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找门路,救兄弟 阅读至0%

第76章 找门路,救兄弟

书名:缘深情浅 作者:如雪生命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12
    一大早的,苏府里的门童就跑的腿儿都断了,七少爷没有早起的习惯,这个时候天还是蒙蒙亮,谁敢去打扰了七少爷的休息,不要命了。
    可是大门的耳房里坐着的那一尊神更加要人命,上蹿下跳的折腾的一整个门房的人都生不如死,每隔一会儿就要知会一个人进去跑一趟问问七少爷睡醒了没。
    七少爷没睡醒还不准去通知老蔡伯,说她是来拜师的,拜师讲求的就是个心诚,自己特地起了个大早的在这里等着七少爷,才能显得心诚。
    好嘛。
    您心诚就心诚吧,自个儿在这儿默默等着不是更加的心诚么,干什么还折腾我们个没完啊。
    七少爷爱清静,那个院子离这里山远海远的,跑一趟还凑合,大早上的打着瞌睡跑这么几趟,心肝脾肺肾都跑的颠倒过来了。
    人家还有理由:老子在这里干等着,师父他老人家又不知道,怎么能知道老子的心诚了呢,老子好不容易心诚一回,师父他老人家要是不知道,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子的心意?
    这一番的论调几乎让通传的人气的一拖鞋拍死她了事。
    从五更天开始一直折腾到日上三杆,耳房里一堆的奴才累的气喘如牛,躺倒一地。
    老蔡伯被人请到耳房里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气色好的不像话的小公子翘着二郎腿,悠嗒游哒的磕了一地的瓜子皮,一地躺倒的奴才东倒西歪的叫苦不迭。
    这小公子不是别人,真是前几日七少爷在自己的院子里盛宴款待的罗少主的那个闹心的宝贝徒弟,下人们都认得,看着七少爷那着紧的样子,谁敢怠慢一刻?
    弹了弹灰白的袍子角,老蔡伯笑的慈祥趋前行了个不大不小的礼问道:“四少爷。”
    转头对着一地哎呦嘿的奴才们不声不响的喝斥两声:“四少爷大驾,怎的这么不晓事,连个去通传的人都没有,白叫四少爷在这里等着,七少爷知道你们怠慢了贵客,可仔细你们的皮。”
    王庭贺像模像样的站定了摆手做样子:“老伯您太客气了,是晚辈不让通传的,晚辈听说七少爷在书法上是个难得的高手,这不是有心向学,特来讨教一二,既然是求苏大哥赐教的,自然得提前沐浴更衣熏香的在这儿候着不是,不怪他们,不怪他们。”
    下面的人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您老人家都把人使唤的脚不沾地了,还不叫通传,您老人家狠!
    看着那个撤去了二郎腿,撤去了倨傲姿态,撤去了手里的瓜子,撤去了颐指气使的螃蟹模样变身成为乖乖徒儿的小公子随着老蔡伯恭恭敬敬的向院中走远的身影。
    耳房里向来恃强凌弱的一干奴才们不禁齐齐松了口气,内心里对七少爷的佩服之情不禁山呼海啸一般,这么个刺头儿愣是拜服在了七少爷的袍角之下,七少爷威武!
    一路跟着老蔡伯到了苏绍七的院子,前些日子只是见过这院子屏风之前的一些精致陈设,这一次随着老蔡伯苍老的步伐,一步一步领略了内院的奢华,更加的让她心惊。
    常听人说:为官三代,方能懂得吃饭穿衣。
    他们王家顶着个大顺王朝顶级富豪的牌子,名声甚是响亮,其实那个死板的老爹却是个不大讲究吃穿的老学究。
    若说是王家有多少的没用的破书,那是数都数不完,可是说到奢华,也不过是珍珠、翡翠、白银、檀木、真金、玛瑙、翠玉罢了。
    就算是黄金铺地,看得久了,也没什么稀罕了,不过是抬抬眼皮的事情而已,三年下来,她再不会去干晚上去祠堂里偷祖宗的黄金牌位的蠢事了。
    可是转过屏风,真正领略了苏绍七这院子里的妙处,她真的狠狠动了一番把这院子偷回家的心思。
    随便走两步都能看见古书上记载的有名的人用过的古董,哪怕就是不起眼处的一只花盆说不准细细去辨识,就能惊喜的发现是百八千年哪个牛叉闪闪的人最钟爱的一个呢。
    王庭贺虽不识得什么古董,可是和罗向诚那个情趣优雅高贵到一定境界的人相处了这些年,那眼睛看惯了他手里握的、腰上系的、头上戴的、行走穿的、平常把玩的东西,也多少陶冶出了点儿贵族的品性。
    除了她一张口就飙出来的雷人的话以外,王庭贺多多少少其实还勉强能够得上贵族这个词儿。
    七八个穿戴不俗的美女从她面前走过,对于王庭贺这样格格不入的人也没有侧目半分,连平常洒扫的丫鬟都这么处变不惊,可以想象这主子该是何等的妙人。
    老蔡伯在一处做工考究的镂空花门边停住,躬身道:“七少爷。”
    里面半响传出一声不太明显的哼声:“嗯。”
    老蔡伯这便是知道苏绍七醒了,声音更加的恭敬道:“四少爷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一个峻峭的美少年,淡淡的瞟了王庭贺一眼道:“进来吧。”
    王庭贺一双眼睛直直盯在那美少年的脸上,心思回转,在那不像样的地方停留半瞬,将苏绍七的性取向狠狠怀疑了一回道:“这位小哥,劳烦您前面带个路。”
    小哥被她那莫名其妙的眼睛盯的心头毛蹭蹭的,一甩手,当先向房间里走去。
    转过几道颜色渐渐加深的帷幕,王庭贺眼瞅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一个绣榻上坐着,如水的乌发半披在肩头,三个丫鬟正在轮换着上前伺候他梳头洗脸。
    看见王庭贺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苏绍七淡淡抚开一个丫鬟递上来让他看的青玉色长袍笑道:“我还当那一日惹了你们师徒,你是再也不要蹬我苏家的门槛了呢。”
    王庭贺在丫鬟推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笑眯眯把这房间打量了一遍,并不回答他的话,将话头岔开了道:“苏大哥这房里真是绝顶了,只怕皇帝也住不起的呢。”
    “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在这里住下,只是容我猜想,你莫不是和罗少主真正生气了吧,连城东别院都住不下去了?”
    漫不经心的一笑,王庭贺此番涨了见识,心情很不错:“苏大哥神算子啊,老子此番正是为了这一桩烦心事来的。”
    苏绍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哦,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准备写封信给罗少主剖白剖白你的心迹了?”
    王庭贺捏着桌子上放着的几个茶果子,吃的喜笑颜开:“剖白心迹倒算不上,就是老子素日混账惯了,最见不得扭扭捏捏的蝌蚪字儿,早年间也因为上学的事情和老爷子结结实实的闹了个天翻地覆,所以学业上算是个半吊子,今日特地来求一求苏大哥教一教老子这半吊子的徒弟,好歹老子能完整的写一封信给大仙儿诚心道个歉。”
    穿戴完毕,苏绍七挥手让下人都退了,笑道:“这么说你是来求我的字迹的,想让我先给你写一封,你好拿回去临摹临摹。”
    王庭贺抚掌道:“苏大哥甚懂我心啊,就是这么个意思。”
    苏绍七扶额笑道:“你如何认为我就必然答应你这个请求?”
    王庭贺捏着果子笑的不怀好意,仰头将果子扔进口中,呜呜囔囔的吃着道:“老子晓得苏大哥你的顾虑,此番老子也算是个皇太子党的,若是老子临摹了你的字,说不准哪一日就用这个技术把你陷害了,是不是?这个老子考虑的也周全,老子的这个草稿早就写好了,您用左手临摹一贴,勉强像个样儿就行,老子此番确然只是想把字儿写的像样儿些,让大仙儿求个心情顺畅,您看……”
    苏绍七淡淡笑,这厮是个典型的滑头,左手写的就不能陷害了?有心想织网的人,便是自己用脚写出来的字她也能利用。
    只是她能说出来这一番话,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向来就是左手写的字比右手还要好些。
    既然她不知道,那左手想必临摹的出皇太子的字迹她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就说这是自己左手用着不大灵便,只能写成这样,她想必也不会怀疑。
    想定了主意,他爽快笑道:“我本就是一个小小顾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苏某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也罢,书墨,取文房四宝来。”
    那漂亮的不像话的美貌少年在门外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取了文房四宝在桌上摊开,镇纸压平,苏绍七左手捻起细狼毫,饱蘸浓墨偏头笑道:“到时候罗少主看出来是苏某的笔迹,四少爷费口舌解释的时候,苏某可不管了。”
    王庭贺眨巴眨巴眼睛道:“他能看出来你左手写的字么?唔,那你别写那么好,勉强能看就行。”
    苏绍七一笑,就这她那满篇鬼画符的字迹临摹了一遍,狼毫一掷道:“行了,你来看看如何。”
    王庭贺凑过去瞄了一遍,眉开眼笑:“七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字儿不错嘛。”
    苏绍七一边洗手一边笑道:“便也只有你看的下去,只怕拿出去了,我都看不出来这是我的字了。”
    王庭贺哈哈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啊。”
    又留在苏绍七院子里吃了午饭,王庭贺把封好的信揣进怀中,就骑马回了城东的别院。
    一进自己的院子,啥都不管,先叫了秋伯秘密的把城里的隶属于王家的两家大的笔墨铺子的老板叫了来,说要定大批的宣纸,自己要用心学写字了。
    两个一胖一瘦的老板刚刚进了院子,王庭贺就一把将两人拉了进屋,哗啦将怀里的信展开,铺在桌案上道:“两位都是常年在笔墨上用功夫的人,快来给老子看看这纸上的墨有什么蹊跷。”
    两个老板各自扒着信看了半响,木愣着脑袋,闹不明白这平平常常的一封信有什么暗藏的玄机,白墨轩的老板奇道:“不知道这四少爷是想让我等查看什么玄机,还请交代清楚些,我等才好细致去看。”
    王庭贺趴在桌子上,神秘道:“以两位老板来看,这墨竟是极为平常的墨吗,有没有什么是与别家不一样的,或者说这纸有什么别的不同,只要是不同就好,不管是哪个方面。”
    瘦高的文轩阁老板捻着胡须慢悠悠道:“这墨是一等的好贡墨,只是其中掺了极重的天竺花,惯常使用此墨的人身体定然不爽利,或者常年病痛缠身,天竺花的香味有镇痛的药用。”
    王庭贺捧着一杯温茶点点头道:“这纸有什么不同的吗?”
    “这是我白墨轩的极品宣纸,并没有什么异常。”白墨轩的老板信心十足。
    唔了一声,王庭贺兴奋的道:“真是多亏了两位的解读,今日之事绝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老子打听了些什么,要是让老子知道这消息是从谁的嘴巴里漏出去的,你们都知道王小二的手段吧。”
    打发了两个老板,王庭贺在脑子里把这几天的行程捋了一遍,先把信给大仙儿送去,趁着这两日闲着,去黎玦那混蛋的府上混两趟,把京中的大致形势查看查看。
    等着书呆子出来上香的时间去见见他,了解了解宫里的情况,然后划分出来敌我双方,看看哪一股势力可以利用,再去找一场大仙儿。
    心中把主意拿定,裹巴裹巴被子,准备先睡会儿,明儿去黎玦府上还需要精力的很。
    这边刚刚歇下,就听见房顶上轻轻一动,王庭贺何等警觉,手中正抓着的一把锋利的匕首顺着发声的房梁就掷了上去。
    嗡!
    匕首被人一挡,深深扎进了房梁的木头上,震得房顶一阵嗡鸣之声。
    眼前一黑,王庭贺已经知道了是谁来了:这个爱爬人房梁的小贼。
    抓着被角,她仍旧很是利落的一掌拍在床上的软被上,身子飘开了一丈之远。
    黑影只是在她床帐前停了一瞬,来不及眨眼,黎玦那一张让她想一拖鞋拍扁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邪恶一笑,黎玦一只手拎着她紧紧捂着的被子角,唰的一声就全部剥了下来。
    “黎玦!你特么的能改掉这个当贼的爱好吗?!”王庭贺哀嚎。
    “小师侄,你师父把你托给本王了,今儿本王得空儿想了想,应该看在师兄的面子上管一管你。”黎玦笑盈盈的在她床上一坐,一尊神一般入定了。
    喝骂一声,王庭贺怒了。
    “你是来管老子的?!且不说大仙儿让你管老子是照看老子的安危,老子遇见什么事儿的时候你半个影子都没见着,老子要睡个觉了,你倒颠儿颠儿的跑来胡混,以老子的眼光看,你就是纯粹来找茬的。”
    黎玦薄唇轻动,笑她:“你的眼光若是能灵验,就不会看上一个没用的脓包了。”
    “你说谁呢,说谁是脓包呢?!”王某人的智商再次被侮辱,怒发冲冠。
    睁开一只眼睛,黎玦不屑的瞄了她上蹿下跳的身影一眼,猿臂一伸,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砰一声,一脚踏在床沿上,揪着王庭贺的衣领就窜上了房梁:“皇上要见你,跟本王回去换身皮。”
    一条黑影在街上狂飙,转弯、换步没有半分凝滞。
    只是随着这条黑影飙过的街上无不留下一路撕心裂肺的嚎叫:“黎玦,妈的,你放开老子,老子身上还穿着内衣啊,老子是个女人你知不知道,老子走光啦……啊啊啊啊啊,你大爷的你找死是不是,停下!”
    在距离顺王府高大的门楣半里路的距离,黎玦手腕上的劲儿一松,啪嗒一声,被提着跑了整个京城的王庭贺被抛在了街边。
    “靠!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你当老子是棉花做的吗?!”还没有摔在地上摔个实在,王某人就一手撑地,弹跳而起,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妈的!
    老子自忖现在还打不过你,就算是次次被你欺负也都差不多的算了,没想到老子的步步退让就让你小子以为是老子怕了你了。
    今儿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日后你还不拿捏老子像拿捏个软柿子一般的顺手?!
    黎玦放手的瞬间就记得侧一侧身子,果然成功躲过一劫,锋利的匕首擦着腰间的玉佩表面而过,带起一溜火花,看来她真是恼了。
    王庭贺一击不成,身子都没有反过来,手上的匕首直接从背后就向黎玦的背心刺去。
    黎玦听风辨位,剑鞘一竖,挡住匕首寒光闪闪的锋刃,鼓足内力一震,匕首尖眨眼间被震碎一地。
    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王庭贺的手腕,双臂使力,狠狠一拉,将气的发疯的某人控制住了。
    啪啪两声,脚下的较量也被瞬间摆平,黎玦飞扬的眉梢看起来特别欠削:“小师侄,你这个样子见了皇上,可不怕全族遭殃吗?”
    王庭贺被气的脸颊鼓鼓的,眼圈都红了:“关你毛事!”
    “是不关本王的事儿,只不过是你那不争气的书呆子兄弟和皇上说的,这三年来是你宝泉城王家救助的他,皇上这么巴巴的见你,自然是为了赏一赏你,你若是还这幅痞子的装扮进宫,只怕这辈子都得顶着个男人的样子活着,若是让皇上哪天发现了你是个女子,这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黎玦难得正经的和她解释这么多。
    王庭贺这奇葩的脑子却跑偏了,很兴奋的问道:“你是说今夜老子就可以进宫见到书呆子了?”
    黎玦只想一把把这混账撕成两半算完事儿,眉头狠狠皱了皱:“你很思念他?”
    王庭贺挣扎两下,挣扎不开,委屈的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道:“也不算是思念,老子就是担心在宫里他被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个人真心实意的关心关心他,怕他寂寞,怕他想老子,怕他想不开,怕有人为难他了他,就知道干巴巴的受欺负也不知道还击……”
    啪!
    正自个儿巴拉巴拉个没完的某人被黎玦一把扔在了地上,留给暴怒的王庭贺一个伟岸的背:“这么想着他,还不快进来梳洗打扮,晚了可是连屁都见不着一个了。”
    王庭贺一边揉着被摔的发疼的屁股,一边笑嘻嘻的嘟囔:“老子就知道师叔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不会和老子计较那点儿割伤你的事儿的,看看老子的眼光多么好,您一直还都替老子关注着书呆子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的还大老远的跑来通知老子,师叔威武……”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