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慕容贞是当真的,如果有人在不知她身份,又在她这种丑样子下还肯一心一意对她,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对方,她也会与其成婚的。被人爱和爱别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她现在没有精力去付出,去爱别人,只需要被人疼被人宠被人爱,不过,她知道千峋一定不会同意,自闲谨离她而去以后,她已没再信任过任何人。
千峋的手从她肩上移离,打了一声哈哈,这么丑的女人连妾都做不了,还敢想正妃的位儿,更离谱的是还要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当真是自以为是,不知好歹至极“你觉得你这话可能么?本王可不是田间地头的凡夫俗子,是堂堂娄国王子,让你做暖床的丫头都抬举了你呢”
“是吗?可本姑娘宁愿跟凡夫俗子做烧火村妇,也不会给你这个高贵的王爷做暖床丫头呢,告诉你,千峋,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你的所谓抬举”。
这种结果早在慕容贞意料之中,当下拍拍屁股站起身,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男人不过如此,闲谨对她那般好,还美其名曰说是报恩,最后竟为芝麻绿豆点的事就走了,乌拉酋喜欢她,却全是因为儿时的记忆,至于闲庭,因皇兄的意思,随随便便将与自己有仇的女人娶回家,简直不把女人当人看,而千峋与她,无非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情感。
连句告辞都没说,慕容贞便腾身跃出树林,消失在暗夜之中。留下千峋哭笑不得,这个丑丫头长得丑不说,脾气还蛮大。倒是平生仅见,挺新奇的感觉。
慕容贞一路返回陈都,秋夜的风凉凉地吹在身上,她没有丝毫感觉。只觉一颗心异常燥热,父亲在世时,她犹如世间珍宝,无论太后还是闲樽都对她宠爱有加,十岁开始,就不知有多少名门望族明着暗着许诺她的爹娘,只要答应让慕容贞入门做儿媳,宁让儿子终生不纳妾。
谁又料到,如今的慕容贞,先沦落为男人的十九妾,又被人要求当暖床的丫环,爹娘泉下有知,一定会疼得心都碎裂了。是谁将自己从高高的云端狠狠摔落到地狱的,是闲樽,都是闲樽。
慕容贞翻墙跃脊,直奔皇宫,一直被她很好控制着的仇恨之火,今晚因千峋无意的轻视而熊熊燃起,她得做点什么发泄发泄才好。
因战事,皇宫增添了大量守卫,特别是闲樽的寝宫,更是里里外外被围得严严实实,大半夜的,整得到处灯火通明,连个小飞虫都别打算混进去,慕容贞躲在暗处冷然嘲笑,闲樽显然是怕闲庭来刺杀,看来一个人心中若有了鬼,就算以前对一个人再怎么了解,也会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所有认识闲庭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暗杀闲樽。
慕容贞本来想在乾阳宫点个火,再留下“闲庭来也”几个大字,以此加重闲樽的心病,可眼见侍卫守得严实,心里又一股一股地往外冒邪气,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太子谦的寝宫。
太子东宫之外竟也是侍卫重重,慕容贞隔着外围转了几个圈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行,今天必得发泄发泄,慕容贞心思一转,想到了一凡。
隔天,三更天,慕容贞重新潜入皇宫,直奔太子东宫,很快,一凡搞出动静引开了大半侍卫,而慕容贞则将背后所带浸了油的火把点燃,使出全身功力,两手齐出,扔进闲之谦的寝宫,轰一下,火光冲天而起,随之便传出宫女尖利的惨叫,其间闲之谦惊恐的嚎哭甚是惊人。
慕容贞利落快速地与一凡相反的方向遁走,一边急速飞跃,一边不时洒下准备好的传单,全是以闲庭口气诱劝宫人或大臣的言词,她一身黑衣,又是黑巾蒙面,与夜色几乎难以分辩。
东宫外侍卫虽多,但武艺超群的高手却不多,宫中三分之二的高手都派在了乾阳宫外,所有人都以为闲庭即是来刺杀,也只会杀皇上,闲子谦几岁的小毛孩儿,根本没一点威胁力。所以慕容贞不仅轻易得手,也轻易地逃遁而去。
天一亮,陈都街头就到处有人在悄悄议论
“知道吗?宝庆王昨晚刺杀了太子”
“真的?不可能吧?宝太王那是何等的光明磊落,岂会杀一个几岁的黄口小儿,而且还是他疼爱的亲侄子,绝对不可能,前些日子,还听说赤侠郡那几个地方受了灾,宝庆王专门命令那几个郡守不让灾民今年交税,这样好心肠的人,怎会去杀自己几岁的侄子,我不信,一点都不信”
“你不信?诺,看看,这是我在墙角拾的徼文,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争权夺位那点事,唉,人的心啊,狠起来比动物都凶残”
听到闲之谦竟然因惊吓过度抢救无效而死这个消息,慕容贞本来因那场火,因那场火造成的效果而颇为兴奋的心情,突然黯了许多,眼前浮现出那个骄横的小家伙,心紧得有点疼,她按着胸口的位置,想着闲樽,当年自自己一家人死的时侯,他有没有象自己这样,心口也痛过?
很快,一凡就将打听到的消息通报了慕容贞,因闲之谦的死,闲樽几乎疯掉,伤怒之下杀光了太医院所有人,并誓言要将闲庭挫骨扬灰。
至此,闲樽与闲庭仇恨入骨,而两人的声名在朝中和民间皆一落千丈。
千峋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用不屑眼神斜视自己,又毫不犹豫拒绝自己要求的丑丫头,一定是她干的,这样一来自己去谈杀件,太宗皇自然不会拒绝,说不定还连两个哥哥一并回去都有可能。可是,昨天术和说的挺有道理,凭什么自己这些年做的贡献,让两位哥哥凭白得了去呢?
慕容贞功德圆满向一凡大师告辞,心情爽快地奔向常山,她得去瞅瞅,那位宝庆王大人,现在心情如何,又有什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