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后落水以至于流产的事情,黄花根本就是百口莫辩,太后更是盛怒不已,口口声声的要杀要剐,若不是陆太昭仪从中斡旋,黄花恐怕早就没命了。
“姐姐!”小怜一看到黄花如此的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顾不得自己的沉重的身体,迎了上去。
“小怜。”黄花虽然外形落拓凄凉,但眉宇之间的高贵威严的气度却未减半分,“你怎么跑来了?你快要生产了,这里阴气重,快点走吧。”
“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小怜怎么能不来?一定是胡彩清她陷害你的,对不对?”
黄花点点头,“只可恨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她心里清楚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姐姐放心,小怜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小怜坚定的说道。
“小怜,你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乱了阵脚,反倒被她们抓住了把柄。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求你一件事情,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勋,你千万不能让他被胡彩清或者是曹蔓茹给夺了去,她们居心叵测,我真是怕勋会遭到她们的毒手。”
小怜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大皇子离开我身边的。”
“还有……”黄花知道胡彩清一定会大肆挑拨她和小怜的关系,“关于那幻药的事情……”
“我绝对相信姐姐是不会害我的。”小怜握住黄花的手道。
这份难能的彼此信任让黄花格外的感动,遥想当初的相府的时候,她受冤枉,也只有小怜相信自己的清白,“好妹妹,我这一生能遇到你这样的姐妹已经是此生无憾了。”
黄花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出自肺腑,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他日她和小怜终逃不开后宫千百年来争斗的定律,不过这是后话,暂且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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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华宫
小怜,小茹,彩清,三个人争执不下,对于皇长子勋,谁都不愿不放手。而夹在三人中的纬又是最最头疼的人。
彩清道,“皇上,这皇长子可是社稷和皇室的命脉,还是由臣妾抚养比较合适。再说还可以跟长公主作伴,不至于孤单。”
小怜手中抱着熟睡的皇长子道,“臣妾认为不妥,皇后娘娘身体尚未康复,不宜过于操劳,而且照顾长公主已经是够劳累的了,还是让臣妾分担的为好。”
彩清是寸步不让,看来她对皇长子是志在必得,“冯娘娘何必客气呢?皇长子要称呼本宫一句母后,他也就是本宫的儿子,母亲照顾孩子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冯娘娘临盆在即,才是真正不能操劳的人呀。”
纬觉得彩清说得在理。可是小怜却道,“臣妾和穆姐姐一直感情笃深,而且她也再三叮嘱小怜要照顾好皇长子的……”
“她现在已经是待罪之身,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彩清冷冷的冒出一句。
“这事情都没有查清楚,罪与非罪自有皇上定夺,皇后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本宫是当事人,难道本宫还不清楚吗?难不成还是本宫拿肚子里的孩子蓄意陷害她不成?”
小怜冷哼一声,心里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茹开口道,“我看两位都不要争了,皇上以臣妾之间,皇长子由臣妾暂时抚养是最好的,这样冯娘娘可以专心待产,皇后娘娘也可以专心修养身体。”
“也对。”纬点头应允。“只是……”他有些犯难的说道,“太后对朕嘱咐说,皇长子一定是要由皇后抚养才比较妥帖,毕竟皇长子身份特殊……”
这个老太婆,小茹在心里啐了一口,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出来搅局。太后从来不喜欢庶人出身的后妃,其中最让她讨厌的就是小茹,长得一副狐媚像,又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轻狂,从头到脚都让她看了极不舒服。太后处处打压小茹,是绝对不会让小茹抚养皇长子的。
彩清无比的得意,太后是她的姑妈,连皇上都要听太后的,所以只要有太后的一天,这些个妖精在她面前绝对讨不到半分的便宜。
她走到小怜的身边伸手要孩子,但小怜却紧紧抱着勋,仿佛是一个守护亲子的母亲。
当着众人,彩清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抢,正是僵持的时候,突然又闯进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嬷嬷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看到这么多人在,赶紧行礼。
“这是怎么了?”纬看到嬷嬷如此的模样,而长公主又嘶哭个不停,连忙接过孩子来瞧。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夕晴的脸一片绯红,身上出了一片疹子,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明显病的很严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嬷嬷诚惶诚恐的答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始只是风寒,找太医看过了,却突然越发的严重了。”
“小公主病了多少日子了。”
“十多日了。”
纬的目光突然就扫到了一边的彩清,“小公主病了的事情,难道皇后就一直不知道吗?”
彩清本来就不过是把小公主当作一个筹码看待,不过是在纬前来看望的时候,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其实她平时一直都对夕晴不闻不问,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她病了。
“皇上,臣妾……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只是怕会皇上担心,就没有告诉皇上。”彩清说的勉强。
小茹抱过夕晴,突然呀的叫了一声,“皇上,你看。”夕晴的白嫩嫩的手臂上,一道结痂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到的。
“皇后,这你又怎么解释?”
“这……”彩清的确不知道长公主的手臂上是怎么弄出了一道伤痕。
“张嬷嬷,你来说!”
张嬷嬷真是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皇上,的确不管奴才的事,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抱着长公主去见太后,结果不知怎么的,回来的时候就……有了这伤口……”
“臣妾没有伤过长公主呀。”彩清急急的辩解。
“那难道是太后娘娘弄的不成?”小茹一句话就让彩清无言以对。
这让纬气得很,“皇后,你就是这样照顾长公主的?就是这样让她又伤又病的?朕还怎么能放心的让你照顾勋?”
小怜发现,纬说这话的时候,小茹竟偷偷的和那个张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说……小怜叹了一口气,这个曹蔓茹竟然为了争夺皇长子作出这样伤害小公主的事情,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纬道,“张嬷嬷,把夕晴抱到朕的寝宫,到她病好之前,朕亲自照顾她,至于勋……小茹,就由你照顾吧。”
小茹高兴的应了一声,胡彩清你有太后撑腰,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了我?
万般无奈的小怜只能把勋交给了小茹。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勋一离开小怜的怀里,就嚎啕大哭起来,无论小茹如何的哄都无法让他安静下来。
小茹带来的奶娘和嬷嬷也试图安抚勋,可是勋既不是要喝奶,也不是要尿湿,就拼命的哭闹,最后直到纬亲自上阵也不能摆平这个儿子。
可这个孩子一回到小怜的手里,却奇迹般的破涕为笑了。
这个事情怪的很,只能总结为这个孩子跟小怜很投缘,最后这个孩子也自然而然的留在了小怜的身边。
小怜看着灰头土脸的彩清和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小茹离开,笑了。
原来,她的手上涂了一种西域传来的香料,这种香料有种神奇的安神镇定的功能,而那种花香更是非常吸引孩子的敏感的嗅觉,所以她才有让勋破涕为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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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走出永华宫的时候颇为气愤,感到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力气是为别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那个讨厌的冯小怜。她已经有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跟自己来争?
不对,小茹转念一想,就算她把这个孩子抢过来了,别人的孩子终究是别人的,没办法和自己贴心,就像那张夫人养了北平王这么多年,两个人依然是没法成为真正的母子。所以,她必须有自己的儿子!
对!自己的儿子!!
可是自打冯小怜进宫之后,皇上宠幸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少,曾经艳冠后宫的风光已经不在了,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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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抹身影悄悄的掠进了永懿宫。
徐英麒知道自己不该来的,私会宫中女眷这可是大罪,但是当他得知小茹约他见面的时候,他心中却又是无比的雀跃的,能见她一面,就是要他冒着生命危险,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在永懿宫内,徐英麒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摸索进小茹的寝室。室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却静悄悄的照出了这件屋子的无比的奢华。
无怪乎,大叔当初不肯把小茹嫁给他了,他能给得了小茹这样的尊贵的头衔和风光的生活?除了他的一颗真心,他什么都给不了小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