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勤娘将珍珠耳坠塞在了她的手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水韵细细地摩挲着珍珠,甚是欢喜,她瞅了瞅旁边没人,低声说道,“虽不是可隐瞒的事情,但是二姑娘不喜欢奴婢们多嘴,之所以烧这些艾草是为了熏跑蜜蜂的,昨天一早,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的蜜蜂,赶都赶不走,奴婢还奇怪呢,二姑娘说是为了酿蜜来孝敬老太君的。”
勤娘闻言吃惊不已,从头至尾,都是茜娘谋划的,而茉娘不知有异,带着柳叶来赏花,却被蜜蜂蛰到,茜娘则在身上抹了艾香,这样一来蜜蜂便不会袭击她了,好聪明的茜娘。
回了梧桐居,如双噘着个嘴,一脸不高兴。
“这嘴巴能挂个秤钩了,难看死了,”勤娘打趣道。
“三姑娘,”如双气鼓鼓地埋怨,“不知是哪个天煞的,将奴婢昨日新种小盆栽都给踩烂了,奴婢能不生气嘛。”
勤娘一笑置之,进屋后,自己动手倒了杯水喝,如水见勤娘不理她,追着进屋说话,“那些小盆栽是奴婢去花房挑过来送给您的,是想等您十四岁生辰的时候送给您的,现在坏了,您好歹也给安慰一下。”
“那你想怎么安慰?”
“把那杀花凶手找出来,给小花报仇。”如双愤慨道。
勤娘无声一笑,“行行行,给你报仇,你那些小花都藏在哪里了。”
“玉石小筑那边。”
勤娘心里咯噔了一下,玉石小筑鉴于琉璃院和梧桐居之间,昨晚回来之时,捡了个极品玉腰佩,现在还搁在她的袖子里呢,想来昨晚的确是有人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还不小心掉了贴身之物,但想到肖府被人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不禁毛骨悚然。
“这事不可宣扬,”勤娘肃然道。
“嗯…奴婢省得,只是心疼了那些小盆栽。”如双嘟着嘴应下,又见到勤娘少了珍珠耳坠,忙问道,“姑娘的耳坠丢了吗?”
勤娘不想节外生枝,只点了点头,敷衍而过。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哪里想到,待下午容嬷嬷走了之后,肖老太君将人都叫到了一处,勤娘见到了昏睡刚醒的茉娘,精神还算不错,手上戴着尉迟府送来的赤荔枝手镯,双眼透着锐利,好像要从众人找到罪魁祸首一样。
和勤娘前后脚进来的便是二姨娘方氏了。
“能与京都的尉迟王府成为亲家,是我们肖家迄今为止最好的机会,但是我不知道原来有人蓄意破坏,还在有惊无险,茉娘总算是挺过来了,”肖老太君的声音虽小,可却字字直撞人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等我查到之后,定会严惩。”
“娘,您消消气,这件事情让茉娘她娘去查便好,您好生歇着,不要过与劳累。”肖明宗一向孝顺,知道肖老太君要亲自彻查这件事情,不免心疼母亲的身体。
柳氏应下,“妾身一定不负老爷和婆婆所托的。”
肖老太君“唔”地一声,算是同意了,这边对茉娘说道,“大丫头,也就几日,尉迟王爷便会派人过来提亲,你就好好地待在祖母身边,不能再出了岔子了。”
“孙女儿听祖母安排便是。”茉娘虚弱地应着,又央求肖老太君,说道:“这次孙女儿死里逃生实属运气,娘亲查找凶手一定要让孙女知道,不要瞒着孙女儿。”
“这是自然,”肖老太君没有反对,手里一直转着翠绿色玉珠,厉声说道,“都传下去,让那伤人的人知道,在我们肖府犯了错是不可能轻易逃过惩罚的。”
“是。”一众人等应道。
“既然茉娘中的蜂毒,那只要找出养蜂的人便可,”二夫人柏氏得不到重用,一旦有机会便想卖弄一下,但每次都不入肖老太君的眼,果然,这次也不例外,肖老太君等她说完就说道,“老二家的,你管好自家门槛,教好瑞宝儿最重要,其他的事情你甭管了,自有你大嫂。”
柏氏被呛得闷声不吭,而她的话引起了柳氏的注意。
肖老太君又是敲打了在场的人几句,这才打算放人离去,可柳氏专门留下了勤娘去花厅说话,生怕打搅了茉娘修养。
柳氏在花厅坐定,一脸严肃,好看的眼睛如针一样扎在勤娘的身上,“勤娘,这次你大姐姐死里逃生,照理说母亲要好好谢谢你,但是你可知道你虽治好了她,可是你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眉眼低垂的勤娘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柳氏,“母亲,这就是您答应祖母说是要好好彻查事情的结果吗?”
柳氏轻声清了清嗓子,闷声说道,“我这不是再说你是嫌疑最大嘛。”
“母亲,要真是女儿所为,何必治好大姐,再说我们姐妹虽没仔细相处过,可也没嫌隙可言,母亲,您的猜测实在让女儿难以接受。”勤娘不免有些气恼,虽出发点是为了二姨娘,可救了茉娘是事实,敢情是自己找晦气。
柳氏嫁入肖府就没管过家,这次怎会放弃让肖老太君肯定的机会呢,急于求真的她心浮气躁,见勤娘顶嘴,怒上心来,“若不是你,你何必如此气恼,你能发现茉娘是中了蜂毒,那至少是知道了是谁干出这等挨千刀的事儿。”
勤娘知道这事情迟早会查,可没料到连中午都没过就查上来,好在之前打过腹稿,现在还算能应付,“如今正值春天,女儿去琉璃苑时发现不少蜜蜂,还差点被蛰到了,能治好大姐是女儿的运气,大姐姐之伤或许就是不小心蛰到的。”
这话牵强的连勤娘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可实在没时间好好揣度,只好拿出来好好应付,柳氏也不是傻子,她刚听完就怒不可遏了,“勤娘,我给过你机会,别不识好歹,这舒服日子过够了是不是?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姨娘着想,她能否好日子过,还得听我的。”这就是正室的权力。