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吉看上去并没有想上太子的船的模样,为何太子直意拉拢?
司空仲心知肚明,司空吉的沉默恰恰是能够相信的理由。如果司空吉也是虚伪的应和,自己反而不敢太过靠近。两人靠近,被司空止撞见几次,总是欲言又止。但是面对两张相似的同样虚伪的嘴脸
,司空止明智的选择闭上嘴。
最近一段时间,老七司空正跟司空纵走的很近。王府也来过几次,每一次见到袖儿都毕恭毕敬,倒是袖儿对这个小叔子很满意。
滋婉情嫁进王府后,平静下来,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更何况,在王府里的生活是她喜欢的。公主的名头给她带来的便利就是不用见到一个女人就请安。犹记得第一次拜
见王府王妃冷袖儿时候的震惊。
那个女人!边关小镇上陪伴司空纵的女人就是冷袖儿。那一刻心里的酸意一路涌到喉咙,然后,平静的咽下去,满面含笑,端庄倾城。表现一个公主身上该有的风度,是她唯一能用来掩饰当时惊慌
失措的方式。多么讽刺,当时自己还瞧不起一个女子,如今那个女人却公然跟她分享丈夫,并且在这王府中地位更盛于她。滋婉情恬淡的笑,捂着自己心口的疼痛,落荒而逃。那女子只是微微的笑,带
点玩世不恭,带点嘲讽!
本来,在身份上,两人平等。滋婉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躲避每一次见到冷袖儿的尴尬和暗自恼火。
后院中基本是平静的。除了叶莹儿带着她嚣张的队伍,到处扫荡之外。失去孩子的痛苦,让一个本来善良隐忍的女人变的狠心。或许是在这件事以后她才学会了这一点吧。总之以一个孩子做代价的
教训,足够叶莹儿发生性格上的突变。公孙乐儿越来越少出门,每日听身边的丫鬟报告来的叶莹儿的消息足够她喝上一壶。“叶莹儿去了伊夫人院子,到现在还没出来,屋里传出来打骂声和求饶…
”,“叶莹儿对伊夫人动私刑,伊夫人晕过去了…”“叶莹儿给伊夫人灌了绝育散,五年的量…”各种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后院却一片安静。
公孙乐儿的丫鬟有一次忍不住开口,“这些事难道她就不怕被王爷王妃知道吗?”
公孙乐儿苦笑,“恐怕是王妃默许的吧。”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从那以后,小丫头再也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后院中以袖儿为首的大军已经形成。倾城跟丫鬟走在大街上,如今的心境已经不同。从前还是倾楼里的倾城的时候,她从来都是蒙着面纱,很少上街。如今身为纵王府的女人,已经能去了面纱,坦然的走在街上。
“哎呦。”一个没注意,被迎面而来的女子撞在身上。倾城倒退了两步,差点摔倒。身边的小丫鬟赶紧扶住,不满的嘟囔,“怎么回事?不看路啊?”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一直低下头道歉。刚开始倾城还没在意,但是很快,她发现这人的声音很熟悉。
“你是玉楼?”
“额,我…”玉楼抬起头,也看清了对面的人,不正是昔日的姐妹,同样出身倾楼的倾城。当时又惊又喜,“倾城?你怎么在这…”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倾城的装扮。“听说你被进了纵王
府…”
倾城反而平静下来,淡淡的笑了笑,“是,我现在在纵王府。你过的怎么样,玉楼?”
玉楼闻言怔怔的说不出话,良久,苦笑开口,“我?混日子吧…”笑容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在三皇子吉王府。”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寄人篱下,特别是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又怎会有好
日子过。
大街上来来往往,两个女子停在街角总是很别扭。小丫鬟眼珠一转,“小姐,不如我们在这家酒楼楼上坐坐吧。”
倾城望向玉楼,征询她的意思。玉楼略一犹豫,轻轻点头。三人缓步而行上了楼。
小二上了些茶水,甜点。倾城率先开口,“怎么去了吉王府了?吉王…”好色狠厉,从来不是能宽待女子的良人。
玉楼闻言,眼中有了泪意,“非我所愿,实在是…”想说什么,望着对面的倾城,最终把话咽了下去。“你我都是无根之人,主子说去哪里,还不就是去哪嘛。”喝了一口清茶,面色比茶水还
要悲苦。
倾城一怔,玉楼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以为倾城不知道倾楼背后的东家是司空仲,所以在有此一说。但是听在倾城的耳朵里,突然就怪异的难受。司空仲的意思…自己呢,也是司空仲的意思。
。她们都是,都是司空仲的棋子。他把她们分别落在该在的位置,然后,任她们自生自灭!
倾城突然感觉可笑,感觉自己可笑。或许内心深处她仍然是希望相信司空仲的。但是当她发现,自己不过是跟所有同样命运的女子一样,被主人操控着走向死亡的时候。内心深处突然升起深深的不
甘,怨恨…
看见倾城也面露苦涩,玉楼有心安慰,却说不出安慰的话。“你知道吗?冷衫儿也嫁进了吉王府。”
倾城心一惊,她对司空仲的女人都有印象,偏偏这个冷衫儿是她印象最深的那个。“哦,是吗?想必是做王妃,不过这样也不错吧…”倾城不知不觉的喃喃自语。
“不对,冷衫儿嫁进王府是王妃,但是她这个王妃过的连下人都不如。三餐都成问题,吉王对她更是深恶痛绝…”看见倾城皱眉,显然不信。玉楼老性子又被挑了起来。
“我的丫鬟听给冷衫儿守喜房的丫鬟说,冷衫儿和吉王圆房后,布巾没有落红…”
倾城的心慢慢凉了。如果冷衫儿不是完璧,那只有一个说法,她是司空仲的女人,而司空仲却出卖了她…心脏慢慢冻结,慢慢结冰…再也听不进去玉楼任何的话。倾城只是想,找个没有人
的地方静一静,看看自己内心已经化脓了的伤口是否还在汣汣的流血…
玉楼也看出了倾城的心不在焉,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倾城如同一缕游魂一般飘回了王府,无论丫鬟如何劝说,屋子里传来倾城略带沙哑的声音。“让我想想,究竟是哪里错了!”
傍晚,倾城走出房门,在丫鬟躲闪着略带关心的目光下,平静的递出一张字条。“给他。”两个字,小丫鬟还想推却,但是在倾城强硬的注视下,默默的收好了纸条,转身离开。
“倾城那怎么样了?”袖儿左手捧着布板,右手挑起针线,线走龙蛇,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跃然娟帕之上。
胭儿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听说三天了,没怎么吃过东西。”
“恩,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想必能想开的。”袖儿继续发奋的绣花。“你说绣点什么好呢?”袖儿自言自语,早就已经把倾城的事忘到脑后了。“要不绣点特别的?”
胭儿回过头看了一眼走神的袖儿,想说什么最后咽回了肚子。她想说,倾城自从见了司空仲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但是她家主子哪管什么儿女情长。胭儿想
,自己还真是跟了一个无良主子。
夜晚,王府书房外。
“夫人请回,王爷还有公务,没有时间见夫人。”墨净挡在门口。耐心的执行他保镖的职责。
小丫鬟不服的跺脚,“小姐,我们回吧。”搀扶起一脸茫然的倾城,缓缓向着后院的方向而去。可是没走几步,倾城不知道跟小丫鬟说了什么,小丫鬟扭捏了半天,低低的应了一声。倾城点点头,
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小丫鬟跺跺脚,说了声“哎呀…”小跑回了书房门口。
见到墨净拉着老长的脸,满脸的不情愿,“我家夫人说了,今晚请王爷到一起用晚膳。我家夫人说,有话想对王爷说。”说完就要转身,半路停下来,补充了一句,“说是想谈谈我家夫人的童年趣
事。”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墨净依着原话禀告给司空纵。司空纵正在看书,闻言没什么反应。墨净想,就知道是这样,现在除了王妃还有哪个女人能打动自家主子啊。
结果大大出乎墨净的意料,天一黑,司空纵已经放下笔,起身向后院的方向走去。墨净不明所以的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墨空,“主子这是去哪啊?”
墨空面无表情,闻言远离开他附近,快走几步,跟随上司空纵的脚步迈进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