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马车的帘子,允肆眯着眼睛,抬起头,“回生斋”金光闪闪的牌匾晃得他一阵烦
躁。“白木找到了吗?”
“回宫主,下属们追查到这里,正在缩小范围寻找。”恭恭敬敬的说完,再没有话,
等着允肆的意思。
“那就先去这回生斋看看吧。”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允肆有些自弃的说完,人也
走下了马车。
回生斋里,今天还真巧,是最老的那位老神医坐诊。老神医姓葛。江湖上熟识的人都
要尊称一声葛老。这会儿,葛老正叼着自己的烟袋锅子,啪嗒啪嗒的吸着旱烟,白花花的
胡子一翘一翘,眼睛闭着,鼻子一耸一耸间已经是一股烟气。
允肆进屋的时候,只隐隐约约的看到坐诊的先生位置上,坐着一个老头,也隐约能看
清老头的动作。只不过为了不丢这位江湖上归隐了的老神医的脸面,吩咐下人在患者和坐
诊先生面前垂了一个帘子。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里面的人可是把外面的人的脸
色看个完全。
正直午后,伙计和掌柜的都在打瞌睡。屋里也没有患者,安静的能听见伙计的呼噜声
。
允肆带来的下属名叫管二,管二巡视了一眼屋里,对这里疏忽的待客情况表示不满。
允肆自从进屋没有说过话,面色平静。巡视了一眼屋里,最后走向坐诊先生面前的座
位坐下。“看诊。”
葛老睁开眼睛,就着面前的桌子磕了磕老烟袋。“手。”
允肆把手递上去,放在脉枕上。葛老一边重新把烟袋放进嘴里,一边把手搭上允肆的
脉搏。半响没有动静,允肆身边的管二紧张的看着对面的老头,担心他说出什么没救了的
鬼话。毕竟普通的大夫不见得能看懂主子身上的慢性毒药。要不是为了这回生斋的名声而
来,也不可能让陌生大夫给主子诊脉。
可是他远远多虑了。允肆看了一眼探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指。指甲已经是烟黄色的了,
手上隐隐露出衰老的痕迹,最令人怀疑的是这双手探在脉搏上给人一种野兽爪子的触感,
冰冷坚硬!
允肆毫不怀疑对方的医术,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半生钻研医术武学,要么就是杀人如麻
。回生斋的地方果然卧虎藏龙,区区一名坐诊大夫也非泛泛之辈。
时间慢慢过去,葛老搭在允肆手腕上的手指却没有收回来。慢慢地坐直,睁开有些昏
花了的眼睛,望向对面的男人。即便不用细看,光是手指和虎口上的老茧也能看出来对方
是用剑之人,而且定然武学修为不低。奇怪的是,对方的脉搏一开始探很正常,慢慢的发
现,他的脉搏隔一会儿就会不规律的快速的跳几下,然后恢复正常。不仔细查还真查不出
来。
葛老面有异色,手指压在允肆手腕上又施加了一点力道。允肆倒也没动。看见对面的
人坐直起身子,严肃起来,允肆倒也要为这回生斋竖一竖拇指了。想来对方是发现他的脉
搏有异,甚至或许认识这种情况也说不定。
葛老不确定的看了允肆几眼,重新探了一次脉。面色凝重的松开手,吧唧吧唧抽了几
口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公子的脉象是中毒,并且是慢性毒药,这里就不说公子所
中的毒药了,只因老朽见过此毒,只是…无能为力。”葛老说完,心头也沉甸甸的。
学医几十年了,必须承认是有那么几种毒药是他无法解开的。
允肆倒是面色平静的收回手,听见葛老的诊断倒也没说什么,能看出自己所中之毒,
也是有一定的技艺的人了。点点头就要起身。
“留步,老朽虽然无解,但是天下间有一人可解,而且老朽知道他的所在。”
允肆停下脚步,回过头,大约心里也有数这人是谁。不过听闻老头说知道他的去处,
不免心头小有波澜。
“神医白木。”葛老放下老烟袋,想了想,其实应该还有人可以解,就是他们东家,
不过也说不准。犹豫了一下,报了个地址,正式袖宅所在。
允肆点头,一一记下。临走说了声“多谢”,扔下一点金子,出了门。没有犹豫直奔
袖宅。
趁着管二递上拜帖的功夫,允肆仔细打量了门口的对联,字体刚劲有力,透漏出一种
雄浑的气恺。与想象中的女子居所不同,没有秀气,反而大气天成。略一思索,更加觉得
这个袖夫人神秘。
管家打开门,请允肆进去。
一路走过,发现这是一所简洁处处暗藏奢华的院落。比如凉亭前的石雕,花园里的花
池都不是普通人家之手笔。不懂的人进来,可能以为这家多么寒酸,实际上很多不显眼的
地方都经过精心雕琢。许多摆设更是价值连城。
正看着,迎面走来一拨人。前面一个女子蒙着面纱,后面跟着一个冷面的男子和丫鬟
摸样的女子。三人一路走过,管家打老远就弯腰静待着这拨人走过去。允肆眼光一闪,也
猜到了这可能就是这院子的主人——袖夫人。
同时袖儿也看清了允肆,四目相对,袖儿弯了弯眉眼,算作打招呼。允肆却是眉头皱
起来,为什么这个女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仔细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自己认识
这样一个女人。走近来看,女人已经浑圆了的肚子更叫他疑窦丛生。孕妇?没听说这个袖
夫人夫家是哪家,可是这肚子明显也就六七个月的样子…
袖儿偷偷眨眨眼,肆无忌惮的看着允肆因为猜测而皱起的眉头。说实话,她不怕别人
知道她就是冷袖儿。只不过这样逗着大家玩,更加有趣罢了。
刚才管家来报,说有人来求见白木。袖儿点点头,正好她要出去。这不就在回廊遇见
了对方。而且显然,这个对方还是自己的老熟人。
“仔细伺候着。”说完这话,也正好看见远处白木走出来,冲他点点头。再看了一眼
允肆,迈开步子错身而过。
允肆还想着这袖夫人,身旁管二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白木已经迎过来,“里面
请吧。”
两人就坐,允肆先开口,“久闻神医白木的名号,今日允某是来求医的。”说完,坦
然望向白木。
白木点点头,他认得允肆。虽然江湖上认得允宫宫主的人很少,但是机缘巧合下,他
见过允肆,只不过不熟悉而已。
接下来,两人就中毒进行了简单的分析。允肆没想到白木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出手,
多少存着感激。同时,对于袖夫人这个神秘的女人也起了兴趣。少有的提出想要在袖宅暂
住。
白木一愣,没想到对方提出如此无礼的请求。允肆说完,也有微微的赫然,但是既然
说出来,就只能担着。白木犹豫半响,侧转视线望向门口的管家,询问他的意思,毕竟这
里不是他的宅所。
老管家仿佛早料到了一般,痛快的安排了允肆的住处。这不禁让允肆更加疑惑,看样
子是主人早就安排好了的。不过能住下,总是好的。至于那个令自己疑惑的女人,可以趁
这个时间慢慢发掘对方的身份。
允肆走后,白木皱眉深思。这个袖夫人是什么意思。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之前自己要
走,她婉言挽留,并且说她身体有恙,希望自己暂住一段时日。一段时日过去了,没有看
出来她身体怎么,倒是肚子越来越明显。这时候白木已经有点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但是这生孩子应该是接生婆或者女大夫的专学,让他留下,到现在他还想不出来原因
,索性想不出来也就不去想了。
再说司空纵。
“啪。”司空纵把信封摔在桌子上,眼中看不出想法。
墨空打开,慢慢读起来。这是被主子留在京中主持事宜的宣禄的来信。信中说太子司
空仲已经开始打压己方势力,朝野中自己这方的人马有的被贬黜,有的挨了板子…旗
下生意也受到一定程度打压,明显司空仲已经要等不及了,趁着司空纵离京期间,慢慢蚕
食起来自己这方的势力。
司空纵的面无表情在墨净看来就已经是在暴怒边缘。心下也很无奈,主子在边境对于
夺嫡一事真的太被动了。
“主子,影卫来报,司空仲跟滋博有书信往来,或许正在商议夺嫡的事宜。”墨空开
口,抬起头看向司空纵。
“那,滋国公主的事…”墨空犹豫的说到这,就闭上了嘴。
滋国公主?墨净马上竖起两只耳朵,什么公主?
墨空白了一眼墨净,对他的八卦嗤之以鼻。墨净巧妙的避开鄙视,继续自己的八卦!
“启动暗影,盯紧了宫里。”司空纵提起笔,写下一道命令,递给墨空。
“是盯司空仲还是皇上那边?”墨空头一次多嘴了,说完也不敢看司空纵。
司空纵只是一个皱眉,扔下一句话,再也没有表达了。“皇上。”
墨空会意,领了命令,也不管墨净渴望八卦的表情,直接把他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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