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去琉璃院让茜娘更加明白，若是不想办法出头，那好日子永远轮不上自己，每天更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回了碧落庭，茜娘就让水韵去探秋斋，说身子不舒服，请老太君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
水韵到探秋斋之时，勤娘刚从二姨娘那里回来，那些手描的画纸让肖老太君眉开眼笑，甚是欢喜，二房夫人柏氏也在，正跟着笑得合不拢嘴。
“婆婆，说起来方氏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勤娘以后是去京都伺候茉娘的，不如现在早早地先学起来，以后大姑娘和大姑娘的穿衣可都是需要仔细的。”
“嗯…”肖老太君赞同道，“今天你倒是说了句正经话，”说完朝勤娘招招手，“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勤娘走近了些，却不敢坐下，不然岂不是越了柏氏，不可乱了规矩。
肖老太君将勤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柳眉如黛，眼眸如水，睫毛长而卷，发髻上的步摇摇摇巍巍，挑得是素雅的银丝压襟白色抹胸曳地裙，衬出了清丽可人，“不错，”肖老太君点头道，“以往倒是疏忽了三丫头，这番打扮可不输其他人，老二家的，你瞧瞧。”
柏氏起身，装模作样地绕着勤娘走一圈，附和道，“婆婆说的对，儿媳妇眼拙了，平日里倒是看不出勤娘也有这出水芙蓉的样貌。”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肖老太君对柏氏微微一睨，又转身对勤娘说道，“下午我让留香楼的掌柜来一趟，给你们三个姐妹量量，多裁两套衣裳，再打两件首饰。”
“谢祖母，”勤娘道谢，心里却没办法高兴，就这样被打量就好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而这些衣裳首饰却也不是白白得的。
下午，正当勤娘准备歇午觉的时候，张婆子领着个衣着鲜亮的女人来了，那女人见了勤娘便亲热地打起招呼来了，“这位一定是三姑娘吧？瞅瞅瞅瞅，这模样可一点儿都不比大姑娘二姑娘差，真是娇滴滴如花般的娇嫩。”
勤娘直冒鸡皮疙瘩，如木偶般地任由着那掌柜摆弄，量好衣裳，又拿出个册子，上面各色发簪头花的样式任由勤娘挑选。
勤娘见一只红珊瑚番莲花钗极好看，便指着说道，“就这只华钗不错，有劳掌柜了。”
留香楼的掌柜却犹豫了，没之前爽快，“这个能否给三姑娘做成粉红色的？”
勤娘不解，笑问道，“莫不是掌柜做不出来？”
“不…不是的，”掌柜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连忙解释。“这只钗上面的珊瑚是大红色的，这个颜色，怕是…”
“怕是什么…”勤娘已猜到这掌柜为何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莫非依掌柜的眼光，我肖勤娘不合适带红色？”
“姑娘误会了，哎呀，这个叫我怎么说…”掌柜为难地朝张婆子看过去。
勤娘倍觉好笑，这中间定是张婆子插了一脚，目的是为了让自己难看已报之前那一脚的仇，要是一般庶女也就算了，可她肖勤娘了不是随随便便就任由人摆弄的，“怎么，张妈妈有话说？”
张婆子扭着那肥胖的腰身，夺过掌柜手中的画册，瞧了一眼华钗，朝着地上呸呸了两声，“奴婢以为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呢，原是这红色惹的祸，三姑娘莫不是忘记了，您若是打了这红色的华钗也是戴不着的，何苦浪费老太君的心意，不如…”
“妈妈，”勤娘看着张婆子嘴皮子一张一合地，活像个话匣子，便直接打断，盯着张婆子问道，“不如我一件首饰都别打了，成吗？”
“那怎么可以？”张婆子急忙回道，“老太太可是吩咐了的，每个姑娘都有份，您~要是不要，岂不是拂了老太君的好意？”
“那老太君是将权利放给你了吗？”勤娘盯着张婆子逼问道。
“三姑娘这是什么话，”张婆子不满地撇了撇嘴，好似勤娘不通情达理一般，“奴婢岂敢同老太君相提并论。”
“那好，”勤娘坐在了椅子上，双脚微微相交，更为自在了，“这件红珊瑚番红莲钗我要了，而且要配上同等颜色及物件的耳坠。”
掌柜干脆不说话了，还是求助于张婆子。
“三姑娘，您要明白您的身份，”张婆子‘苦口’劝道，“这首饰做了是要带出去的，您要的就算打出来您也不能带，为何要白白浪费这么金贵的东西呢。”
“请张妈妈解释，为何我就不能带？”勤娘倒要看看张婆子怎么解释。
张婆子望了眼掌柜，那掌柜识趣地退出了花厅，于是接着说道，“您将来可是要去京都伺候大姑娘的，说白了也就一丫鬟，您这么穿红戴绿地，让大姑娘情何以堪，难道说一个丫鬟要越了主子去？”
饶了一圈，原来张婆子压根就没瞧得起自己，勤娘心里暗暗冷笑，肖老太君要利用自己，所以转换了态度，而这张婆子骨子里就看不起庶女，所以依旧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人作恶。
“也罢，”勤娘不动声色说道，“你且回去吧，这首饰我挑不起。”
“您这样岂不是让奴婢为难？”
“是妈妈为难了我吧，”勤娘反问道，“祖母可是已经定了大姐成亲的日子？可是当众说了让我以丫鬟的身份陪大姐进京？你莫忘记了，就算我是姨娘所生，你也得叫我一声三姑娘，老太君面前，我喊得还是祖母。”
张婆子脸色有些灰白，想不到勤娘竟然将她的话都堵在了嘴里，心里极为不服气，腹诽道，难道你还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哼，想啊别想，小妾生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勤娘等着张婆子说话，可张婆子的眼睛左右转着，正挖空心思找词。
“妈妈，这件首饰你看着办吧，你说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勤娘也不与她在周旋，起身道，“我乏了，该歇着去了。”
说完，朝内室喊了声‘如双，替我送送，’，如双小跑而出，先是扶着勤娘进了内室，然后请了张婆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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