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娘反而不担心是否出问题，昨晚还看到张婆子好好的，除非今天人不在，连夜出府了。
春荷一觉踹在了门上，门板‘嘭’地一声打开了。
张婆子全身被绑着在了椅子上，口唇被一条带子勒住不能说话，最让人吃惊的是椅子下面的暗箱，里面白花花的银子真发出耀眼的白光。
春荷惊得说不出话来，“这…”
“呜呜呜…”张妈妈摇着身子挣扎地要人给她解开。
勤娘深思着，难道有小贼发现张婆子藏有巨额银两，所以连夜过来偷取？如若真是，那么她该谢谢那个贼了。
“姑娘，奴婢去禀告老太君。”
“让如双去，”勤娘留住春荷，以免到时候张婆子反口诬陷自己就不妙了。
静等了半柱香时辰，柳氏和春莲陪着肖老太君过来了，见到屋内的情形，老太君不悦道，“到底是谁人那么大胆，连我肖府的人都敢绑。”
春莲连忙跑过去给张婆子松了绑，这边瞪了春荷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春荷莲步走到肖老太君面前说道，“奴婢按您的吩咐过来瞧瞧，撞开门就看到张妈妈这个样子。”
“哎呀，老太君啊，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张婆子拿掉身上的绳子便开始哭天抢地起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地进屋绑了奴婢，奴婢…”
张婆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倒在老太君面前。
肖老太君见勤娘也在，疑惑问道，“三丫头怎么在这里？”
“给祖母请安，孙女就是想过来问问张妈妈有关留香楼的一些事情，想不到半路碰上春荷。”
春荷点点头。
肖老太君没有怀疑，三人进了屋，也已经发现那醒目的银子。
柳氏惊呼道，“银子，这地下怎么回有银子？”
“张婆子，快些瞧瞧你的银子少了没？”肖老太君落了座，脸色很不好看。
张婆子一听，嘴里喃喃地喊着‘银子’，爬到了暗阁旁边，利索地挖掉了四面地板，里面的银子一览无遗。
张婆子点着点着，笑开了，“没少，没少，一分都没少。”
肖老太君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春荷春莲，将银子给我一点不剩地搬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否比得上我们府中的银库。”
说完，走到屋子里落了座，柳氏在一旁盯着，那些银子白晃晃地快要亮瞎双眼了。
张婆子见银子被搬出，急忙拦着，“主子，主子，求您了，别搬这些银子。”
“我问你，这些银子哪里来的？”肖老太君沉声问道。
“都是奴婢的月银，奴婢舍不得花一丝一毫，就是想剩下来给奴婢那儿子娶亲之用的。”
勤娘闻言，在心底盘算道，张婆子伺候肖老太君三十年有余了，月银拿得最多，每月得五两银子，那么三十年不吃不喝就能剩下两千多两了，可这地下暗格里的银子何止二千多两，简直有一万多两都不止了。
肖老太君耳聪目明，自然是不相信张婆子的话了，“给我搬，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多少？”
“老太君，您这是不给奴婢留活路啊。”张婆子嚎叫着，“要是都搬出来，奴婢就死在您面前，也不污了这一世清明。”
肖老太君不为之所动，银子的魅力到底是超过了三十年的主仆之情。
张婆子见状，狠了狠心，朝勤娘站得那一面强撞去，勤娘回神时只抓住了她的衣角，随着衣料撕裂的声音，张婆子面朝地上直直地摔了下去，一嘴的白灰，鼻子与地面紧密接触，此时开始潺潺留着鼻血。
“哎呦，哎呦…。”一向怕疼的张婆子立刻头昏脑胀，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也没人去扶她一把，正好让春荷和春莲有时间将那银子搬了出来，累得二人气喘吁吁。
银子累得整整到膝盖处，每锭五十两的银锭子如山一样压着肖老太君的神经，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了，细心地勤娘发觉她的双手轻轻地颤抖着，心想，这不会是要中风的前兆吧。
张婆子晃过劲儿来的时候，暗格已经空了。
勤娘朝里面瞧了一眼，没发觉账本，没有账本，那么这些银子也无从找到出处了，肖老太君最多将银子充进肖府银库，而张婆子和留香楼的关系却无人知晓了。
“张婆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些银子到底从何而来？”
肖老太君盯着张婆子，不让她的脸色欺骗自己。
勤娘借机走进了暗格，此暗格四周皆是正方形铜片所打，人站在上面是根本无法想到脚下居然会有这么大一笔财富，整个屋子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可藏之处了。
将整个暗格又看了一圈，直到勤娘发觉脚下一块铜片有细细地划痕，莫非里面还暗藏玄机？她拔下头上的玉簪，将尖头插进铜片间的细缝内，轻轻一撬，那块铜片居然弹了起来。
勤娘窃喜，果然是另有收获。
“你给我放下。”
勤娘感到背后一阵冷风飘过，警惕地跳出了暗格，随即‘咚’地一声，张婆子跌在了暗格内，人没扑到，自己反而摔了个仰面朝天。
“扑哧，”柳氏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被肖老太君瞪了一眼后，收回了笑意。
“把人带到我屋里再说吧。”
勤娘弯身先送出了肖老太君，接着外面来了几个粗壮的婆子，搬银子和抬人是利索极了。
等人走后，勤娘又将屋子细细查看了一遍，一点异样的痕迹都没有，难怪这么多年，就没人发觉张婆子手握巨额银两。
去了探秋斋，柳氏以老太君休息为由，将勤娘赶去了偏房，勤娘看到刘大夫被丫鬟请进了屋，半个时辰之后才走。
难不成肖老太君真的气出病来了？
这是春荷手持托盘进了屋，将茶盏放在了桌上，“三姑娘先点水吧。”
“祖母现在怎么样？”勤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