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苍为了保护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姑娘也觉得应该表示感激之情,早早的就吩咐家老儿备好灵芝,要个儿大的,好去南海探病,莫邪闻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来就很黑的脸更加黑了,这一日恨恨的将筷子捣着碗道:“南海是个不祥之地,晴闵不许去。”我因为不知道到南海怎么拉下脸表示感谢,正自心里苦闷着,闻听他也来添乱,只胡乱摆摆手道:“将军别这么添乱,好好在家里呆着,等着伙夫给你做糕点。”他越发将碗捣的啪啪响,我甚是烦闷,夹了块不知是什么肉扔到他碗里道:“别敲了,自己又不是不会夹菜。”谁知他又慢悠悠夹到我碗里道:“南海吃素,晴闵不能待的久了,要饿瘦了,本将军亲自去南海逮你回来,记得不要和那小子眉来眼去的。”我一口粥卡在喉咙里,姑娘什么时候和庆苍眉来眼去了?实在冤枉啊。
他一块一块的肉从家老儿张的瓢大的嘴巴前绕过去,撇到我的碗里,不大一会儿,两盘荤菜瞬间移到了姑娘的肚子里,瞧着家老儿和伙夫恹恹的脸,我打了一个饱嗝,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在小童儿指引下,我拜别了菩萨,进了一间缭绕着穷酸气息的禅房,庆苍正在打坐,本上仙寻了一个相对来说不应该那么破旧的凳子坐了,他周身都是金黄金黄的云雾,想来这是他的仙根,前些日子见他吐出的血也是金黄金黄的,三界之内还没有见过那个仙者拥有金黄的血液,据传说只有上神焦尾琴的血液有些许的黄色,因是沾染了一些佛家的缘故,这庆苍这么金黄的血液,难道竟然是出身佛家不成,我在这里正自胡思乱想,他显然已经打坐完毕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瞧着我一动不动,我一时怔在那黑沉沉的眸中,半响才惊觉自己来的目的,狠狠呸了自己一口,清了清嗓音道:“那日多谢元帅相救,呃……这个是灵芝,你备着养伤。”他曲腿支起手臂,换了个姿势继续瞧着我道:“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必担心。”我往前送谢礼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法,一时不经大脑来了一句:你可以留着下次用。真是恨不能一巴掌将自己扇的灰飞烟灭。他阴阳怪气的觑了我一眼,竟然还一本正经道:“以后也没有用了,老元帅刚出盘古石柱,带出的魔力是天地的,我若不去挡一挡会把天罡鼎撞碎的。以后他的魔力就不会这般强了。”真是一个有担当的神仙啊,我兀自神迷不已,举着灵芝的手犹自像标枪一样,他微微一笑道:既是盛情,我便收了吧。“他多半是救场”,收回手时,我脑海里这样一个念头闪过。
他双掌合拢将灵芝化作粉末,腾出右手向我伸来道:“茶”我一个愣神,明白这是问我要的,慌去摇摇欲坠的木桌上倒了杯凉茶递了过去,他将灵芝粉末撒进杯中,就着喝了下去,再闭目养了会儿方微微点头道:你对我的出身有什么疑问?“我蓦然一呆,他怎么就知道我在怀疑他的出身,难道他修为竟然高到这个地步了,可以随意探听神仙的心声了?呵呵干笑两声,哪个神仙不忌讳点儿什么,三界都知道庆苍神君忌讳别人打听他的出身,想必出身不是多么光彩,这就如凡界如果是个叫花子一朝得势当了皇帝,他就会把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叫花子的人统统杀了灭口,这叫皇家秘史。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八卦成可贵,小命儿价更高啊,再呵呵干笑两声道:”元帅说哪里话,修灵向来对这些八卦秘辛不是多么在意,想是有那个把的小仙不懂规矩,扰了神君的耳朵……。“”我是八万年前受昭华将军点化,魂灵伏在往生海畔一块通灵礁石上化的仙胎,曾经拜在观世音大士的座下修习过,因前生是个人形,所以不用受那天道的劫数。“他打断我的话,说起来倒是比姑娘幸运的多。既是天地所化,自然也没有个父母亲朋,孤苦伶仃的,想必这么一路晋升也吃过不少的苦头,颇让姑娘心疼,既然他开了这么一个头,我也就顺杆爬了上去,心一横道:”那神君离乌山上的女丹青?“我也本是试探一问,他那里一双眼睛沉沉的把我瞧的心里发毛,他眼中尘浪翻滚,像是有万万年化不开的劫数在轮回,这么翻滚了几个翻滚,在上仙我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瞧的生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时候,他猛然闭了眼睛道:”不过一个俗人罢了。“
俗人?似乎上仙我没出生的那个岁月才是一个巨浪翻滚的岁月,魔君莫邪因为一个俗人被压入了天罡鼎,这后现代的庆苍神君居然和俗人也有一腿的样子,着实是一个俗人也疯狂的年代,就连昭华将军都因为一个小妾愿意下界树旗为妖,那里像现在这个年代,想瞧个热闹都得有等死佛陀爷爷的耐心,这样说来,上仙我的出身才是个悲剧呀,超级至尊悲剧!
庆苍是个外冷心热的神仙,我是这么觉得的,经过这段时间下来,这个神仙对三界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这样的神仙会和我们小小的伙夫计较什么吗?难道伙夫的舌头不是他割的,那他那日的那句”你说那个地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鬼上身了?倒也没听过哪个胆儿肥的鬼敢上神仙的身啊?”你能从我身上看出来一只花吗?“庆苍探头过来问。”呃“我一个闪神,眼神聚焦了半天,终于发现了眼前一个硕大无比的脸,又是一个惊悚的趔趄,成功撞上了庆苍神君的刀伤,再成功的倒向了那个一进门就看起来很有碎成沫沫的凳子,幸亏神君的力气大,捉了我的袖子猛力一扯,许是重伤中神君的力气控制的不是很到位,倒是没有撞到凳子上,却直直的一头扎向了窗台,”砰“的一声,上仙一秒钟变独角兽,满眼金星中只看到庆苍一脸的惨不忍睹的表情,上仙我好像又丢人了。
午饭桌上被散财小童笑话的更加丢尽脸面,之后被一脸郁闷的庆苍带到莲花潭上采了莲心往本上仙的脑袋上胡乱一通涂抹,虽然手法过于粗糙,不过凉丝丝的确实好了不少。他捧着上仙的一张独角兽的脸左右端详了遍道:”明天往哪里再在左侧额头上撞一下就对称了,说不定三界之内还会把你当成龙女。“真是太恶劣了,本来凉丝丝的额头又感觉腾的冒了一把火,几乎感觉到那个包上腾腾的冒上烟了,”神君果然想我兔子窝都没有好日子过,先是割了伙夫的舌头,再是撞了上仙我的脑袋。不知下一步还有什么好的打算,不如先说说,我们兔子窝也好配合配合,免得神君多费手脚。“他呆呆望着我,半响喃喃咕哝了一句什么,也没有听得懂,大致就是说姑娘发火起来别有风韵什么的,这在家老儿的故事里听到过这么一句话”姑娘一怒,竟然让本公子倾心不已“这一般是那风流少年逛青楼时点花魁时的说辞。真是相当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