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双抽泣了好一会儿才停歇，“其他事情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姑娘心地善良，若是有一天姑娘嫁得好了，奴婢也有个好去处。”
这让勤娘想到了茉娘屋里的柳叶，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如双喜欢尉迟选，想跟着去京城好随身伺候？
“姑娘，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如双看勤娘的面色凝冻成霜，忐忑地问道。
勤娘未免日后惹出是非，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如双，你若是觉得跟着我没有前途，我便和老太君说去，给你寻个好出路。”
如双闻言，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汹涌而出，“姑娘，您不要奴婢了？奴婢哪里做错了，你跟奴婢说，奴婢一定改，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边说边哭，眼泪滴落在勤娘的衣角，晕成一朵淡淡的花，勤娘也心生不忍，毕竟如双她穿越来的时候，如双已经跟在身边伺候了，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是想借她给自己找出路，那是找错方法了。
“可是…。如双，”勤娘叹息道，“以后我自己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如何能带给你一个好去处？”
“奴婢不管，姑娘在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姑娘就算是出嫁当尼姑，奴婢也愿意给你甜茶倒水，只求姑娘不要赶走奴婢。”
这等凄惨的央求把勤娘的心戳疼了，在这个地方，她一直最信任如双，若她不在身边，自己岂会习惯？哎~罢了，还是走一步瞧一步吧。
那个尉迟选真是祸害，勤娘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行了，我不撵你了，快点起来，赶紧给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老太君那里了，”勤娘恢复以往的神色，让如双伺候梳洗穿戴，不过如双因为勤娘之前的话，现在做起事情更为小心翼翼了。
勤娘心里不由一叹，或许是该让如双知道这世间的险恶了。
主仆两人一路不曾说过话，到了探秋斋，如双自觉地留在了门口。
勤娘掀了帘子进屋，正看到柳氏给肖老太君擦拭身体，于是，她远远地站着没有走过去。
倒是肖老太君眼尖，见了勤娘，便说道，“三丫头，你来得正好，快些给祖母捏捏腿，昨个儿扎了针，现在还觉得麻得紧。”
柳氏的眼光飘到了勤娘身上，从上到下的瞧了遍，勤娘一身锦绣双碟宽袖裙衫，配上一只彩蝶步摇，虽然简单却是极为耐看，一步一摇之间，女子的婀娜和优雅尽显无疑。
“给祖母和母亲请安。”勤娘福身行礼后起身眼睛瞄到柳氏投来的不善。
“老大家的，又三丫头在便成，你回去吧，”肖老太君朝柳氏说道。
柳氏没挪动身体，殷勤地说道，“婆婆，让儿媳妇伺候您吧，勤娘还小，哪里懂得。”
肖老太君可不那么认为，“你刚刚不是说院子里还有事情么？”
柳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娇生惯养地长大，伺候了肖老太君一个晚上，自是感到辛苦了，因此话里话外说院子还有事情，就等着肖老太君叫她回去，可怎知等到了勤娘来，这下子，她可不愿走了，这一离开，好处岂不是都让勤娘占了？
“院子里那点事情，儿媳晚些处理也是可以的，照顾婆婆才是最要紧的。”
肖老太君岂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思忖之后，微微睨着柳氏，说道，“那便由你吧，我这身子骨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你想要住下来，我也不拦着你。”
柳氏被看穿心思，讪讪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儿媳回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就过来。”
“去吧，”肖老太君朝柳氏挥了一下手，这边又对勤娘说道，“过来坐吧，三丫头。”
柳氏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也只好回去。
勤娘却没有坐下，而是掀起床榻上的黄紫色锦被，开始替肖老太君按摩，“昨个儿大夫说了，您不可动气了，不然这身子骨怕是受不住了，所幸这次有惊无险。”
“祖母老了，”肖老太君眼角的皱纹越发地深了，“这几天出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祖母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不年轻了，该放手的地方也该放手了。”
的确，就算勤娘是穿越而来的异世灵魂，她也知道一般这种大户人家里当家的都是夫人一辈，极少数到了肖老太君这一年级了还操持着府中的事情。
“祖母不老，不过是过于操心了而已，”勤娘笑着说话，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是呀，你说得对，所以，三丫头，”肖老太君郑重其事地问勤娘道，“你可愿意为祖母分忧解愁？”
勤娘愕然，看下老太君不像是试探自己，可又忍不住疑惑问道，“祖母，孙女愚钝，哪里敢为祖母分担。”
“你这孩子是谦虚了吧，”肖老太君心情极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样还愚钝，那茉娘和茜娘岂不是傻到家了。”
“孙女不是这样意思，”勤娘唯恐肖老太君歪曲她的意思。
“好了，祖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这次要真是没你的话，还找不出这些人的歪歪心思，依你看，该怎么处置为好？”
“祖母，孙女人微言轻…”勤娘不傻，若只问如何处理张婆子一家，她倒是可以说说，可是柏氏好歹也是府中的嫡媳，哪里轮到的一个庶女来决定她的将来。
“所以祖母才支走了你母亲，”肖老太君自然是心如明镜了。
勤娘见肖老太君盘算的如此周详，便也就不矫情了，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再过一些天便是祖母的寿辰了，孙女以为喜庆的日子不能见血，打个张婆子几个板子也就算了，毕竟银子都还在，而张清源和春莲情投意合，不如成全了二人。”
“这也太轻易放过他们了，”肖老太君不是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