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她一路直奔陈都,一身男子打扮,脸上用药草涂得尽是黄斑,不费吹灰之力就混入了陈都,又找到伏玲,让她撤出宝庆府中的人,那样一来,宝庆府一定会补充人手,又按以前听一凡说过的,找到专帮宝庆府介绍下人的大妈,装做偶遇请她帮忙找活。
那位大妈见她一脸黄斑嫌太丑硬是不肯答应,后来慕容贞塞给她几个钱,那女人见有利这才应允试一试,却把话先说明了,如果人家王府不要,不能怪她不上心。
慕容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钱送给了她,不管事成不成,就别想再要回来,慕容贞暗自鄙视她的贪婪,面上却表现得甚是感激,一个劲地道谢。心里却明镜,宝庆府一下走了几个人,一时之间哪里来得及找合适人选,自己就算再丑点,估计进到府里应该不成问题。
来陈都前,她已想好打算,就是还要进到宝庆府中去,常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在陈都最好的藏身之处,也就宝庆府,一凡大师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她觉得有理。另外她对自己的化妆术和自己的应辩能力也一向很有信心。
果然当李妈看到她时,虽然先前直摇头,后来还是带她回了宝庆府。虽是塞给了秦红珂,不是慕容贞心目中的清香苑,却免费也算是达到了进府的目的。
重新走入这座偌大的府邸,慕容贞心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她心中最后仅有的一丝温情,已全被闲谨给驱除。就算秦红珂夜夜为她家人诵经,也不能让她有丝毫心动,她认为,秦红珂这么做只是在寻找她自己心灵的安慰,是出于她自己的需要,根本与情扯不上分毫关系。
等听到许婵有喜的消息,对人的看法她更是偏激,找寻她五年为她放弃荣华富贵关心她爱护她的人会变,守身如玉五年的人也会变,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慕容贞冷眼看着闲樽一脸假悻悻地上府,又一脸阴郁地离开,心,有种残忍的愉悦。
许婵有喜一事,闲樽这么快就知道,说明这宝庆府里他安插了自己的人,估计也跟自己一样是这几日趁机进来的,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不会让许婵顺顺当当生下孩子,而自己也绝不会让闲庭有机会当爹的,王妃朱奕瑚也一定跟自己是一样的想法。闲庭防闲樽,却不一定能防得了朱奕瑚和自己。
慕容贞冷眼观注着事态发展,见闲庭竟然天天守在零香苑,不觉讥笑,这人一世花天酒地,如今却想做好丈夫好父亲来了,当真此一时彼一时。她就不信闲樽和朱奕瑚会放任不管。
果然,没几日,就听下人们议论,皇上下旨让闲庭带兵去平火族跟白水族间的混乱。
这消息一出,许婵第一个不乐意,只管眼泪汪汪地看着闲庭,一脸的不情愿,闲庭当然知道闲樽打的什么主意,也猜到府中有闲樽的人,他着人秘密调查了府中新进的几个下人底细,都没什么异常,个个有根有底有具可查,只有秦红珂苑里那个下人韦秀莲稍微特殊一点。
她登记的信息是家住济水南面的山区,去年那里逢上久年不遇的大冻,一家几口昼皆冻死,只余她一人死里逃生。虽然她没家人,那里的乡保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她这个人,但去年那里的确逢了大冻,半人厚的雪一个月都不见融化,也的确死了很多人,也的确有全家都死光的。除了韦秀莲,其他下人的父母家人俱详详细细。
闲庭看来看去就只那个韦秀莲可疑,暗地里亲自查看了几回,见她面黄肌瘦,一脸斑点,很丑,其他却并没什么异常,不串门,不多话,稳稳当当地,便渐渐去了疑心,也不能因有事,就草木皆兵。查不出闲樽的人,闲庭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离府。
他有心带许婵一同去,经大夫一检查,说胎相不稳不易奔波劳累,闲庭有心装病不去,可又不想放过这个好容易等到的带兵机会,听说还是任疯子给他当副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皇兄这是摸透了他的心思,故意给他下的饵。
正当闲庭左右为难之际,王妃朱奕瑚来到了零香苑。
“阿庭,你放心去吧,许妹妹就交给我,她和孩子若有一丝差次,我提头见你”朱奕瑚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闲庭紧紧望着这个皇兄当年替自己选的王妃,尽管在这些年中,她的确象皇兄预言的,对自己有诸多帮助,也没发现她跟皇兄有过多接触,就是去年她父亲以母亲病重诱她回家将她软禁,让她与自己断绝关系,她不惜与父亲翻脸而偷偷逃了回来,这样的她,应该值得信任的。
“阿庭,如果这世上你只有一个人可以相信,那就只能是我”朱奕瑚直视着闲庭,目光一片坦荡,她爱闲庭,已爱到了失去自我,从见闲庭的第一眼,从他搂着自己,喷着热辣辣的气息在自己耳边甜腻地轻唤“奕姐”,从他软软的唇片熟悉了自己的全身,她就发誓,这辈子她生是闲庭的人,死是闲庭的鬼。为了闲庭,她可以付出一切。
“奕姐”闲庭伸臂将朱奕瑚搂在胸前,吻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发丝,心中涌过暖流“我走之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你了,阿婵无论如何你要照顾她,也许…。也许这孩子将是我一生唯一的子嗣,绝对不许有差次,她的饮食你必须亲自尝过,才可以让她食用,皇宫送来的所有东西,她一概不能碰触……。”,闲庭说不下去了,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絮叨又牵肠挂肚的男人。
朱奕瑚心中闪过淡淡的忧伤,让自己先尝食物,再让许婵吃,敢情她比天宫的王母娘娘都尊贵么?曾经,她可也怀过孩子的,只怨闲庭那时太年轻,不知道珍惜,如果他能有象今天这样千分之一的小心,也不至于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往事已矣,再提又有什么用,朱奕瑚打起精神拍拍闲庭宽阔的后背,柔声安抚“放心,有我在,许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安心朝事”
三日之后,经过简单紧张的部署,闲庭已做好启程的准备。闲樽亲自出宫为他践行,分手时,闲庭习惯地去抱别闲樽,不防闲樽却漠然一笑将他制止“阿庭,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毕竟君臣有别,别让大臣们说了闲话去”
闲庭深深看了皇兄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哈哈一笑,一声呼哨,扬鞭上马,回头冲闲樽按君臣之礼规矩地抱拳做别“皇上,微臣就此告别,就等着听喜讯吧”
旭日照耀下,三万护国军浩浩荡荡开出了陈都。行了十余里,闲庭忽然拉马停下,悄声吩咐贺老二“你返回府里将闲三和她新入府的丫环立即带来,跟王妃就说,本王让她们一路侍候食宿的”,他还是不放心那个一脸黄斑的丫头。
------题外话------
诚心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