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呆三日没人理睬。这天早上,袖儿神神秘秘的离开,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姑娘们还在精心排演舞蹈,王班主倒是不在,估计忙着应酬去了。天气阴阴的,闷的人心理发慌,在屋子里实在坐不下去的袖儿开始四处乱逛,东看看西看看,倒是也有那么一点捉迷藏的味道!
一身白色衣裳,不是什么昂贵的质地,自有一番写意风流。这样形容一位女子本应该很不搭调,奇异的是冷袖儿确实给人一种柔美中透露出自在肆意的观感!
白敬封走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女子妆容未施,素颜朝天…微侧着的脸上依晰能看出勾着嘴角的弧度,那样的角度该是如何的自在,如何的不理世俗!
白敬封一怔,何时他的府地来了这样气质的娇客,略一思索,缓步上前。
“在看什么?”有点孩子气的想知道她被这样的陌生人打扰后的反应,话说的突兀又大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内心有点嘲笑自己的幼稚,这还是大蒙国白大人的作为吗!渐渐的竟也有些期待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袖儿没有回头,摇晃着脑袋,轻轻悠了悠酒坛子,出口的是诗意旷远。白敬封一愣,想不到那女子竟然吟了一句诗。细细一品位,忍不住心中叫好。兴趣一起,大步跨出,走近那女子,一撩下摆,洒脱坐下…到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女子!
“你说‘如此多娇’的时候,可有把自己算在里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怎的如此莽撞!
袖儿第一次转过脸,正视这个三国都出名的白大人,在白敬封脸上看了许久,直到他开始不自在,挑着眉梢轻轻开口“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听清楚袖儿说的话之后,白敬封的脸腾一下红了!心中有一丝尴尬,也有那么一点得意!复杂难明!
转开视线,看向场中练习的姑娘们。新编排的舞蹈真的是为她们量身打造的。款腰,摆首间展现的都是柔美!可惜袖儿看的不是她们的舞技,而是纯粹的赏心悦目!缓了缓,白敬封开口,“听说边境的霓天舞技班舞艺卓绝,如今一观,果然非同一般,真可谓世间少有的精湛!”
话落看向袖儿,只看到那女子提着酒坛子一仰脖颈,动作粗鲁却偏偏潇洒至极!心中疑惑,这样的女子不该出身风尘吧,那一身的风霜傲骨就不是一般舞伶能展现出来的!越来越对这个神秘的女子好奇了!
见不得两人之间的沉默,“这应该是我看到的最精彩的舞蹈了,舞者身段柔美,气质出众!”说着赞扬的话眼睛看向袖儿,期待她的附议…袖儿也很给面子的回头,谈不上美艳却风情的脸上缓缓勾动着似笑非笑…笑的白敬风一阵不自在,好像被看出他有多么的口不对心一样!
“可想知道更美丽的舞姿是何模样…”起身,没有回头,拎着酒坛子转身离开。一顿,面对这样的邀请,白敬封欣然接受,随着袖儿的脚步,始终保持着两步之外,外人看起来的谦和有礼,其实不过是为了避嫌!
寻寻觅觅,终于在花园后面一片偏远的空地上停下来,因为他们的舞者就在前面。
不忍心惊动,两人蹑手蹑脚的坐下来,静静的观赏舞蹈,周围是高高的杂草,两个人坐在里面绝不会被发现。舞者虽然无论从年龄还是功底上来看都很稚嫩,但是舞蹈的风格却别具一格,引人神往,别人舞出来的是姿势,而她舞出来的确实舞蹈的灵魂,内在的丰富,相差的太多…
从她开始舞起,白敬封就一脸惊讶。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舞者,用生命的历程起舞,震撼人心!白敬封的震惊,袖儿看在眼中。素玉,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其它的要看你的造化了。眼中有期望,有欣慰,闭合后再不见,只剩下平静…
袖儿走在前面,白敬封走在后面,走的很慢,都还没有从刚才震撼的舞蹈中走出来。两个人都没有言语,白敬封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走着,袖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白敬封,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莞尔。
“唉…我走了,剩下这半坛子的好酒就归你了!”说着递上手里的酒坛子,竟然真的剩了半坛子,往白敬封怀里一塞,转身潇洒离开。没有给他叫住她的机会,竟然走的飞快,一转身已经不见了。白敬封反应过来刚要叫住她,可是她已经转弯了,甚至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想想,白敬封笑了。自己也很可笑,竟然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坐在一起一个下午,摇摇头,捧起手中的酒坛子刚要喝一口,用力嗅了嗅…在闻了闻…放下酒坛子看向袖儿离开的方向,眉头渐渐皱起,思索良久,最后展眉一笑!放下执念,转身离开。
袖儿想,也不知道当他喝了那酒坛子里的酒后,会是什么反应。因为那是全天下只有五坛的云阙,都在蒙国皇宫里,其中一坛赏给了皇太后,三坛用来招待他国贵宾使节,最后一坛赏给了当朝宠臣白敬封…袖儿喝的那坛就是拓拔戚赏给他的,!还好她还善良一点,至少还给他留了一半!想想确实自己很善良,一边走一边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
往后的一些日子里,白敬封开始忙和起来,准备秋宴的事宜,闲下来的时候会想起那天那位不知名的女子,忍不住一阵好笑,竟然偷喝御赐贡酒!想想也觉得放松了不少,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那女子,心中又一阵期待!即便如此,却没有派人去调查府中的宾客,或许是为自己的想法保留一份期待,或者是怕失望,那样的女子应该不是随便见的到的!所以宁愿相信缘分,嘲笑自己的胆小!却坚持了这样的想法!
那天跳舞的姑娘倒是被属下找到了,那姑娘不过十五岁,倒是稚嫩,舞姿却很动人。私下里找她来书房谈过,问及她愿不愿意进宫时,她犹豫了一下,问“那会不会变的很厉害,再不会被欺负?”想了想,只真实的回答她,这是成为厉害人物的起点!后来她想了好久,哭着答应,她说她知道进宫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她要有出息,给她娘和弟弟寄很多很多的银子…
当时听着感觉自己在骗她一样,愧疚极了,再想劝她不要进宫,她说心意已决!只能叹息,这都是命!半点强求不得!
接下来就一直在忙着秋宴的事宜,无暇分心,她的事也被放在了一边!转弯秋宴的日子到了!
这天是个晴和日丽的好天气,大清早,众人就都起床了,在屋子里忙忙和和的,惹的袖儿也被吵醒,朦着双眼看着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忙着穿舞装的姑娘们。闭上眼睛,默数十个数,终于压下心头的,火气。不甘不愿的起身,净脸,漱口,不施妆容,直接走到门口的马车里一坐,调整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