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
姑娘们画着精致的妆容,勾勒出娇美的小脸。一个个眼含春情,嗔怒都是娇媚,看得袖儿想笑到不行。除了个别几人,其它人都似是而非,稚嫩的面孔演绎着妖艳,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厉害!看的袖儿彻底醒了,一个人在角落里直掐自己大腿!
谁也没有注意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冷袖儿怎么就跟着马车进了皇宫,大家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即使注意到了,也没人在意。袖儿悄悄退到角落,寻了一件舞者的衣服,穿在身上,隐了自己的气息。已经进了皇宫,见到拓拔锦是迟早的事,现在的她反而不急了!
集合。白敬封在院子里最后检查众人,一步一步从众人面前走过,到达环春面前时看了一眼美艳的环春,今日的她更是精心了许多,见传说中的白大人走过,不禁频频望向这边,得到白敬封的一个眼神不禁面若桃花处处开,袖儿躲在门后,看到环春娇羞的低下头,而我们的始做佣者漠名的表情,笑的肚子里的肠子都都痛了!
巡视了一圈,问身旁的王班主“这就是全部的人了吗?”得到王班主的肯定回答后,有微微的失望,果然,她不在!是啊,那样的女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出身!该是潇洒之人吧!缓了缓,开始训话,无非是一些本分,谨慎的话,都是着老生长谈,袖儿在门后打着哈欠!
大殿上。
“皇上,下面这是来自边境的霓天舞技班。”拓拔戚颔首,于是歌升舞起,众大臣端起酒杯,互相恭维,互相寒喧,一片歌舞升平。看着下面的臣子心口不一,看着他们玩着城府的游戏,自得其乐,连着他也眯起眼睛!
舞者如落花一般的舞蹈,花开锦簇,中间的环春舒展自己的柔美腰只,轻轻舞蹈着…动作娇柔,看得很多人目不转睛,纷纷惊叹不已!舞势渐渐收敛,众人刚想恢复畅饮,不想其中一名女子突然跳出来,接着就是更加令人震撼的起舞!素玉跳出来的时候白敬封满意一抿唇,拓拔戚眼前一亮,面上却很平静。袖儿现在角落处看着素玉起舞,看着她拼了命努力的结果,看到众人的脸色,包括白敬封,包括拓拔戚后,平静转身。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离开大殿,一路上偶尔有几名宫女太监走过,看她一身舞装,也不会盘问,倒也一路清净。走着走着竟然进了后花园,隐隐约约听见哭泣的声音,刚要走近,只听一声“噗通”…等她终于冲到跟前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名宫女衣着的女子魂魄脱出身体,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在荷花谭中,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化作清烟不见!
漂浮在水面上的女子尸体鬓发凌乱,侧脸上清晰的掌印,衣衫凌乱,勉强蔽体,下身的的衣裙已经破了,露出带着抓痕的皮肤,只看了一眼,谁都能判断出女子的死因,恐怕是在这深宫里遭到不可抗力的欺负,甚至是污辱…。所以一时想不开,选择了死亡!
摇摇头,袖儿叹气,连生的希望都放弃的人本不值得可怜,谁叫她碰上了,谁叫接下来她要她的身份在宫里生活呢!走上前,拨开挡住的水草,看清楚,这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子,看她衣领上的刺绣——秀儿。清秀的小楷。或许是天意,这女子竟然与自己名字发音一样。
“我答应你,会让欺负你的人得到惩罚!”话一说出口,顿时感觉四周的空气一轻,围绕在身边的怨气渐渐舒散,这个叫做秀儿的女子的存在就这样被抹平了!为她收拾一下,拢好衣襟,身上绑了一块石头,缓缓沉入荷花池底…
拿着她的宫牌,去敬事房领了一套衣服。依旧是秀儿,却是全新的秀儿。一路莽撞,远远的听见有人一边走着一边抱怨,不禁走近了几步用心听了听。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清秀的宫女?小李子,你看看多么野蛮!把我都抓伤了!唉呦…”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脸,那上面清晰的女子指甲刮痕…
“是是是…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不好!不过,宋大人不是就好这口吗!”一边低眉顺眼的说着道歉的话,一边不堪寂寞的挑逗着宋大人的小心思!
“就你知道…就你小子聪明!”半是抚摸半是拍打的打了两下小李子的脸,甩手一包银子,“好好给爷办事,办好了有赏…”两人又说了很多,袖儿也明白了许多!
典妃的宫殿,典妃是宫中年龄最小,却有恨高身份的人,因为她的父亲是当朝的将军典正雄。典妃闺名典静儿,母亲早逝,父亲极其宠爱,后来进宫后,成为宫中的典妃。也是最不会惹拓跋戚讨厌的人!
“娘娘,奴婢袖儿是掌事派给娘娘的浣洗宫女。”袖儿低着头,研究着典妃绣花鞋上的花样。
“起来吧。以后就跟着香儿云儿吧。”梳妆着的典静儿背着身子,头都没抬一下,只专心看着自己头上的花样。
袖儿谢恩起身,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受自己跪拜的人。小丫头一个,也不是很大,同样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面相娇憨可爱,眉目间都是娇气和顽皮。已经做妇人打扮的典静儿,梳着双云髻,保留着刘海,下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袖儿心中暗笑,恐怕这就是拓跋戚喜欢她的原因了吧。她不是最美的,但胜在单纯,在肮脏的皇宫里有这样一位女子作为红颜知己,不会算计自己,或者还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加上她爹还是当朝倚重的大将军。所有的因素加到一起就有了典静儿受宠的理由。
但是袖儿很怀疑,这样的女子在这残酷的皇宫中真的活的下去吗!还是背地里老将军和皇帝都多番照拂!这样温室里的花朵,单纯的快乐,在这红墙绿瓦间要么被污染,要么枯萎凋谢!
“娘娘,奴婢看您梳着流水髻应该好看!”袖儿不甘寂寞的开口。
“是吗?”典静儿照着镜子想象着自己梳着流水髻的样子,感觉应该还不错,多亏了这个丫头。“那你会书梳头吗?”
“回娘娘,奴婢会一点,定然将娘娘打扮成皇上最喜欢的模样。”袖儿腻味着小嘴,低声下气的回答。
想不到啊,这拿惯了匕首的手有一天竟然侍候起人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学着胭儿给她梳头时的样式,又自己加了点现在女子头发的打理方式,一试之下,竟然衬托的典静儿小脸更加娴静温婉。不禁喜上眉梢的典静儿开口就是留下的命令。又打听了几句梳头发的绝招,终于满意了。
“皇上口谕,滋国使臣来访,宣典妃金殿陪宴。”老太见沙哑着尖锐的嗓音宣读皇上口谕。门口的丫鬟帮忙赏了银子,老太监忙着欣喜道谢,“谢娘娘,老奴听说,来的是滋国的一位皇子,听说还带来了八位滋国美女献给皇上。老奴告退…”后退几步,转过身子离开。
“皇上要我陪宴?我…本宫没听错吧?”干净的脸上写着开心和期待。
“娘娘想不想以最美的妆容出现在皇上面前?”袖儿坏心的诱导。小屁孩一个,还一口一个本宫本宫的叫,她都还没叫过呢!
典静儿立即看向说着话的袖儿,“你有办法?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袖儿(秀儿)。那就让奴婢为你打扮吧。”
“袖儿,那好,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丫鬟吧。”典静儿仰着小脸,骄傲的要求。“是…”之后便开始劳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要在典静儿面前装作轻松的模样!
“典妃驾到…”太监的唱词高高扬起,就如同袖儿的心情一般,这才刚刚开始呢。
宴会继续,拓跋戚坐在上首,左侧是皇后,右侧是贵妃,典静儿坐在皇后旁边,袖儿站在她的身后。偷偷打量拓跋戚和他身边的这几个女人。相比于司空纵,他算是洁身自爱的了,一位皇后,一位二妃,后面只是很少的女人,后宫里的女人有很多,但是听说被他宠幸过的很少,比如说刚进宫两个月的典静儿就还没有侍寝过。
一个节目表演完之后,滋国使臣滋博站起身,“皇上,听说蒙国秋宴,我国皇上特意命令公主大驾带来她的彩凤舞,以祝皇上和蒙国江山千秋万载。”
拓跋戚眸光一闪,“准。”
大殿上立即涌入大量舞姬,缓缓起舞,中间的滋国公主舒展腰肢…
典静儿藏不住事情的脸上泛起微微的薄怒。还好她知道这不是发作的场合,一直在下面的手指用力抠着桌子。长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滋国公主分明是想和亲蒙国皇帝,其目的昭然若揭,先是羞辱蒙国女子技艺不行,再世联姻蒙国,一争贵妃之位或者更甚至皇后之位。
坐在上首的几个女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特别是皇后!她的相公旁边坐着小妾一样的女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来两个滋国公主还想要一步登天!
舞闭,退场。“不知皇上觉得我滋国公主的舞技如何?”滋博又站出来。
“皇子多礼了,公主舞技出众,非庸脂俗粉可以比拟。”拓跋戚开口。一听上去感觉这是褒奖,仔细一思索,他的意思其实就是滋国公主只是比庸脂俗粉的技艺高那么一筹而已。
滋博当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在大殿上不能发火,只能压着火气,“请皇上不吝赐教。”
拓跋戚抬眼看向皇后,皇后侧开视线,刚才滋国公主的舞蹈确实是舞技高超。拓跋戚看向贵妃,贵妃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这样的暗示。拓跋戚看向典静儿,典静儿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
“回皇上,臣妾愿意献上一曲,但是臣妾已经是蒙国皇妃,当庭表演,恐怕有失礼数,请允许臣妾下去准备一下。”典静儿起身,深施一礼,缓步走开。出了门,立即拽着袖儿的胳膊,“你在我耳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帮我,让我在皇上面前出众表演?”直到看到袖儿颔首,终于开心的在原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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