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清穿的格外的华贵,印了碎花的褂子外,一件金煌煌的镶金坎肩,脚上也是一双绣了金丝的绣鞋,这个人越发的精神奕奕,倒是发髻梳的简约,想必是为了等会儿戴凤冠方便些。
她一走进永寿宫,所有的人都急吼吼来巴结。当然除了小茹。
小茹一身翠色,头上是一双南海珍珠作的凤钗,脖子上是一条式样繁复的珍珠项链,腰带也是一串珍珠做成了,就连这鞋上也镶着两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一身珠光宝气的她无比的耀眼,论华丽,论雍容,竟还胜过那穿金戴银的彩清三分。难怪彩清见了她脸色不怎么好。
不过,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等会儿宣布了皇后的人选,看这个狐狸精能嚣张到几时?
“哟,妹妹今天打扮的可是够气派的呀。”
“今儿个可是大日子,小茹怎么能不好好打扮一番呀?”小茹见彩清杀过来,倒一派的淡定。
“大日子?‘你的’大日子?”彩清觉得有些好笑,“你还真天真的以为靠你那点狐媚的功夫,就可以做上皇后?”
小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你又怎么知道皇上就一定会封你为皇后呢?”
她这一问,可让彩清起了疑虑,难道真是事情有变,不然她怎会如此一副模样?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是皇上有了什么其他的主意,这姑母定是不会同意的。
“太昭仪到。”
陆萍萍一脸春风的走进来,看上去又年轻了不少。身后跟着黄花。黄花还是那副样子,不卑不亢,不喜不悲,一身的上好的锦缎,自然不能和曹胡两人相提并论,就是比起身前的陆太昭仪打扮也是朴素了不少。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连忙跪下请安。
胡太后一看到太昭仪,就觉得奇怪,又一看皇上对陆萍萍毕恭毕敬的样子,就更纳闷了。
明明已经是赶进了穷巷的狗,难道还长了翅膀飞出来了?
陆萍萍也是一脸得意的看着胡太后。无论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都能继续坚持着不倒下,等待这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这,就我陆萍萍!
胡太后是何等的人物,看到那个追随在陆萍萍身边的韩嫔,就一下子了然几分。
因为是在一群的小辈的面前,这两个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不能明说,但两人的眼神中已经隐隐透出了对今天的立后的这件事的争端。
一时间大殿的气氛异常的诡异,一方是志在必得的胡太后和胡昭仪,以方是有陆太昭仪支持的新贵韩嫔娘娘,加上宠惯后宫的曹嫔好像是当仁不让,这三个女人的对这后位的狂热就可见一斑。
是呀,这皇后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呀。
曾经,在御花园,当时还是皇后的胡太后已经许诺了有朝一日就让彩清坐上皇后的位子。
仍是在御花园,大雨倾盆的夜晚,小茹对自己立誓这一辈子要不再受人的欺凌,就要踩到所有人的头上。
卫子夫,赵飞燕,哪一个不是从为奴为婢坐到上了皇后的位置?黄花是这样想的,而且她从很早以前这样想的。
而夹在这些人当中的高纬,自然是左右为难,难以处处讨好。
他清了清喉咙,所有的人都注视这他,他的决定,将会改变所有的人今后的命运。
“朕……今日将诸位爱妃叫来,大家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他略微一顿,“后宫不能无主如同朝堂不能一日无君。朕已经同太后和太昭仪商量过了,那结果就请太后宣布吧。”
胡太后笑道,“知道皇上一向孝顺,但立后的事情,为娘的也不好代劳,就请皇上自己宣布吧。”
说完,她瞟了一眼陆萍萍,像是在说,皇上到底是我的儿子,总归是听我的话的。
纬道,“那既然是这样,朕现在就册封左——”这“昭仪”二字还没有说出口,之见黄花整个人脸色苍白,头一歪,整个人栽倒下去!
顿时整个大殿一阵的混乱的,人呼啦啦的全都围了过去……
“快,把韩嫔给扶起来,宣太医。”纬大声道,人群中却又听一人大声嚷嚷道,“曹嫔娘娘也晕过去了!!”
乱,彻底乱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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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纬欣喜的脸。
“皇上?”黄花不解道,“出什么事啦?不是在册封大典吗?”
纬道,“你刚刚晕过去了。”
一边的太昭仪道笑道,“你这丫头呀,还不知道自己有喜了吧,若不是刚才太医来诊治,你自个儿还不知道糊里糊涂到什么时候呢。”
有喜了?
“这……这是真的?”黄花一副吃惊的样子。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胡说呢。”纬道。
“皇上。”黄花竟然喜极而泣起来。
“傻丫头,这是喜事,哭什么呢。”
黄花忙用手去抹泪,这一抹却让纬吓了一跳。“黄花,你的手?”
黄花把手藏到身后,“不碍事的,只是不小心被烫到了吧。”
“被烫到了会这么严重?”纬拉过黄花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她那双手又肿又紫的,破了的地方甚至是有溃烂起浓。
“你们这班丫头奴才是怎么伺候你们的主子的?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统统拉出去杖毙了。”他怒气冲冲道,根本就不听一旁的黄花劝。
“冤枉呀,皇上。”小末儿道,“娘娘的伤是昭仪娘娘的弄的。”
清儿?纬一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末儿把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后来昭仪娘娘差人送来烫伤的药,主子心肠好也没有起疑心,就用了她的药,谁知道原来的伤却越发严重了……”
“岂有此理。”纬原来一直认为清儿虽然有些任性妄为,骄傲跋扈,但却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原来这么多年,他都一直看错了她……
想起刚才在咏怡宫,太医说小茹是因为寒气郁结而昏厥,而寒气郁结的原因是因为长期被人下了极寒的药物,不想让她轻易怀胎,而算来算去,会这么做的,敢这么做的人也之中清儿一个人了!
若是让她做了皇后,如此的善妒狠毒那还了得?纬想,那那些得宠的嫔妃岂不是不要活了?不行,绝对不行。
陆萍萍一直从侧观察这纬脸色的变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就道,“想不到这个胡昭仪竟是这样的带毒,真是丢尽了太后的脸和皇上的脸。”
“不错。”高纬道,“那以陆娘娘之见,应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情张扬出去毕竟不好,但是我们原来说的立胡彩清为后的事情看来也不可以了,应该另选贤能才是呀。”
“是呀。”
“看我这老糊涂,皇上,你还忘了,这韩嫔得了喜还没个封赏呢?”太昭仪顺水推舟,想让纬立黄花为后之心非常明显。
“对呀,朕真是气糊涂了。”纬道,“这样吧,黄花既然得了龙子,再姓韩这个姓也就不合适,朕赐黄花姓穆,以彰其娴静。”
陆太昭仪和黄花相视一眼,只听纬又道,“这晋升也是自然的,就封黄花为弘德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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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花好厉害,表面上说和我合作,先把胡彩清拉下来,暗地里却连怀孕的事情都瞒这我,好让我演完戏就一脚踹开我!”小茹气呼呼的道。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联合,就有朋友,小茹和黄花便是如此,她们两个不过是单独都没法和有太后支持的彩清较劲,才想到一起,不过,就是如此,她们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
“皇上怎么说的?”小茹问那个小太监。
“皇上说封韩嫔娘娘为弘德夫人,并赐姓穆。”
小茹眼睛的转呀转,“没别的了?”
“没了。”
“呵呵。”小茹笑出声。
“妹妹缘何笑呢?”小荔不解。
“她黄花机关算尽,把胡彩清拖下来,自己却不一定坐的上皇后的位置。”小茹道。
“何以见得?”
“如果皇上要封她为后,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她怀了孩子,而太后娘娘又不再身边,如果皇上真是要先斩后奏,等到事情成了太后也没有了办法。”小茹的笑容更胜了,这让她的这张脸越发的妖治起来。
“今天晚上,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小太监朝小荔看看,不做声了。
“去敬事房讲,今天把本宫的牌子给换上去。”
“可是,娘娘,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有什么事情本宫一力承担。”小茹这样讲着,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身边的小荔。
她一点也不在乎及小荔的感受,因为这本来就是她欠她的。
成与败就看今天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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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一走,黄花就瘫倒下来。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到结果是这样的,她有一个孩子的优势仍然不能让皇上作出决断。
“你也别太急了,这事情一天没有决定,总是会有转机的。”太昭仪道。
“既然皇上不肯现在封我为后,要在找其他的机会就难了。”黄花苦笑道,“我辛辛苦苦的策划将胡彩清拉下来,如果到头来却是成全了曹蔓茹那个狐狸精,我真是心有不甘呀”
谁知道呢?这世界上的事本来就是难以预料的,任何人都是难以掌控手中的。
那黄花从来都不是那个轻易就能被命运所掌控的,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认输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