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犹豫。
“吉王谋逆,幽禁于皇陵。终生守陵,修身养性。皇上皇恩浩荡,吉王家眷另行婚配…”太监宣读完圣旨,再懒得去看一眼吉王的一众哭泣的妻妾。说心里话,他在心里看不起她们。地上的一
个个女人浓妆艳抹,有些或许红了眼圈,但是大多数不过是为了生计面露悲苦,再之后,还是拿了皇上赏赐的银两盘缠回转,另谋生路。
小太监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比起自己这些身残之人,这些女人更加冷血无情。树倒猢狲散,一如当前的吉王府。即使是关系亲密又是亲兄弟的司空止还不是为了避嫌,不敢来一趟吉王府。小太监转
身欲走,却被身后两只手拉住。
冷衫儿心悸的看向同样拉住小太监衣襟的雨烟。她知道雨烟,是吉王最宠爱的姬妾。司空吉无事的时候通常都是宿在雨烟的房中。在王府里,雨烟的地位从来都是在她这个正牌王妃之上。
但是现在不同了,司空吉倒台了,雨烟没有了倚靠。只是雨烟拉着传旨的小太监的衣服这一举动令冷衫儿不懂。冷衫儿拉住是因为她认得小太监是司空仲的人,想问他关于自己的安排。但是雨烟为
什么?
小太监停下脚步,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身边的人往这边看了几眼,眼中露出鄙夷,但是至少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冷衫儿感觉身上针扎一般的难受。这些日子以来,她受到的最多的就是人
的唾弃和白眼。她受够了,如今吉王倒台了,她的命运要重新改写,她觉得自己再也不用忍着那些人的窃窃私语,终于要正式的穿上华服,站在跟司空仲同等高的位置上,睥睨脚下的所有人。是以当那
人露出那种神色的时候,冷衫儿有一种冲动,她想冲上去抓破那人的脸,甚至让司空仲将那人处死。但是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
小太监转过身,却将正脸微微偏了一些。冷衫儿感觉不满,但是很快她发现了更加令她难堪的事实。因为小太监略带恭敬的冲雨烟点头,“雨烟姑娘,太子对你有新的安排,你精心等候几日就好。
”雨烟点头,一改以往妖娆妩媚,这一刻反而露出沉着理智的美。冷衫儿简直心惊。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甚至她不想去相信这一事实。
雨烟得了确定的回复后,点点头,平静的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去看冷衫儿一眼。对于冷衫儿的身份也没有一丝好奇和惊讶。冷衫儿的心渐渐凉了。她确定雨烟是司空仲的人,但是雨烟知道她的
身份,她却并不知道雨烟。
小太监说完已经要迈过门槛,冷衫儿中追上去,急急地开口,“那我呢?”仓促间已经完全忘了礼数,她甚至害怕司空仲从此不管她了。小太监回过身,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冷衫儿。“太子没有吩
咐很多,如果你不急,可以等。”说完,再不管冷衫儿的错愕,大步离开。
风一吹,单薄的衣衫抵御不了寒风。冷衫儿抱紧了肩膀,慢慢滑坐在地上,无力站起。心里慢慢变凉…
相比之下,纵王府就愉快了许多。
不因为别的,白木来了。这一回白木公然以神医的身份拜帖,进入纵王府,天下皆知。袖儿还在房中织毛衣的时候,胭儿走进来报告的这事。袖儿吧唧吧唧嘴,神色不明确的说了一句,“这回他聪
明了!”这个他说的当然就是白木。想当年,在王府假山的秘洞里,冷袖儿彻彻底底的欺负了一回白木。那一声“姐姐”至今环绕在耳边。过去了这么久,有些感情慢慢萌发了,后来,慢慢枯萎了。
。
走在前往司空纵书房的路上,有门房过来禀报,“门外有人递上拜帖,说是王妃的丫鬟。”袖儿接过拜帖,看了一眼,递给胭儿。眼神一转,吩咐门房,“带到王府正厅吧。”下人应是。
胭儿嘀嘀咕咕,“这个曲冬儿还不死心啊!”
袖儿抿嘴一笑,瞟见拜帖的署名“冬儿”。心里有点期待,有点雀跃。曲冬儿终于要名正言顺的回到纵王府了。她的丫鬟?这个身份也不错。“你应该跟她学学,至少在追男人方面,你还差的很多
!”袖儿存心想看胭儿的囧样。胭儿果然红了脸,啐了一口。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一颗小心飘飘荡荡,屠朱还没有回来找她,似乎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这样想来,心里甜苦掺半。
白木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司空纵坐在上首。两人正在说起司空鸿的身体。袖儿推门进来,墨净露出无奈神色走在其身后。墨空眼中有了笑意。一看就是墨净又被王妃给“涮”了。被冷袖儿欺负惯了
,竟然也慢慢学会了这些新鲜的名词。有时候,墨净会或有或无的念叨起王妃。又一次把墨空念叨烦了,就问他是不是受虐狂!
白木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眼中有情绪闪过。袖儿脸上有笑意,眼中却平静如水。白木看到,心中一痛,而后慢慢平缓下来。可惜他的平静不是袖儿想看到的,袖儿眼中的古怪一闪而过,幽幽的开口
,“上一次在这里看见你,你好像还叫我姐姐吧。”一句话,说者有心,闻者有意。白木在袖儿的调侃下,慢慢红了脸。不禁想起那是自己头一次见到冷袖儿时候,书房中的一片混乱。还有在秘洞里,
冷袖儿的手段…
司空纵看了白木一眼,眼中有了思索,却没有插话。
“走吧,前厅备了些饭菜,就当为白木接风洗尘了。”说完率先起身,离开。
三人刚坐好,曲冬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屋子。管家见到曲冬儿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但是那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如今的曲冬儿衣着虽然朴素,但是周身流淌着见过风尘的气息。
早已经跟当年天差地别。是以老管家虽然觉得面容熟悉,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木有些愣了,曲冬儿率先开口。“主子。”简单明了,却是对着袖儿说的。袖儿古怪的望着白木。“恩,回来啦。”司空纵没有任何表示。这顿饭,四个人吃的怪异。有两个人食之无味。中途有
一段小插曲,就是司空小宝冲进了房间。
“娘亲,冬儿阿姨,爹,叔叔。”一一问好完了,自动爬上桌子,捧起碗,就开始吃。司空纵却放缓了夹菜的速度,对于小宝的称呼略带不满。自己排了第三!于是饭桌上抑郁的气息更加浓厚了。
小宝吃完,放下碗筷,曲冬儿熟练的为他擦嘴,小宝仰着脸接受服务,眼睛却斜向白木。见其一直低着头,小宝眼中顽皮一闪,“冬儿阿姨,你怎么追叔叔追到我家来了。”
曲冬儿有些窘,有些甜蜜。袖儿偷偷的给了小宝一个“干得好”的眼神。不管白木的尴尬,美滋滋的对上司空纵的视线,甜甜一笑,表示自己是良民。司空纵沉吟了一下,竟然少有的回了袖儿一计
不甚清晰的微笑,袖儿受宠一般的大惊。这顿饭就在一拨三折中度过了。
袖儿房间。胭儿端了茶水后,也坐了下来。“以后还走吗?”她跟曲冬儿亦师亦友,在曲冬儿身上看到的,是她身为女人该学习的。
曲冬儿洒然一笑,“暂时不走了。”这话是对胭儿说的,也是对袖儿的一个交代。袖儿织着毛衣的手不停,头也没有抬一下,但是曲冬儿知道她明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曲冬儿站起身,胭儿引着她去了她自己的房间。临走之前,曲冬儿看了袖儿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她对冷袖儿的观感很特别。袖儿人不光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情敌,更是她的目
标。她自负女子也可以参与天下,回过头来却不得不说冷袖儿的能力让她兴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她突然懂了,为什么白木的目光始终难以离开冷袖儿。只因为这个女子太耀眼,生活在低调中张扬
!
胭儿走在前面,不经意的回头,“什么时候去看看伊空儿?她过的不太好。”
曲冬儿抿唇一笑,对于胭儿的挑衅不予回应。头顶的暖阳照在身上,越来越暖,越来越安逸!不禁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