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着身子被子上,袖儿在手心里,笑的明媚,笑的不坏好意。就着司空纵的力气起身,柔弱无骨的依靠在其肩膀处,抬起的脸庞哪里还寻得到一丝笑意,竟然是恢复来了万分悲痛和虚弱。身子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这样就能更加贴近那个冰块。袖儿咧嘴,即便是把自己冻死,也要刨开冰块看看里面究竟是颗怎样柔软的心!
司空纵倒是没想那么多,搀扶着袖儿坐直,喂其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揽紧了袖儿。屋里一阵静寂。
“相公,今天的你跟往常很不一样。”低低的软软的呢喃自颚下传来,司空纵的心一抖,却没回话,说实话,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袖儿也没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话,“更温柔,更体贴…”梦幻的声音,自怀里体温偏冷的人儿身上传来,不禁又多了一层担忧。司空纵没有言语,蹙着眉沉默。
半响,就在司空纵以为袖儿睡着了的时候。惆怅的声音传来,“有点舍不得了呢。”至于舍不得什么,两个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接下去。
一阵沉默,“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呕血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不善言辞的司空纵攥着拳头的手掌更加紧握着。无能为力的感觉袭击着他的神经,愈加演变成暴风雨前的宁静。
“咱家老大性子倔强,不服输,这一点跟你很像。你要好好培养他,说不定他就是你的衣钵继承之人…”有是咳嗽,喘息。本来这些话,在平时是不能说的,但是现在命悬一线的袖儿却可以利用这样的时机,将这样的想法栽种进司空纵的脑子里,从此生根发芽。这样的物尽其用也只有冷袖儿可以办到。
被司空纵怀抱着的袖儿抽空美好的想,以后就会有一个当王爷或者皇帝的儿子了。司空离你可得给我加把劲,到时候要是你敢不养我老,就地掐死!
司空纵不明袖儿所想,一反常态的心智不稳,竟然让袖儿趁虚而入,植入这样的想法。迷茫着的眼睛中透漏着思考,仿佛正在想着怎样培育司空离的事。见到此处,袖儿满意的窃笑下。
“相公,从此便没有冷袖儿这个人了。没有人再给你送鸡汤了,没有人给你弹琴唱曲,没有人给你精心准备美食,也没有人给你纾解心事了。虽然,人家也不想离开,但是…”一滴眼泪滴在司空纵手上…不明所以的低头,只看见袖儿发顶,感觉手上的湿润,坚硬的心竟然裂开了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入的缝隙!
“嫁给你的时候还小,很有事都不懂,惹相公你生气的时候也是有的,如今…就要走了,相公你就原谅我吧…”低低的小心的哀求,司空纵沉默。那些事真的没什么,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更何况那时候以为是左相派过来的,甚至还对她监视过。那么多陈年往事,只袖儿的一句话,思绪翩飞。
“哎…你有那么多女人,在我们那里,你这是重婚罪,要判刑的。可是我还是跟了你,做了你的王妃,虽然没有掌权几天,不过跟那么多女人一起抢女人,还真是有点有成就感,再有就是不舒服啊…”脸色愈加红润了,呼吸竟也急促起来。虽然说出的话还能完整,话落去却要喘息半天。司空纵没有阻止,只是安静的听着。
冷袖儿有心计,这一点,司空纵明白,墨空墨净也明白。但是好就好在,袖儿的心计恰到好处,女人可以柔软,可以城府,却要懂得恰到好处!冷袖儿可以运用心计惩治后院,可以运用心计接近司空纵,并且在司空纵内心植入自己的影子。因为不会过分的触及其底线,所以很少防备,甚至有些欣赏和默许,这才是袖儿的高明之处。
……。
絮絮叨叨的,也说了不少。
最后做总结性陈词,“相公,你觉得我可好?”硬撑着侧转身子,抬头,看向司空纵。
司空纵不易察觉的一愣,调转视线,虽然没有对上袖儿的,却是有了反应。
仰着脸,润着眼眶,袖儿激动的等着司空纵回答。这可是关乎到嫁给司空纵之后的工作业绩的,老板的肯定才是权威啊!
为了营造虚弱不堪的情景,袖儿哆嗦着手,勉力抬起,想要触及司空纵的面颊,可惜力竭无力垂下,只好保持这个仰视的姿势,坚定的要求回答。
“你可爱我?”袖儿无比闹心的期待着。
司空纵沉默。爱?是何物?男女之爱的话,好像很多女人都问过他,只是,爱,是什么,却没人告诉过他。
一见他的脸色,袖儿立即醒悟,恐怕这木头连啥是“爱”都不懂!惭愧自己要求太高,立即退而求其次,“你可舍不得我?”
舍不得?好像有,不想让她走,不想她离开。司空纵对上袖儿的视线,见其渴望的脸上写着期待。虚弱却执着…心头一涩,竟是有了久违的触感。
眼见袖儿的呼吸衰弱了下去,手臂上被倚靠的力道更强了些,却依旧倔强的仰着脸,不放过这个机会逼问的人二,突然感觉有些暴躁,有些狠唳开始酝酿。
握着袖儿手臂的手渐渐施力,司空纵却无所觉般的。袖儿在心里龇牙咧嘴的咒骂,面上却仿佛没感觉一般,两个人各自沉寂。
沉寂突然被打破,“让我看看。”却是墨空领着白木急匆匆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