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许你回去,你只能要我,你心中只能有我”无法压抑的怒气,让慕容贞如烈焰侵体,冷厉地吼喝,落在秦红珂眼中,只觉时光倒流,仿佛又看到慕容贞儿时生气后撒泼霸道的模样。
秦红珂不由柔肠寸断,以前这种状态下,总是自己妥协,今天若不顺她的意,贞妹该多痛苦啊,顿时沉默下来,任她拖着前行,然而想起兄长还有……,她终于一横心,准备以实情告之,“贞妹,我真的不能走,你听我说,王爷真的对我对慕容家有恩,我不能在这种时侯抛弃他们,王爷他…。”
刚说到儿,就听一声大喝从他们身后传来“丑丫头,放开闲三,那是本王的女人,谁都不能随意带走”
这一吼,让慕容贞根本没空去领略秦红珂话中含义,迅速回头,只见闲庭疾如流星而来,一手怀抱许婵,一手拎着一把长枪,发丝散乱,一身玉白锦衫遍布鲜血,形如魔煞,他身后,许同亟搀扶着朱奕瑚一路小跑着跟随,却没有见到吴柔冰的身影,慕容贞心一沉,闲六当真…。,她不愿意往下再想,虽然是预料中的结果,她却一直希望会有奇迹发生的。
再往后,是闲樽和闲勉亲自带队追来,黑压压的御林军,抗枪提箭,那场面惊天动地。
这种时侯,跟闲庭合为一处才好,不然,大家都讨不了好,当下,慕容贞恭敬地回答“王爷,别担心,奴婢只是想救三夫人来着”
说话不及,闲庭已奔到近前,充血的目光如利箭般审视着慕容贞,但这种时侯,他即没时间去细琢磨,也没心情去斟酌,而秦红珂是绝不会主动揭穿慕容贞的,生怕闲庭有疑心,反倒装出比平时还坦然的表情,看秦红珂一脸平静,闲庭便权且信了这丫头,他也跟慕容贞一样的想法,这种时侯,最好不要窝里反,
当下,沉声说道“既然你会武,就在前面开道,本王在后面掩护,快点”
慕容贞口中应是,心中却不无嘲讽,真是天大的笑话,两个不共带天的仇敌,要一起并肩做战,老天真是太会捉弄人了。虽然不屑,却已抬脚向前疾奔。
慕容贞在前,许同亟和秦红珂一左一右搀扶着朱奕瑚在中间,闲庭抱着许婵垫后,向宫门直奔。
路上,不时会有御林军拦堵,却幸好人数不多,因为事发突然,士兵们尚未完全接到命令,只殿前侍卫营及闲勉和魏铭带的三支汇合在了一起,被闲樽所领。
也幸好是这样,慕容贞他们才能迅速接近宫门,但经过这么久的撕杀,宫门处的御林军却都已集聚在了一处,要有几百之众。
慕容贞刹住了脚,回头望向闲庭,“王爷,只怕今天大家难逃生天了”。被自己所信任所尊敬所爱的人射杀,那该是多大的痛啊,慕容贞很期待闲庭痛不欲生的样子,那种期待早已超过了自己会死的恐惧。
此话一出,闲庭尚未有任何表情,许同亟当先吼起来“不,本侯绝不能这样被杀,本侯可不是慕容清明那个笨蛋,本侯有免死金牌,谁都不能杀本侯”
吼着,许同亟已从衣襟处摸出那枚黄灿灿的金牌,高高举在手上,带头疯了一般往宫门冲。
挺枪举刀的兵士不由露出犹豫之色,守门的将官也有些迟疑,就在这时,闲樽边往这里赶边下命令“朕下旨,那块免死金牌做废,谁杀了这几个谋逆的乱臣贼子,朕立即给他升官加禄”
“你竟敢无视先皇?你才是乱臣贼子”许同亟不能置信地狂吼,举着金牌的手在空中疯狂地摇晃,以便让人看清先皇的尊号,唤起将士们对先皇的威慑。
慕容贞只管兴奋地观注着闲庭,这一幕,她曾经梦见过,却始终没梦到闲庭的表情,现在看他俊魅的脸染满血迹,眼神满是悲愤痛苦,形容狼狈,一颗被痛苦浸得比黄莲都要苦的心顿时涌出些甜意,早忘了这是在危险之中,。
闲樽带着闲勉与魏铭带着大军赶到,将闲庭几人团团围住,弓箭手单膝跪地,做出随时发射的架式。
闲庭将枪往胸口一横,突然仰天狂笑,好一会儿,才止歇,哑着嗓子叹息“所谓轮回报应,本王今天算是偿了一回,当年慕容清明被莫须有的罪名抄斩,几年后轮回到本王身上,自是慕容一家冤魂死不瞑目,这才有了今日之报应,皇兄,本王最后叫你一回,自此,你我一刀两断,再无情意”
他声音激愤,真挚,字字句句打动人心,众人都不觉被他言词所吸引,哪知他语音刚停,便有了举动。
手中枪带着破空之声,以锐不可挡之势直直射向闲樽身边的魏铭,比流星的速度都快,个个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枪直中魏铭胸口,连魏铭都不相信地喊了一句“哎呀,皇上,卑职被射中了”然后,才抓着贯穿胸膛的枪痛苦地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骇得脸色发白,最白的当属闲樽和闲勉,这枪若是射他二人,那此时倒在地上的只怕已是他二人。
闲庭又是一阵狂笑,然后望着墨兰的天空,高声喊道“六儿,本王已替你杀了那个肮脏的家伙,你一路好走,下生千万莫再嫁入皇室”
慕容贞这时终于确信吴柔冰真的死了,刚刚还畅快的心,莫名蒙了一层阴影,沉甸甸地,再也无法舒畅。
耳边听得闲樽声嘶力竭地下令“给朕放箭,一个都不许留,快放”
随着号令,天空中顿时流羽四射,而闲庭眼神空洞地盯着闲樽,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
眼看他就要命丧箭下,慕容贞手一抖,挽了一串剑花,替闲庭和秦红珂挡掉飞箭,她有意让箭射中朱奕瑚和许同亟,那样,朱奕瑚的父亲朱桓和许同亟守边的儿子,都会对闲樽存下仇意。
没有人护持,朱奕瑚和许同亟同时中箭,不是要害,却已让二人疼得不住呼痛,他们这一喊痛,却惊醒了闲庭,空洞的眼神一下犹如注入活水,重新灵动起来。冷冷盯着闲樽,屈指伸到口中,很响地打了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