的琴声响起来,包含着无限的情思,镶嵌着绵延的惆怅,点缀着点点的哀怨。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他对的小怜一般。他是如此真心真意的对她,而她却狠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让他充满挫折感。
想忘,却越发朝思暮想,想断,却越发魂牵梦萦。到最后,只能思她入骨,念她噬魂。
一曲完结,黄花看纬只是怔怔的楞在那里,似乎还身在曲中,无法自拔。
听珠帘后的女子道,“民女参见皇上。”
这个声音,这样甜甜糯糯,酥酥软软,像是八月的桂花飘香,又像化在嘴里的蜜糖儿,这听上一回,就让人终身难忘。
这是小怜的声音。
纬显然是被那声音震到了。他快步走过去,急不可耐的拨开珠帘,那珠子甚至因为他用力过猛而断裂,骨碌碌的滚到四处。
跪在地下,星眸低垂的正是小怜!!
他派出了多少人在大街小巷寻找小怜,可是都没有音讯,可是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此时激动的心情,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他一下子把小怜搂到了怀里,甚至忘记了身后还有另一个女人,一个怀这她孩子的女人。
他紧紧的搂住小怜,想确定此刻的真实。他真怕这一切都只是在梦中,梦一醒,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他发现小怜似乎喘不上起来,才放开了她。此时,他仔细端详小怜,才发现她比以前越发出落的美丽了,双眸渲染的似水柔情,目光所到之处,融化了一切的世间的寒冷,悲伤,愤怒,厌烦。这一眼,就可以让人为她抛却一切。
“臣妾说的没错吧?”黄花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的身边,“皇上一定会高兴的。”
“朕真是没有想到。”纬对黄花道,“你是怎么找到小怜的?”
“怎么找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高兴就行了。”
“做的好!”龙颜大悦,“黄花,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好好的赏你。”
“臣妾不要封赏。臣妾只是想,臣妾怀孕之后,伺候皇上多有不便。若是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臣妾也能放心了。”黄花说无欲无求,一心只为纬着想。
“难得你如此的贤惠。”(亦水:我忍不住了,想骂人,你个虚伪的死男人!!)
黄花很识趣道,“那臣妾不打扰皇上和小怜妹妹叙旧,告退了。”她甚至很大度的借出了自己的寝宫。
门外,她对小路子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若不是有小路子通风报信,说有探子找到了小怜行踪,她恐怕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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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皇上真是这样说的?”曹僧奴喜形于色。
“这自然是真的,皇上可是亲口答应了我,让我做皇后,那还假的了?”小茹得意洋洋,她这媚骨天成,烟视媚行的样子哪个男人抵抗的了她的蛊惑,还不是乖乖的缴械投降,做她的裙下臣。
曹僧奴几乎要哭出来了,想他们世代的平头百姓,家里竟然还飞出了一只凤凰!
“真是祖上积德。”
小茹嗤之以鼻,“祖上?是你女儿我有本事,否则靠祖上,下辈子吧!”
“是,是,是”曹僧奴满口的讨好,“都是小茹的本事。”
“可是,”小荔怀疑道,“难道太后会答应?”
“我已经都替皇上想好了,太后过几天会去替亡故的琅邪王作法师超度,那个时候,就是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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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末儿道,“你为什么要把长的那么漂亮的姑娘弄进宫?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吗?”
黄花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她一直处于矛盾之中,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刚刚她看纬的神色,不能说心里没有酸酸的感觉。可是——
“你知道什么?这冯小怜,是皇上心头上的肉,我这次帮了皇上这个忙,皇上还能忘了我的功劳?有了她这个最大的筹码,就是胡彩清加上一个曹蔓茹也不是我的对手。”
黄花了解小怜的性情,她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她这次对小怜施以援手,小怜不会忘了她的恩情,就如同她也不会忘了太昭仪的恩情一般。
黑夜中,小末儿拿着一盏宫灯陪伴着黄花前行,前途漫漫,谁也不知道这一路走下去,她还会面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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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朝小茹向往的那样发展。
太后去了法华寺。
然后,皇上就召集嫔妃,宣布立后的事情。
但当她眼见皇上拿着凤冠走向黄花的时候,笑容顷刻间凝结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