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捋了捋睡的横七竖八的发钗,从榻底下拉出一双艳红的靴子,觉得在这么一个姑娘脑子开始转动的艳阳天里,得有点儿鲜艳的色彩搭配一下。这是一个慌乱的世界,在我准备结束我长达一百二十年的制气生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刨除掉姑娘我的房间还好好的杵在那个憋屈的小山包上之外,其他的一切东西居然已经漂移到了至少三公里外的另一个山包上,我不确定的将手搭在额前认真审视了一遍,这不是做梦,那个破烂到让叫花子都不愿意栖息的山门确确实实在另一个山包上得意洋洋的矗立着,我表示很不安,生活出了乱子,神仙都挪窝了,远远的看见一个跑的满头汗珠的佝偻身影,我右眼皮猛然跳动了几下,下意识的想找个地缝钻一下,流年不利,让姑娘百年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老不死的青云道长,我本来打算装作没看见,奈何这老儿是在热情的洋溢到了心尖尖上,离数里的远路就冲着我大吼一声:“丫头,丫头。”果然世事无常,我一个不小心栽倒下了山包,双眼一闭,咬着牙关就滴溜溜的滚了下去,接近地面的时候,还不忘记捏个诀将自己隐身一番,此番再见旧人,多少有些不好交代,想当初这老儿一身浩然正气的说:此等魔头,我只恨没能亲自手刃。“余音绕梁一般在姑娘的脑海里盘旋了近百年。
这么一隐身倒不要紧,再睁开眼睛,便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从山包上滚下来的时候,逃命冲忙,忘记了查看地形,若我所料不错,大概这么热闹的街市就是棋联山下的村落了,我双眼放光,这际遇可遇不可求,想当年我尚是个相国府闺秀的时候,拜佛拜的热衷,最是向往神仙的无拘无束,这是多么好的命格,想当神仙,这一梦醒来就便成了神仙,八万年前向往的要死不活的自由现在是一抓一大把,无处挥霍,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信步走在人潮中,往事一幕幕犹如在眼前上演,就是那路上打架的混混也觉得亲切了不少。略逛了几家酒楼,觉得这么在凡间晃荡果然不错。
这么想起来就要去前世的故乡瞧上一瞧,依稀记得应该是尚宛城,打听了许久,却没有人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在酒楼的一角寻了个破热闹的座位,不死心的又向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打听:老爷爷可曾听说过尚宛城么?”不想这却是个耳朵不好使的,废了我半日口舌,这老儿只是一经的摇头晃脑,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心思单纯,我火大的瞪着戏台上一水儿的做派,这时候,旁桌上一个身材略微瘦削的白面男子轻微的敲了敲桌沿,双目专注的对着戏台,眼中甚是飘渺道:“上古尚宛城早就消散在了黄沙劲风中,姑娘要找恐怕有难度。”我手中茶盏一歪,阖盏的滚茶尽数倾倒在了一身刚上身的素纱上,咬牙一笑:“这位公子好记性。”他眼瞳微转,眉梢处含了一丝淡淡的笑纹,折扇一开:“客气了。”待一曲丫丫咦咦的戏文吊完,他就着凳子侧了侧身,大半张的脸对着我,仍是那一丝的笑意,举手端茶的动作颇有帝王的尊贵之气,想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我有几个朋友正在前往上古尚宛城寻找宝藏,如果姑娘有兴趣可以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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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实在太忙,不好意思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